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巨款
他們倆人一離開京都，顧家人就坐不住了。
原來在昨天晚上沈蔓竹和顧明澤說話的時候，顧奶奶去給沈蔓竹送點心的時候正好聽到倆人說的話，聽完之後連點心也沒給送就趕緊回去了，和老頭商量了後就暫時沒有提起，現在他們倆走了，就趕緊的把顧爸顧媽叫到一起來商議。
顧爸直接站了起來：“媽，這事您昨天應該就和我說的，現在他們都走了，咱們再追也來不及！”
抵押房子還了得？
也就好在顧奶奶沒有聽到沈蔓竹說的要貸60萬款的事情，要不肯定會馬上去把人給追回來。
顧爺爺眼睛一瞪：“吵吵什麽？小兩口都沒打算和我們說，你吵吵啥？”
顧爸脖子一縮，又坐了回去。
隻是凳子上就似乎是長了刺似的，怎麽也坐不安穩。
顧媽沒有說話，有兩位老人在的時候，她盡量的不說話。
顧奶奶道：“那咱們把這房子賣了吧？”
“不能賣，娘，這事我去和那倆聯係，問清楚需要多少錢，小賣鋪還能賣一些錢，我看看最近把東西都清了，能回攏一些錢！再說了，抵押並不是賣掉，在約定期還可以續回來的！”顧爸不同意，就算是要賣也是賣他們住的這棟，老兩口的這棟房子在特殊時期被人占了去，這不止是住房，同時還是一份記憶。
他們這房子是回到京都後才買的，現在折的話，十萬左右，這些錢應該夠我那倆用的了吧？
顧爺爺也拉了拉老伴：“賣房子不著急，先問清楚再賣也不遲！”
顧奶奶沒有再堅持，這些事情上她懂的並不是太多。
“那等他們打來電話再問吧，反正到了老家肯定會打來電話的！”這是沈蔓竹的習慣，就從有了電話之後，隻要是從家裏回去，一到地兒馬上就會找電話給打過來。
後來家裏安了電話，就更方便了。
更何況他們就算是現在打，也不一定能聯係到，倆人應該還在路上呢！
沒到，打了也找不著人。
一家人開著車子往回趕，路不是太好走，再加上小孩子比較多，所以並沒有太趕路。
走走停停的，一直開了將近七個小時才到村子。
到家的時候天色正好擦黑了。
“怎麽這麽多車？看來都是好車啊！”一進村，就有在村口閑聊的人看到了，紛紛的跟在後麵看著。
村裏很少有人開車來，就算是有，也會把窗子打開，好讓人看到坐在裏麵的人是誰？
可是這三輛車卻是很奇怪，沒有一車開窗子的。
沈蔓竹：這麽大冷的天，開著窗子，腦子是有多有毛病啊？
更何況車子裏還有小孩子，那更不可能開了。
一冷一熱的可最容易受涼了。
“咦？老沈家來親戚了？”
“我知道了，應該是沈家那兩孩子吧？每年過年都回來過年的！”
見車子停在了沈家門前，村民們就相繼出聲。
沈玉海和沈玉河隻要有空就會回家來過年，家裏他們倆都成家了，而且也比較方便，這幾年倒是都會回來。
小老四在國外想要回來一趟不容易，所以倒是很少回來的。
“真的是沈家人！”
“老大回來了！”
“河哥回來了！”
眾人都紛紛打著招呼。
沈玉海和沈玉河也和他們打招呼。
“回來了，大家都挺好的吧？”
“過年好啊！吃糖吃糖！”
抓了幾把糖，向著人群撒去，這也是沈玉河的習慣，每年都會來這麽一出，糖都是包的比較結實的，並不擔心弄髒。
更何況小孩子擠在人群裏，要是挨著遞過去的話，可是有些麻煩的。
