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最壞的結局
火力排的四門迫擊炮,其實從一開始就在尋找日軍重機槍的位置。
隻是,山間的樹木給獨立團一營官兵們提供了足夠掩護的同時,也沒有拋棄日軍,日軍的重機槍也借助著灌木的掩護藏得嚴嚴實實,讓人很難在其未開火之前找到。
不過,當日軍火炮被組織起來的10門60迫集火吊打後,為了掩護破釜沉舟向山頭進攻的同僚,四挺重機槍終於不惜暴露目標開始射擊起來。它們亦是山頂守軍最重要的威脅之一。
為了保證能一舉命中不讓日軍的機槍小組有機會抬著重機槍跑路,火力排排長可是親自計算了好一會兒數據,才確定了炮口的射角和射距,他手下的四門炮,每門炮照顧一個重機槍火力點,每門炮3發速射,要在十秒鍾全部打完。
就在日軍步兵還在山坡上挨手雷的時候,十二發炮彈急速向各自的目標飛去,山間的矮樹林中騰起了陣陣硝煙。
不過,誰也不知道炮擊效果如何。
但四挺重機槍卻是沒有一挺再開火了,這就證明了火力排的迫擊炮手們這幾年來至少打了數百發實彈的功夫沒有白費。
等日軍最重要的支援火力-——重機槍一歇菜,步兵們可就不再隻是扔手雷了。
他們紛紛從岩石縫中,用沙包專門壘成的射擊孔中探出步槍、衝鋒槍、輕機槍,朝著半山腰已經是一片哀鴻的日軍先頭部隊射擊。
麵對這種“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還遇打頭風”的狀況,小宇宙已經快燃燒殆盡徹底由“黃金”變“黃銅”的日軍輜重兵們瞬間被打成了無頭蒼蠅。
雖然山頂上朝下射擊的隻有他們人數的一半兒,但以獨立團的裝備,這64人的火力卻足以和未來七年後在太平洋戰場上美國大兵的一個步兵排相媲美。
美國大兵的一個步兵排火力如何,僅看看號稱血腥戰場的塞班島就知道了,美國大兵的一個步兵營曾麵對過日軍數千人的決死衝鋒。
據戰後統計,超過3000名日軍被擊斃在步兵營戰壕前的陣地上;那是一個讓任何一個步兵指揮官都忍不住寒毛直豎的數字。
除了能讓日軍產生掩耳盜鈴式錯覺的灌木,山坡上再無其他任何遮擋物。
可是他們似乎沒有意識到,灌木叢或許可以擋住目光,但絕對擋不住子彈。
半自動步槍或許還是狩獵式的對準目標射擊,但衝鋒槍和輕機槍卻是對著一切可能會藏著人的區域覆蓋式掃射。
本來,這兩種壓製性火器靠的就是數量而不是質量,還算充足的彈藥決定了這些火力點的持續性火力掃射能達到十分鍾以上。
許多日軍就這樣沉默著,像土撥鼠一樣死在他們趴俯的灌木叢中。
而發射完炮彈的迫擊炮又重新將目標對準了山下兩百米外藏在各種石頭後麵企圖給己方提供支援火力的步兵中隊的輕機槍和擲彈筒火力點。
除非是打幾槍就換地方,否則,精準的迫擊炮一定會像長了眼睛一樣飛到石頭後或者距離最多不會超過五米的位置,將這個火力點摧毀。
對於日軍輕機槍手和擲彈筒手來說,也麵臨著一個艱難的選擇。
這裏可沒有供他們打一槍就可以拎著槍換地方的戰壕,中國這種隨處可見的小山包上石頭倒是不少,但也不是說連成排,由一個掩體到另一個掩體,最少也有五六米的距離。而離開掩體,或許就意味著死亡。
兩個火力班的精準射手可能是山頂上守軍射出子彈最少的人,但若是說到殺敵數量,他們可絕不會最少。
