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仇恨的瘋狂
相隔不超過三秒,小泉兄弟雙雙倒地,周圍的日軍雖然有心上前幫忙,可是卻苦於分身乏力。
受到彪悍劉猛這一招就搞定兩名鬼子的刺激,與他們對戰的二十九軍士兵這會兒一個個就像是吃了某種禁藥一般,手中那把大刀掄的虎虎生風,別說去幫助小泉兄弟倆了,一旦稍有不慎,自己的小命都隨時可能不保。
事實證明,榜樣的力量挪到戰場上,那效果,更是杠杠滴。
劉胖子自從出現在這片戰場上的那一刻開始,幾乎就是十步殺一人,在極大程度上鼓舞了周圍那些二十九軍士兵的士氣。
在原本就占據了一定上風的基礎上再添一把火,這些二十九軍士兵幾乎在幾分鍾之內就完全壓製住了日軍。
劉猛上前一步,俯身抓住小泉次郎的衣領,隨手一甩,就將其扔到了四五米之外,與他那個已經蛋碎的兄弟摔在一起。
接著轉頭對跟在他身後,身體由於緊張而微微顫抖的小石頭冷然道:
“石頭,去,砍了他們的腦袋!”
身形羸弱的少年士兵,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誠然,少年內心深處是恨透了這些日軍士兵的,也很想給他爹報仇。
可是……想歸想,做歸做,真要讓他揮刀砍掉兩個日本兵的腦袋,首先是不敢,其次,他也不見得能砍的掉。
說起來,砍頭那可是個力氣活兒。
除了手中的大刀必須要鋒利之外,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沒見未來影視劇中的那些古代劊子手,一個個都長的膘肥體壯嗎?那可不是導演編劇隨便設定的人物形象,而是事實依據的。沒有足夠的臂力,可是砍不斷人體的脖子。
擱普通人去砍,能把脖子砍斷一半腦袋耷拉著,就算是有把子力氣的了。以十五歲少年的的力氣,卻是很難做到的。
“連……連副,我不敢……”小石頭拎著大刀,怯怯的說。
劉猛聞言,直接把兩隻眼睛一瞪,怒聲喝道:
“不敢?你忘了你爹是怎麽死的?他現在可就在那邊躺著呢!屍骨未寒你懂不懂?殺死他的,或許不是這兩個家夥,但是,肯定是和他們穿著同樣顏色軍服的鬼子幹的。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作為兒子,竟然告訴我你不敢給他報仇?!
行,要不要我現在帶你過去問問他,看他會不會跳起來罵你個孬種,軟蛋!”
十四五歲的少年眼中流下淚來,或許是因為想起自己的爹悲傷,但更多的,是被劉猛近乎辱罵式的怒吼給羞辱的。劉猛這樣的話,比刀子更傷人。
可是,戰場不相信眼淚,更不相信仁慈。不敢殺人,那隻能被殺。
誰讓他生在這個年代,又穿上了這身軍裝!還身處於這個戰場。
在日本人眼裏,可沒有孩子這一說。
別說小石頭手裏還有武器,就算是沒有,隻是個普通少年,日本人殺他的時候也根本不會有半點兒遲疑。
作為敵對的雙方,那必須就是你死我活,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你如果不殺人,那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敵人的刺刀刺入你的身體。
戰爭,本身就是殘酷的,站在這片戰場上的每一個人,都沒得選擇。
想要活下去,就必須殺掉你麵前所有的敵人。
保家衛國,那都是戰前的話,在槍口和刺刀麵前,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殺死敵人,自己活。
螻蟻,尚且偷生。
流著淚的少年士兵不由自主的扭頭朝他爹屍體的方向看了看,眼中閃過一絲悲傷和憤怒,緩緩的握緊了手中的大刀。
隻是,卻還是沒有勇氣向前邁步。
見狀,劉猛直接抬腿就是一腳踹在小石頭的小腿上,沉聲罵道:“你要是繼續這樣畏畏縮縮,那麽我敢保證,很快你就能去陪你爹了!
不過你得好好想想,在下麵你怎麽和你爹解釋。作為他的兒子,竟然連報仇的勇氣都沒有?石頭,你特娘的就是個孬種,軟蛋!”
就在劉猛話音落下的瞬間,小石頭突然抬起頭,盯著劉猛怒吼道:
“我不是孬種也不是軟蛋,我也不能死,我爹說我一定得活著,得給我石家傳宗接代。”
說著便扭過頭,大步上前,舉起手中的大刀朝還在地上蜷縮著身體哀嚎的小泉三郎砍了下去。
“噗……”
鮮血四濺,溫熱的鮮血濺在小石頭的臉上,鹹腥的血液味道強烈的刺激著這名少年的神經。
鮮血濺在臉上的那一刻,他似乎沒有那麽怕了。
隻可惜,他還是太小了,力量不夠。
雖然拚盡全力,但那一刀砍下去,並沒能將小泉三郎的腦袋砍下來,而隻是砍斷了一半兒。
頸骨沒有完全砍斷,皮肉也還有一少半兒連著,但那,可比把腦袋徹底砍下來更令人恐怖。
而更可怕的是,被砍成這幅模樣的小泉三郎也還沒有完全斷氣,每次完全處於本能的呼吸,都會從其斷了一半兒的脖腔裏冒出一串氣泡,嘴裏殺豬般地嚎叫,令每一個聽到這個聲音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起上一層雞皮疙瘩。
無需劉猛再開口,少年士兵手裏的大刀就再一次舉了起來。
“爹!石頭給您報仇了!”小石頭一邊大聲喊著,仿佛是在給父親告慰也仿佛是在給自己找一個合理的借口,一邊再一次砍了下去。
日軍的哀嚎聲噶然而止。
大刀嵌入中國北方被凍的堅硬的地麵,小泉三郎的腦袋,也終於跟他的身體徹底說了拜拜。
看到這一幕,劉猛本想讓小石頭停下來,可是沒想到,這個已經嚐到了血液味道的少年,竟然又一次舉起大刀,對準了那邊昏厥中的小泉次郎的脖子。
“哢嚓!”
這一次,心中的膽怯已經完全被報複與殺戮的暢快所覆蓋的少年士兵,力量也明顯比上一次大了許多,竟然一刀就砍斷了小泉次郎的頸骨,隻有一點兒皮肉還連在身體上。
一腔血,噴出去足有五六米遠。
站在他身後,一手拎著大刀,另一隻手已經悄然抽出別在腰間的三棱軍刺小心戒備的劉猛剛要開口安慰這個第一次殺敵的小石頭幾句,下一秒卻被生生的嚇了一跳,連那句話都卡在了嗓子裏。
隻見小石頭徑直丟下手中的大刀,俯身雙手抓住了小泉次郎的腦袋。
接著,用力向上提起,一隻腳踩住小泉次郎的身體。
那一點兒連著的皮肉被抻起十幾厘米,隨即在一聲輕響中生生被扯斷。。。。。。
劉猛不由得皺了皺眉:
“石頭,夠了!”
小石頭轉過身,目光直視劉猛的眼睛,澀聲說道:“連副,我要用這顆人頭,祭奠我爹!”
劉猛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甚至,在小石頭硬生生的把小泉次郎的腦袋從他的身體上拽下來的時候,他心底閃過了一絲後悔。
一個才十四五歲的少年,實在是不應該用如此血腥的一課來成長
可是,劉猛更知道,值此國破家亡之際,這個國家的每一個人,都已經沒有了選擇的權利!
大戰一至,地不分南北,年不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戰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