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美人一笑,攝人心魄
第二日晨起,花若卿的車隊照舊出發,黃家一行人也是同時離開了客棧,並沒有什麽怪異的地方。
然而,花若卿的車隊還未使駛到下一個城池,就傳來了消息。
黃氏一行在離開客棧不久皆是毒發身亡,無一生還,死狀極為恐怖,屍身都化做了血水。
流殤聽到消息的時候也是愣了,昨夜她是起過殺了他們的念頭的,可是她最終還是沒有下手,卻是不想他們還是……
隻是讓流殤奇怪的是,他們是突然毒發身亡的,沒有任何先兆,毒發至身亡極為迅速,期間也不曾有人接觸過他們。
排除隔空下毒,便是提前下了毒。可是自己與那黃岩接觸過,若是他們中了毒自己不可能發現不聊啊!
難道是黃岩在離開自己房間後發生了什麽。
流殤看向了溫聿,這似乎有一點像他的行事作風。
“不是我。”
溫聿和流殤想到一塊去了,可他的確未曾動手。不管怎麽樣,這個給黃家人下毒之人絕非一般人。
也許,那個人還曾在暗處監視過他們的一舉一動。
讓流殤意料之外的是,嚴中興聽到黃岩等饒死表現出的卻是一種意料之中的表情,讓她不得不對此人提高了警惕。
車隊一路之上走走停停,日暮則歇,破曉才行,到了居方城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的事了。
居方城再行一步便是奇原帝都鳳凰台,眾人在驛站休息的時候,流殤與溫聿這兩個“冰山美人”難得的和她們熟絡了一些。
就在姑娘們聚在一起享受著她們最後的快樂時光時,護衛們自然也不敢鬆懈,都是守在了屋子外麵。
十二個女孩們正在輪留表演著稱手的技藝,有券琴,有人唱曲兒,好不愜意。
不止是流殤溫聿,其實她們每一個都十分清楚自己未來的命運是什麽,此刻的歡笑不由染上了落寞的氣息。
流殤的心中正在生起一個荒唐而大膽的念頭的時候,卻是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把她的思緒打段。
“楚楚姑娘,該輪到你了。”
話的姑娘流殤雖不知姓名,卻也算比較熟悉的,在這些女子中,她不算貌美也不算才高,卻自始至終是最坦然平靜的一人,仿佛什麽事什麽人都不能幹擾到她半分。
“我嗎?”
流殤突然彎了眉眼,竟是笑了,“我這個人身無所長,也就會插點花了。”
插花一詞一出口,流殤便將眾女的神情收入眼底,許多姑娘都麵露疑色並不知插花為何也算技藝了,可有人不同。
那個姑娘,神情依舊平靜。
“我家也曾是做官人家,幼時學過一些插花技藝,這番便是獻醜了。”
流殤拿出的花枝都是自己先前準備好的,每一枝都是含苞欲放的形態,很是素雅。
在看到流殤拿出的花苞,那女子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瞬驚訝。
流殤將花苞隨意的放在瓶子裏,看起來有些雜亂無章。
眾女越發不懂流殤要做什麽了,好奇心也都被激發出來了。
“阿聿。”
流殤開口,溫聿便很自覺的取過一把琴放在膝上,開始彈了起來。
流殤這才複笑了起來,五指在花束之上聚攏綻開又雕謝,如同花開花謝,那花竟是真的一點一點的綻放了。
花朵在綻放,有香氣從中傳了出來,再結合著溫聿的琴聲,讓人隻覺得十分舒適,全身心都放鬆起來,連屋外的護衛都不例外。
隻是漸漸的,他們便覺得有什麽力量在輕柔的包裏著他們的靈魂,意識也一點點的模糊起來。
這是流殤想的脫身之際。
在一開始接觸嚴中腥饒時候流殤便下了藥,讓他們放鬆了對自己的警惕,同時也埋下了引子。
如今藥力控製和先前的引子,再加上琴音魅惑,他們那一段關於自己與溫聿的記憶便會被封起來。
這招術是流殤與溫聿從拘魂引中改編出來的,無任何負作用,使用起來也是耗點精神力,比較麻煩而已。
需得事先下好引子,再一起動手激發起來,並且不能被別人發現。
“你們果然不是普通人。”
突兀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流殤沒有任何意外,她隻是有些傾佩那女子的勇氣。
在見證了自己的手段之後,敢堂而皇之的出口,也不怕自己殺人滅口。
“你不會殺了我。”
女子坦然的注視著流殤,無半分摭掩的目光中流殤似乎看到了一縷笑意。
她在笑什麽。
“你們能……算了,你們快走吧。”
女子原本是想讓流殤他們帶自己走的,可她更知道自己與其非親非故,又為何會冒著這麽大的風險帶自己走呢?
流殤卻是沒有立即離開,她在這個女子的眼睛裏看見了一樣東西。
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一樣。
“你想帶她離開。”
溫聿總是很懂流殤,她並未開口,隻需一個眼神便能讀懂她心中所想。
其實帶走她並不是什麽難事,隻是嚴中興那邊有她的記錄在檔,想封鎖記憶都不可能,定會引起官兵的搜查,並且……
可能會連累嚴中興一群護衛。
這才是流殤真正擔心的,若是因為一個人連累了這麽多人,不僅是流殤,這女子也會心中不安的吧。
“我想,我大概可以帶走你了。”
流殤不知是想到了什麽,綻放出明媚而有些狡黠的笑容,朝著女子伸出了手,一把將她拉了起來。
溫聿沒有多什麽,驅使著輪椅跟著流殤一齊離開驛站。在出這個房間的一瞬,他拔了一下琴弦。
隻是一聲脆響,如同石碎玉裂,聽到眾人耳中就如一盆冷水迎頭澆下,讓所有人都是瞬間恢複了清醒。
被流殤拉著手快速行走的女子到現在還是有些愣愣的,沉浸在流殤方才的笑容鄭
幼時她便聽過世間有顏美者,一笑便可可攝人心魄。從前隻道是誇張,卻不想世間真有如此美人。
隻是一笑,便驅散了她心中所有的仇恨與不甘,撫慰著她千瘡百孔的心靈,讓她感受到了久違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