第九章 神秘黑衣人(1)
“死人啦,死人啦!”一聲尖叫,打破了小鎮的安靜。隨著湧動的人流,幾人也趕了過去,隻見一人爬在地上,身旁落著一些碎青瓦。
蘇瑾翼抬頭望向屋頂時,蘇瑾年將那人翻了個麵,瞬間人群騷動,驚恐一片。就連蘇瑾年也驚恐的後退了一步。
那是人的臉皮被人整張撕下,眼球鼓起暴露在外,像是憤怒的目光,盯著每一個人……
蘇瑾翼拉過一老者,問道:“什麽時候發現的?”
老者指著屋頂答道:“就剛剛,從房頂掉下來的。”
“他是稷峰人嗎?”
“都……都成這樣了,我……我也分不出來了。”
“如此殘忍,難道有什麽深仇大恨?”蘇瑾年抬頭掃視著四周屋頂,突然一個黑影從房頂閃過,大喊道:“你們看!”那黑衣人聞身與蘇瑾年對視一眼,便騰空而起,飛向一旁的屋頂。
“追!”蘇瑾翼喊道。三人順勢騰空而起,順著黑衣人逃跑路線一路直追。
黑衣人似乎有意引導幾人,一路總不忘回頭等幾人靠近了,在逃。
直到一處冰天雪地的地方,那黑衣人才停下,蘇瑾年不禁打個寒顫,問道:“這是什麽地方?”
背對三人的黑衣人,轉身冷笑一聲,伸手便飛出十來根毒針,一聲“小心”三人紛紛躲閃開。
那黑衣人冷哼一聲,“噌”一聲拔劍俯身而出。隨著“嗆”一聲,蘇瑾書率先拔劍,將他擋了回去。
“把東西留下,否則今日誰也走不出寒陵。”黑衣人拿劍指著幾人威脅道。
蘇瑾年一臉驚恐:“這就是寒陵?”
蘇瑾翼冷哼一聲道:“你知道的還不少!你到底是誰?是何來路?”
黑衣人並為作答,幾人怒目相對,空氣凝聚著一股濃重的殺氣,寒風如咆哮的獅子,瘋狂的嘶吼著。幾人手中的劍反射出陣陣冷光,一陣寒風襲來,空中的雪花被吹的亂舞。蘇瑾翼持劍襲出,接著蘇瑾書二人也跟了上去。黑衣人借著腳力後一個空翻讓幾人撲了空。一陣劍光閃過,蘇瑾翼喊道:“布陣”
蘇瑾書與蘇瑾年隨即並列而站,蘇瑾翼踏兩人肩頭。三人將劍拋起,手指眉心,各喊其劍聽令,瞬間三劍化為一道巨大劍芒劍將黑衣人的劍擊退,黑衣人雖反手接住彈回來的劍,踉蹌的後退了好幾步。
黑衣人自知寡不敵眾,退到崖邊,向崖下看了一眼,眼神微眯,飛身而下,消失在霧影之中。
蘇瑾年不知崖下霧氣的厲害,起身就要躍下,幸好蘇瑾翼一把拉住他,提醒道:“別莽撞!”轉頭對蘇瑾書點了點頭,蘇瑾書立刻拿出溫玉,伸出食指與中指令它懸浮在幾人麵前。蘇瑾年一頭霧水看著二人,剛要張口問,蘇瑾翼就阻止道:“以後再告訴你。”
果然在溫玉的指引下,霧影很快就散去了,沒了霧影的藍冰崖除了顏色,與普通的懸崖沒並無區別。
這崖並不深,幾人很快就到了崖底。這才發現崖底不僅沒有冰雪,反而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猶如塵封多年的仙境。
蘇瑾年好奇的來回張望,讚道:“這裏也太美了吧。”
“先找人!”蘇瑾書吩咐道。
幾人警惕的在崖底轉了許久也不見有任何蹤跡,反而這裏的環境讓人感到清新舒暢,一種從未有過的輕鬆愉悅感油然而生。
“這樣找下去不是辦法,不如我們分頭找?”蘇瑾翼提議。
“瑾年一個人我不放心。”
“有什麽不放心的,我一個……”
“那我與瑾年一道?”