這樣撒出去正好，小孩子們低頭容易撿。
當然了，其中也有幾個大人一起撿的，這就不能說什麽了。
“看樣子是發了！”
“人沈家早就發了！”
“你見哪家一下出四個大學生的？”
“那可不是？”
村裏人一看來了三輛車，馬上就迎了過來，當認出來是沈玉海兄妹三人的時候，一個個的吉祥話不要錢的往外說。
大家可都知道，現在沈家人可是不得了了。
都在大城市上班呢，村裏人連買輛自行車都要小心的吃糠咽菜的好幾個月才舍得買，人家連四個軲轆的車都買了，肯定是發了。
沈玉海和沈玉河把車子停好後，就和大家客套了幾句。
不過並沒有將人讓到家裏來，小半年沒住人了，還得收拾呢，把人讓進來也沒地兒呆。
村民們也都是看了看熱鬧就回各自家了，一看這兄妹三人都是要在老家過年的，以後還有時間再嘮嗑。
“哥，我們去打個電話！”
“去吧，看著買點東西！”吃的東西是帶了，可是一些調料還是得現買，之前的那些留在家裏的，想來也不能用了。
“知道了！”沈蔓竹應著就和顧明澤則是已經擠出了人群。
正如顧爺爺所說的，他們這是去給打電話報個平安的。
路這麽遠，又是自己開著車子回來的，到地兒了肯定是要和那邊說一聲，以免一直惦記著。
沈蔓竹和顧明澤去大隊部借電話往京都撥了一個，接電話的是顧爸。
其實顧爸一直都盯著電話，生怕顧明澤他們打來電話被漏了接不起來。
顧爸聲音有些著急：“喂！”
“爸，我們到了！”顧明澤很簡單的說道，以前也就是說一句，然後那邊就囑咐幾句好好吃飯，好好工作什麽的就掛上了，畢竟才剛見的麵並沒有那麽多的話要聊。
可是這次卻是和以前不同。
顧明澤都做好掛電話的準備了，這電話卻是沒有掛上。
顧爸根本就沒有問他們在路上的情況，而是問：“你們需要多少錢，還有就是打消抵押房子的打算，需要錢的話家裏一起想辦法，還說你爺爺奶奶也知道了！”
顧明澤愣了一下“你們都知道了？”
然後把話筒往旁邊移了移，示意了一下，沈蔓竹很自覺的伸長脖子一起過去聽。
“當然知道了，要不還得瞞著我們呢？”果然顧爸又繼續道：“你們是要上項目，還是怎麽著，用錢的事兒以家裏為主，就算是不行也可以借一借，誰都是這麽過來的，哪裏和你們似的，有事沒事的就和銀行貸款，還抵押房子，這不是小事，我告訴你……”
電話那頭顧爸越說越激動，不激動也不行，老兩口還在一旁緊緊的盯著呢。
要不是他們怕自己說不明白，這電話早就被搶走了。
沈蔓竹聽明白了，原來昨天他們商議的時候被家裏人聽到了。
“怎麽辦？”沈蔓竹離話筒遠了一點，然後捂著嘴輕輕的問道，盡量的不讓聲音傳到話筒裏去。
這事是她想的，本來是不想給家裏人添麻煩，現在倒好，讓家裏人知道了，就不能再裝作沒這事了。
顧明澤示意了一下，讓她不要著急：“我處理！”
轉頭又和電話那頭的人道：“爸，我們是考慮過很久了的，我們想要擴大規模，小打小鬧的被更新的也快，所以打算貸一些款項，用不了三五年就可以還清，還不用欠人情，還是銀行裏的比較方便一些，我們這次用的比較多，借個人的不頂饑！”
“你們還差多少？”顧爸不死心的問。
顧明澤想了想道：“還差30多萬吧！”
“多少？”顧爸驚的直接站了起來。
30萬啊!
