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牽靈盞
到底,還是沒有人能阻止夢海天劫。
可笑的是,這場天劫竟然是保護**的戰神引發的,原因是意亂情迷控製不了自己。
至少表麵上看是這樣。
祁川橫抱著蘇彌雅,趕在禦天之陣消失之前離開了凡界的地盤。
“好險,”他心道,“不然的話我們兩個都別想離開凡界。”
她在懷裏呼吸微弱,剛才水麟珠中的一切似乎已經耗盡了她的精力,這時虛弱得好像魂魄離體一般,眼睛都睜不開。
不,是真的魂魄離體。
她是從忘川之源以非正常的形式被送下凡界,如果沒有玄靈族的引靈人前來接應隻怕馬上要真的神形分離。
祁川的仙罩也漸漸微弱,僅靠禦天之術飛行著,隻怕一時半會到不了冥界。
他心裏盼著黃衣快點出現,布陣之前就和她說好,她會從忘川有緣渡直接下凡界為蘇彌雅引靈。
玄尊下凡之前早已把引靈需要的牽靈盞合著他自己卸下的靈力交給黃衣,當然黃衣不知道的是那個錦囊中還有大司命符離魂魄中所聚的靈力,在他灰飛煙滅那天,托玄尊交給他的女兒。
一半至尊玄靈之力,一半是親生父親的仙力,以這個牽靈盞引靈,是萬無一失的。
可是黃衣她人呢?
從凡間通往冥界的路,於其說是路不如說是一條氣流形成的河,兩岸是一艘艘空載的逆水船,從凡界飄往冥界。
越接近冥界空船便越來越密集,氣河盡頭的空船已經一艘挨著一艘,始終沒有看見黃衣的人影。
祁川心裏一涼,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她手裏可是持著月兒的牽靈盞,黃衣從璜瑜變化而來,作為月兒引靈人這件事,除了自己和玄冥二少根本無人知道。
玄冥二少知道自己要用陣影將月兒帶回,也沒有反對,何況他們為何要阻攔自己接回他們的妹妹呢?
可能是阿祝,祁川心想,難道她這麽快就在大自在海彼岸複原了麽?
逆著氣河飄來的的黑衣身影,證實了他想錯了。
的確有人來攔截,但那個人不是阿祝。
是一個他從沒見過的人——不對,應該是在哪裏見過。
“北戰神。”黑衣男子在他前方停下,祁川隻能看見對方身形高大,懸浮在氣河之上紋絲不動,所有的逆水船都自動避開他所在的位置,繞道而行。
他周身的靈罩強大到連祁川都看不見。
“閣下是?”祁川不想主動惹事,現在最重要的是將月兒送回冥界。
那個黑衣男子卻並不回答他的問題,一頭青絲披散在肩上,和祁川一樣他不帶任何兵器。
“**如今靈力這麽衰弱了麽?北戰神不過是布了個禦天陣就消耗成這樣。”
他怎麽知道,自己布下禦天陣?**之中能識別出禦天陣的隻有阿祝……
呼的一陣風聲黑衣男子飛到他麵前。
他滿懷深意看了一眼祁川懷中閉著眼沒有知覺的蘇彌雅,伸出手來。
祁川也瞬間退後飛去,與他保持距離。
“嗯?”他看到祁川的身法後若有所思,“你是阿祝的什麽人?”
原來他識得阿祝的法術。
附禺劍本來就是阿祝鑄成的,所以祁川的禦天回恒之術都和阿祝的法術一脈相承。
看來這個男子和魔尊頗有淵源,這麽說來的話,不管他出於什麽目的也不至於對自己起殺心。
祁川輕步走上前,眼神依然冷厲:“是我孤陋寡聞了,**之中沒有見過閣下這號人物。閣下問出我與魔尊的關係,想必是大有來頭。”
“魔尊?她?”黑衣男子勾唇一笑,眼睛卻不離開祁川懷中的蘇彌雅,“我倒是沒有什麽來頭,隻不過是**的一個故人。”
“可否請閣下相讓?”祁川不想和他多說。
“去冥界?”黑衣男子笑問道。
祁川沉默片刻,說道:“閣下這是打定主意要阻攔?”
“不會阻攔,”黑衣男子說,“你去哪裏我都不會阻攔,把她留下。”
“你可知她是冥界少主?”祁川眼含怒火。
“嗯?”那黑衣男子饒有興致地聽著,“倒是都混了個一官半職。不過……”
“不過什麽?”
“我認識她的時候,她並不是什麽冥界少主。”
她不是冥界少主。
祁川想起水麟珠裏她說的“我不是她”。隻是迷離中他沒有把這句話當成最重要的事。
他有很不好的預感,這件事和天劫有關。他已經觸發了天劫是**的罪人。
那黑衣男子的眼神忽然變得陰冷:“北戰神,我是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啟動陣影,我和她也不會同時從凡界回來。”
“你,你是……”
“是我。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麵。”
祁川想起來了,他想起他們在哪裏見過。是在這個黑衣男子的夢境裏,或者說——在他前世的夢境裏。
他的前世就是那個凡間的半妖皇子,祁川忘了他的名字,在他看來這個凡人與他,於月兒不過是滄海一粟。
沒想到他竟是……
但他的長相和那個皇子並不完全一樣,他的臉上還有另一個人的特征,祁川本就不大記得司馬粼的長相,混在一起更加無法辨別。
隻是他應該沒有了凡間的記憶才對,就算有,也沒有誰會把凡間的事當真,況且月兒也已經轉世了啊。
而且他為何有這麽不尋常的靈力,如此精純就像未摻一絲雜質的雪水。
祁川緊抱住蘇彌雅,如果他再不讓就隻能闖過去了。
他以為隻要兩人不成親就不會引發天劫,卻不知在水麟珠中時,夢海天劫就已經開始了。
他也更加不會識得眼前的所謂妖尊。
而妖尊在現世之前以司馬粼的身份死在凡間卞都的乾歡殿中,對於霧山戰場發生的事,也一無所知。
就算知道他也會不屑一顧。
凰目珠瑩光一起,祁川並無動作,風河中的空船就瞬間被震得搖搖欲墜。
“果然使得禦天之術,是阿祝的人,可不要打傷了。”妖尊暗道。
將手攤開,手心中浮現一盞器皿,像一個小瓶以某種角度懸在空中,底部對著冥界的方向,開口對著凡界的方向。
牽靈盞。
祁川怒問:“你把黃衣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