“嗯。”蘇瑾書點頭應道。
蘇瑾翼囑咐道:“如遇黑衣人已劍芒為信。”
蘇瑾書回道:“好。”
幾人兵分兩路,蘇瑾書順著河邊找尋,蘇瑾翼則帶著蘇瑾年進了林子。
蘇瑾書沒走多遠,便察覺身後有異樣,還未來得及反轉身,就置身於一團霧氣之中。眼前一片灰白,隻能緊握白羽,屏住呼吸,就在蘇瑾書考慮要不要發信號時,霧氣便飛速散去,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蘇瑾書這才定眼一看,才發現原本的荒山野嶺,早已化為夜間繁華鬧市,燈火闌珊,車水馬龍。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湖中泛起一艘小船上,一婦人站在船頭叫賣道:“茶葉呐!新采茶葉呐!”岸上的百姓時不時會停下腳步,叫住小船,買上幾兩茶葉。那婦人也極其熱情的招呼著……
“糖人!賣糖人呢”一陣叫賣聲引出了船艙裏的孩子,也吸引了蘇瑾書的注意力,那孩子指著岸上嚷道:“娘,娘我想吃糖人。”
女人蹲下身子撫摸著孩子頭,是那麽溫柔的應道:“好!好!”付錢時糖人商販看著新鮮的茶葉笑道:“這位娘子,銀錢就算了,可否換我二兩茶葉?”
女子笑著收回錢袋,找來一個小布袋裝起茶葉道“好,好。”茶葉裝了滿滿一袋子,遞了過去,還不放心,問道“您看這些夠了嗎?”
商販看著滿滿的茶葉,有些不好意思:“這位娘子這也太多了,我這糖人可沒你這茶葉值錢。”
女子依舊將茶葉遞到商販手中笑道:“無妨,您拿好。”
“這怎麽好意思?要不你在拿幾個糖人?”說著那商販便取下幾個糖人遞了過來。
女子婉拒道:“不必了,等下次路過,有緣遇見了,在給孩子們吧。”
“好好好,那多謝這位娘子了。”小船再次漸漸劃向湖中,看著後退的街市,女子俯身問到正吃著糖人的孩子:“阿書,甜不甜?”
孩子滿心歡喜,又添了一口,一個勁說道:“甜!阿娘要不要嚐嚐?”便將唐人送到女子嘴邊。
“阿娘不吃,阿書吃。”話音剛落,一陣嬰兒啼哭聲傳來,女子急忙起身走進船艙抱起嬰兒哄道:“阿年,乖哦!不哭不哭。阿爹阿娘都在呢!”那嬰兒聞聲很快止住了啼哭。夜已漸深,女子抱著懷中的嬰兒,站在船頭,看大街上後退的燭火燈籠。船尾的男人吆喝一聲,揚起船槳,高聲喊道:“阿書,坐好了。我們回家咯。”小船剛掉過頭。突然,岸上傳來一聲喊聲:“賣茶葉的,賣茶葉的!”
女子抱著嬰兒看著岸上的男人,問道:“客官,可是要買茶葉?”
男人撇了一眼小船,問道:“還有多少茶葉?”
“今兒隻有這小半袋了。”
“早就聽說你家茶葉最新鮮,最是清香。今天好不容易遇上了,這剩下的我全要了。”
“什麽?全要了?”女子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男子肯定的回道:“對,我全要了。不過,得麻煩你們送一送。”
“不知是送何處?”
“不遠,就在下遊的楊家莊。”
船尾劃槳的阿書爹,遲疑了片刻,問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給您送去你看行嗎?”