現在他們整個家裏上一年的淨贏餘也不過才兩萬多，照這情況下去至少得一年多。
顧明澤失笑，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驚嚇。
要是說60萬，想必家裏都不敢吃飯了。
“您沒有聽錯，就是30萬，您經常看報紙，商人向銀行貸款是正常的，你們不用大驚小怪的，正常過日子就行了！”顧明澤沒有說要是賠了就回家吃你們的話，擔心把他們給嚇壞了。
這可不是小數目。
萬一真嚇個好歹的，家裏這四位可不禁嚇。
其實就算是這樣也不禁嚇。
顧爸直到掛上電話，腦海裏還是幾個字在轉圈：巨款！
他們一家人這輩子也不一定能夠見到的巨款！
還是欠了別人的。
雖然現在還沒有借，聽那語氣肯定是早晚的事情。
顧明澤的脾氣家裏人都清楚，那就是一個一條道跑到黑的家夥。
“我看看給你籌些，你們那邊也看看可以借一些，然後不夠的咱們再一起想辦法，多來電話說說，先掛了！”不等顧明澤說話，顧爸就把電話給掛上了。
“怎麽回事，你怎麽後麵都不說話了啊？”顧爺爺連忙問道。
剛剛他還特意伸長了脖子打算聽聽他們說什麽，結果愣是一個字也沒有聽到，電話就被掛上了。
顧爸道：“他們還差20萬左右的樣子，所以我在想著咱們還有什麽途徑可以給借一些？”
顧爺爺的臉皮就是一抖。
他也被嚇到了。
這麽大年紀了，還真沒有見過一說數十萬的錢呢！
顧爸長呼吸了一下，幸好機智的他少說了一些，要不老爺子可能真被嚇出個好歹的。
上次沈蔓竹雖然也借錢了，可是並沒有說缺多少，他們隻當是正好的，沒想到現在竟然缺了這麽多了？
“這麽多？這可怎麽借？”挨家挨戶的借，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每家也就借個千了八百的，這麽多的話，根本就不頂事啊。
顧奶奶道：“人家也不一定會借給咱們自己啊？”
顧爺爺想的開：“挨著借，把借給咱們錢的都記下來，不借的也單獨記下來，以後那種就當普通人就行了，借錢的好好的打來往，正好這是個好時機！”
顧爸一聽也讚成：“爸說的有道理！”
顧媽也同意。
顧奶奶瞪了三人一眼，並沒有多說。
其實打心底裏是不想同意的，這種借錢法有些不單純。
可是這些日子又心裏不痛快，這也不失是一個辦法。
話還是從顧爸回來開始，當知道他退休了，那些原本來往很密切的人家，慢慢的疏遠了不少。
有兩家，這馬上快過年了也沒來走動，他們顧家不缺這一家來往，可是既然要斷那就斷個幹淨，免的有些人以後再隨便找個理由再粘上來。
沾光可以，可是如果沾了光還要被惡心，這就不能接受了。
“那我現在就去！”
“去吧，把麵子做到最足，以後這就是咱們的底了！”顧爺爺說完話就回自己的屋子了。
雖然這事是自己提出來的，可是真的要去做了，心裏還是不舒服。
這麽大的年紀了，最喜歡的就是熱鬧。
那麽多的來往，在最早的時候，也都是關係挺要好的，結果現在生活越來越好了，反倒是要算計了。
真的不太喜歡這樣的情況。
隻不過大環境之下又隻能這樣，根本就改變不了什麽。
正如顧爺爺所想的，顧爸挨家去借錢，並沒有借到多少。
尤其是那幾家打算斷了來往的，更是一分錢也沒有借。
隻有少數兩家連存折都直接給了。
到晚上的時候，一共借了三萬多。
“哎，還是老戰友給力啊，這些人……哎！”顧爺爺有些心酸。
兩家給存折的都是他的老戰友，除了他們的退休工資，還有兒女的孝敬錢也都在這裏麵了，結果一碼都給了他了。
顧爸也是心裏難受的不行。
有三家連門也沒給他開，連續去了三次，明明聽到家裏有動靜，結果人家就是不給開門，很明顯，這是聽到他去借錢的消息了。
同為認識的人，肯定是有著聯係的。
其實顧爸的想法是，你們打開門，就算是說一聲沒有錢也沒什麽，可是這連門也不給開就有些過分了。
“爹，人，真的不容易！我想，阿澤和小沈的想法也許是對的！”顧爸疲憊的道。
錢他並沒有打算借太多，反正說的數字就是小了許多的。
他是打算看看盡量的能借多少，然後其他的就自己到銀行去貸款，這比讓孩子們去好一些。
可是借一圈錢下來，他卻是突然了解了那兩孩子的想法了。
如果直接去借銀行的錢就不會有這些事情。
顧爺爺擺擺手：“把錢先收起來，回頭再多跑幾次，這個年，要過就過的明白一些！”咬咬牙，就讓那些關係更加的清楚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