普通的日軍對於他們來說,毫無吸引力,隻有戴著白手套佩戴著指揮刀的日軍軍官和暴露出的擲彈筒手才是他們的最愛。
他們隻要開槍,雖不一定就是一擊必殺,但非死既傷。
在迫擊炮連續兩次將兩挺輕機槍連同射手一起送上天後,又有連續兩名擲彈筒手在發射完榴彈轉移陣地的時候死在精準射手的槍下。
冷酷而果決,雖然發現同伴被冷槍狙殺後的日軍剩餘擲彈筒手瘋狂的朝山頂上可疑的草叢裏連續發射了五六枚榴彈,但依舊沒阻止一顆劃破虛空突兀而至的子彈、將一名連續在地上翻滾企圖靠優秀的戰術規避動作的日軍射殺在冰冷的土地上。
中國人的精準射手,可不止一個。
或許隻有天知道,他們還有多少個。
反正隻要敢開火,要麽,十數秒後被從天而降的迫擊炮給撕成碎片;要麽,就會被可怕的中國槍手射殺。
三名已經逐漸冰冷的同伴的身體用血淋淋的例子告訴著日軍這幫高危人群關於他們可能的結局。
日軍就算死硬,但也是人,是人,就得在生與死之間做選擇和徘徊;哪怕他們知道,現在就在生與死的邊緣,不衝上去,遲早是個死。
但早死和晚死,還有區別不是?
等日軍最重要的幾個火力點歇菜了,山頂上負責防禦這處陣地的獨立團戰士們自然更無所顧忌的射擊。
炮灰們再也扛不住了,尤其是等到一分鍾後,那名中尉中隊長再也無法忍受自己的懦弱,主動跳起來揮舞著指揮刀高呼“板載”,然後很快被機槍凶猛的火力打成漏勺後,還活著的日軍炮灰們紛紛跳起來,要麽是邁著小短腿瘋狂後撤,要麽是幹脆腦袋一抱,就往山下滾,徹底的“滾蛋”了。
將後背露給對手的後果,自然是死得更難看。
實際上160多日軍最終能逃出生天的,絕對不足30人,130多人將命丟在這片他們燃燒過小宇宙的山坡上。
不過,他們顯然忽略了某紅著眼睛大佐對於打通這條通道的決心。
當從望遠鏡中看到數十名“炮灰”在中國人的射擊中倉皇後撤,鯉登行一咬著後槽牙:
“八嘎!這是大日本帝國陸軍的恥辱,全部死啦死啦的!”
隨著軍令下達,炮灰們剛跑下山腳都還沒來得及跑回本方陣地,剛才還在給他們火力支援的步兵中隊的槍聲又爆豆般的響了起來。
不過這一次,不是對著山頂,而是他們自己的同僚。
而且,射擊的奇準,一陣亂槍過後,近三十名日軍全部倒在自己人的槍下,一個不留。
日軍用槍決同僚的殘忍,昭示著他們要攻上山的決心。
隨著倉皇後撤的日軍被自己人射殺當場,剛才還槍聲激烈的戰場,陷入了一時的沉寂。
如果不是山坡上灌木叢中還有硝煙未散盡,山野中還有未徹底死去日軍傷員滿含痛楚的呻吟,誰也不知道一分鍾之前這裏還發生過一場規模雖不大,但對日軍來說卻是極為慘烈的攻擊戰。
近兩百具屍體安靜的躺在山坡前方;不過,其中的近30人,沒耗費中國軍人的子彈。
隨著一名士兵氣喘籲籲的從後方遠處跑來,焦急的向聯隊參謀匯報,聯隊參謀臉色煞白的走近拿著望遠鏡一動不動凝視著戰場的鯉登行一,低著頭小聲報告留在後方尖兵拚了小命跑過來匯報的情報。
鯉登行一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臉上的肌肉卻猛然繃緊,握著指揮刀刀把的手背上也青筋隻蹦。
因為,他預想中最壞的結局,終於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