男子一臉難為情的樣子,說道:“這恐怕不行,明日家中有貴客來訪。”
阿書爹猶豫的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船頭的夫人與兩個孩子。心想:“楊家莊也不遠,自己劃快些,應該沒問題。”於是答應道:“行!那我們現在就給您送去。”
此時,一直在岸邊看著一切的蘇瑾書,整個身子開始不住的顫抖,心如刀絞。緊握白羽劍的手青經暴起,雙眼通紅,心裏不停喊著:“不要去!不要去,阿爹,阿娘不要去!”
可小船已順水而下,皎潔的月光照在河麵上,波光粼粼。阿書爹也哼起了小調,伴著小調阿書漸漸入眠,弟弟阿年也在娘親懷中酣然入睡。
就在快要靠近楊家莊時,船身突然劇烈搖晃,四周爬上幾個黑影。阿書猛的驚醒,立刻撲向已經抱起弟弟的娘親懷中,眼裏充滿了恐懼。
此時,三四個蒙麵男人已經爬上了船,手裏的刀在月光與水的印照下,發出冷冷的白光。阿書爹見狀,立刻拿起船槳護住船艙,一個蒙麵人上來就是一刀,將阿書爹手裏船槳瞬間劈為兩半,威脅道:“把錢都交出來。”
阿書爹驚恐的看著半截船槳,求道:“隻要不傷害我的妻兒,你們要什麽都可以拿走。”
一個蒙麵人,一聲令下,幾人紛紛在船中一通亂翻。阿書驚恐的依偎在母親懷中,恐懼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船很小,幾人很快就搜刮完了所有值錢的東西,可為首的蒙麵人卻不滿意,嫌棄道:“就這麽點?”
阿書爹懇求道:“小本買賣,真的隻有這麽多了。”
不甘心的蒙麵人將目光移向船艙裏的女子,色心大發問道:“那就是你的妻子?”
“各位,請放過我們一家吧,你們要的錢……”
“滾開!”那蒙麵人不耐煩的一腳踢向了阿書爹。
被踢到在船上的阿書爹,一把抓住那人走向女子的腳,哀求道:“放了我們吧,求求你們了。”
那人不耐煩抽出腳,一腳將他踹開,衝其他幾人吼道:“愣著幹什麽,還不把他給我處理掉!”
話音剛落,“呲”的一刀刺穿了阿書爹的胸膛,阿書爹再次撲了上去抓住那人的腳,衝著黑夜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可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根本無人聽見他的呼救。淌出的鮮血滲透船板,染紅了河水。阿書娘再也安耐不住悲傷憤怒的情緒,將懷中嬰兒交給了嚇壞的阿書,抓起一根扁擔衝了出去。
不偏不倚,一扁擔打在色心大發的男人頭上,那人瞬間懵了,恍恍惚惚的看著阿書娘,鮮紅的血液浸透了他的黑色頭巾。那人怒目圓睜,殺心四起,一聲咆哮,將刀插入了她的身體。可還是不解氣,連續又插了好幾刀……
阿書娘撐著最後一絲力氣,絕望無助的回望了一眼,驚恐哭喊的兩個孩子,一把扯下了那人的麵巾。
“是……是你……”阿書娘握住麵巾“咚”一聲倒在了阿書爹身邊。
那人厭惡的踢了二人幾腳,又吐一口痰,罵道:“呸,臭婊子,不識好歹。”
“不要啊!不要!不要!”目睹一切的蘇瑾書早已發狂的哭喊著,幾次想要衝上去救出自己的爹娘,可無論如何衝撞,始終沒有辦法衝破那一層結界。絕望的蘇瑾書早已忘記眼前不過是幻影罷了,根本無人聽得見,也無人能看見他。眼前的一切,如一把把利劍刺向蘇瑾書,劇烈的疼痛牽扯著他記憶,他隻能捂住腦袋,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痛苦嗎?想報仇嗎?“一聲邪魅的聲音在蘇瑾書身後響起,眼前的幻影也隨之消失不見。
蘇瑾書紅著眼眶憤怒拔出劍,顫抖著身子直接刺了過去,那黑衣人早有防備,側身一閃躲開了。
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個看不出死活男人,喊道:“蘇瑾書,你看他是誰?”
