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溫水煮青蛙
冥界和她記憶中並沒有什麽區別，還是那樣繁華喧鬧，車水馬龍。
有緣渡引路的冥使自然是換了一個，而不是跟在她身邊的黃衣。
她掏出子騫妖心的一瞬間黃衣就衝了過來，看著她鮮血淋漓的手以為她發生了什麽。
什菱也毫不掩飾自己的身份，告訴她沒必要把自己當成少尊主了，便起身去了仙庭。
沒想到黃衣仍在洞冥台等她。
當然，她並不介意這個小跟班。
回到冥界，什菱輕車熟路去了小音殿。她和黃衣隱在水麟珠之中，一路上聽到不少風言風語。
其中最多的，就是冥界少主帶來的不祥之兆，以及對玄尊閉關不出的擔心。
“少尊主，”黃衣忍不住開口，又慌忙改口，“什菱姐姐？”
什菱笑了，姐姐？她真的不知道這個稱呼合不合適。
“原來怎麽叫的，現在還是怎麽叫吧，我也不可能一一和天下人解釋我的身份。”
不僅是不可能解釋，也是沒必要解釋。在睡夢中死去是最幸福的，這個世界的生靈沒必要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
小音殿的樣子也沒有變，那些琳琅滿目的裝飾倒令她覺得熟悉。
“黃衣，去稟報我兩位哥哥吧。”
黃衣先是一愣，又是一笑。
她還是把他們當成哥哥的啊。
“好，我這就去！”說著歡快走出門去。
過不到一刻鍾奚風青丞就風風火火來了：“月兒！”
異口同聲叫出來，又齊刷刷同時愣住。
“是月兒嗎？”奚風先開了口。
什菱示意黃衣先退出去，然後道：“相處三千年，你們也感覺到了我身上的不同吧。”
“對啊，”青丞說，“月兒不會打扮這麽樸素。”
樸素？什菱瞥過銅鏡，鏡子裏的女子該戴的首飾都戴了呀。
“你平日戴的首飾可是現在的三倍。”青丞解釋道。
什菱幡然大悟，原來是三世記憶疊加到一起，總有些互相幹擾。像穿衣打扮這樣的小事，也不知道參考哪一世的記憶好，眾口難調。
雖然知道會引起軒然大波，她還是將夢海天劫的來龍去脈和玄冥二少說了，畢竟他們兩個是冥界的副尊，玄尊不在時，所有冥界事務都是由他們倆主持。
說到阿祝為了收集蛟魂，將時間定格一千年，現在又在冥界設置了渾天結界，吸收玄靈之力，奚風青丞徹底坐不住了。
“月兒，”奚風叫她又猶豫了下，“那個……”
“就叫我月兒吧。”
奚風如釋重負：“魔尊用渾天結界吸收玄靈之力，為何我們感覺不到？修複定淵閣之後我就常在閣中以玄冥淨焰加固其中結界，但沒有感覺到任何靈力損失。”
什菱解釋道：“那是因為整個渾天結界內的靈力都是同增同減的，好比減少了你的俸祿，但同時也降低物價，你自然感覺不到變化。”
“竟是這樣？”青丞驚道。
“我從外界來，看到這裏的渾天結界很稀薄，所以你們更加不會注意。而且現在並無波瀾，你們也不會在除了冥界之外的地方，使用玄冥淨焰這種需要短時間消耗大量玄靈之力的法術。”
奚風青丞麵麵相覷，在他倆不查的時候冥界竟陷入這麽大的危機。
“月兒，你打算怎麽辦？”
什菱搖頭道：“我沒有辦法，這件事無法兩全。雲箋的身體早就不存在了，她是未經曆劫的蛟龍之身死去，要複活她，所需的玄靈之力足夠引發另一場天劫了。”
平時較為冷靜的青丞一拍桌子站起：“北戰神複活魔尊才是天劫的開始吧！”
什菱淡淡道：“現在沒有必要爭論這個，天劫由宿命而生，其源頭是無法追溯的。”
奚風和青丞對視了一眼，看來，現在的這個月兒並不會將冥界的事放在心上。
也是，她之前也沒有放在心上啊，更不用說現在這個初神轉世的月兒了。
對於月兒的新身份這件事，玄冥二少並沒有特別驚訝。
月兒天婚不成之後玄尊就匆匆下界，臨走之前雖然沒有和他們說過月兒的身份，不過他倆事後細細分析也能猜出一些。
既然爹爹如此看重月兒，月兒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隻是沒想到這麽不一般。
但是不一般的身份也無法帶來不一般的效用，冥界對少尊主的懷疑還是到達了頂峰，就在少尊主無故消失又回到冥界之後。
玄尊依然沒有回來。
玄冥二少知道這個溫水煮青蛙的渾天結界，由魔尊所設，無法可解。整個碧昆海也籠罩在這一樣的結界之中。
照什菱的說法，這個結界先不急著破，一旦破了，魔尊隻會以更激烈的手段奪取玄靈之力。
她現在不願強取豪奪，是因為如果交戰之中，中的玄靈之力反而會有損耗。
“我會想一個辦法阻止她，”什菱說，雖然她也不知道這樣有什麽用，“至少在兩個世界最終合為一體時，玄靈一族還有足夠的實力保命。”
冥界一直沒有一方戰神常駐，玄冥二少明白這次隻能依靠自己，暫且靜觀其變，尋找破解之法。
而月兒剛剛從凡間回到冥界，雖然身份變了，兩位哥哥還是疼愛她的。尤其是見到她的態度，顯然仍是偏向冥界之後。
於是讓她自己先休息，他們再去尋找破解渾天結界的方法。
什菱沒有休息，不知怎的，她有些想念這裏。
為了避免麻煩，將自己隱在水麟珠裏，來到玄冥內城。
車水馬龍依舊，什菱甚至還去看了看避鋒軒。
除了用來定情的小件神兵不再火爆以外，避鋒軒的生意運轉得和她走之前沒有太大區別。
她突然想起了玄尊交給她的金月符。
在凡界的時候，原來金月符有異動是這個意思。
原來小阿祝是個情種，連鑄的劍都這麽癡情。
什菱心裏突然有了個主意，隻是這個方法太險，成功的幾率不高。
夢海天劫是由子騫所設，一切隻因子騫的癡念形成業障，所以兩個世界還在不可避免地融合。
若之前挖出來的那顆是假的妖心，還有一個辦法。
她知道二十萬年前這個世界想登上妖王之位的是鳳凰一族。鳳凰和黑龍一樣，也是號稱有不死之身。
最後鳳凰一族的王死在附禺劍下，這或許是個辦法。隻是不知道阿祝願不願意，也不知道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