蘇瑾書這才注意到那個人,後背刷的一下突然僵硬,臉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憤怒地盯他手裏男人,牙齒咬得“格格”作響。此人正是那個謊稱讓他爹娘送茶葉的凶手。
黑衣人見他如此憤怒,喊道:“來啊,殺了他,為你父母報仇。”
“殺不殺他,與你無關!”蘇瑾書咬牙切齒道。
“我說蘇瑾書,你還真聽蘇啟善的話,他讓你不殺生,你就真不殺了嗎?他可是你的殺父仇人。”
“住口!”蘇瑾書再也不想聽他說了,舉起劍衝黑衣人躍起,一道金色劍芒瞬間向空中散去。
黑衣人順勢將手中之人扔向了他,蘇瑾書閃過身子,直刺黑衣人而去。黑衣人手持兩把短劍將蒼曦鎖住,嘲諷道:“蘇瑾書,你連仇人都不敢殺,量你也不敢殺我。”
憤怒的蘇瑾書,用力一轉拔出白羽,冷道:“但可以廢了你。”說罷躍過黑衣人頭頂,俯下身刺下,黑衣人一個轉身再次躲開,將方才那人提在手中,道:“我可沒工夫陪你玩。”再一次將那人丟向蘇瑾書。自己則藏身那人身後趁蘇瑾書躲閃之時,一把從蘇瑾書腰間摸出了的陶氏溫玉。
得手後的黑衣人,趾高氣昂的將溫玉拿在手中,衝蘇瑾書邪魅笑道:“謝謝啦!”
“放下!”
黑衣人才不理會什麽放不放下的,嘲諷道:“我可沒你那麽聽話,他們就當是我送你的謝禮了。”說完便一刀將當年凶手的頭砍斷後,消失在整個林子裏。
等蘇瑾翼與蘇瑾年看見劍芒,急匆匆的趕過來,那黑衣人早已逃之夭夭,
“人呢?”蘇瑾年四下張望一番,問道。
“逃了。”
這時,蘇瑾翼驚恐的看著旁邊的屍體:“是他幹的?”
蘇瑾書冷道:“是。”
“哥,你為何……”
“瑾年!”蘇瑾翼見蘇瑾書眼眶紅腫,製止道:“那黑衣人來路不明,定當小心些。”
“他搶走了溫玉。”蘇瑾書道。
蘇瑾翼愣了一下,擔憂問道:“那溫玉……”
“假的。”
“假的?”蘇瑾翼與蘇瑾年異口同聲喊了出來。
“哦,我知道了,前些日子總見你在後山,原來你在作假啊?”蘇瑾翼將蘇瑾書調侃道。
“嗯。”
一旁的蘇瑾年卻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人當真是笨,廢了半天勁,搶了個假的,真是比瑾陽還笨。”
“哎,也不知誰笨,不是被蛇咬就是被花精所傷?”
蘇瑾年剛想開口辯解,蘇瑾書先一步說道:“找出路。”
“哦。”蘇瑾年嘟起嘴跟在二人身後,幾人來回轉了好幾圈,每次都能回到原地,蘇瑾年倒一點也不著急,抓緊時間的采花、抓蝴蝶玩的不亦樂乎,看他的樣子,還真像是遊山玩水來了。
趁蘇瑾年不在身邊。蘇瑾翼輕聲問道:“瑾書,你剛才怎麽了?”
蘇瑾書停腳步看著蘇瑾翼道:“師兄,我看到了那一晚。”
蘇瑾翼將手搭蘇瑾書肩膀上,安慰道:“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