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心,寸寸成殤
路遙掙紮不過,惡狠狠地扯著他的頭發,眼睛赤紅:
“許縛言,我懷孕了,你想上盡管上,最好流掉她,以後你們倆的愛情裏就又多了一條人命,我看你們這對偽良善,如何頂著這份罪孽去幸福!”
“你懷孕了!”
許縛言震驚地收了手,眼睛盯著路遙的肚子看。
跟上來的沈知意察言觀色,眼淚就止都止不住了:
“縛言,我就知道我不該回來。我有罪,我對不起路遙,我這就走,以後再也不會來打擾你們的生活。我會帶著我們的孩子,離你們遠遠的……”
沈知意跑的很快,她甚至沒有穿好內衣,直接裹著許縛言的大襯衫就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許縛言趕緊追出去,路遙躺在床上,還能隱約聽見許縛言在院子裏抓住沈知意心急如焚地解釋和誓言:
“知意,我這輩子隻愛你一個,任何人都無法取代你在我心裏的位置!”
“做錯事的那個人明明是她,你不需要說什麽對不起!我把那個賤人留在身邊,隻是為了折磨她,報複她……”
“知意,路遙欠你的,以後我都會讓她一一償還給你……”
路遙自嘲地笑出聲。
她如此卑微地愛著的男人,卻在她麵前如此卑微地愛著另一個女人。
這座婚姻的牢房裏,她到底給自己下了怎樣的蠱毒,才會遍體鱗傷也不肯放手?
嘴唇被她咬破,腥甜的味道咽進喉嚨,澀澀地蔓延。
從那天之後,許縛言就帶著沈知意徹底消失了。他把她留在這座奢華的別墅裏,獨自守著這一份徒有虛名的婚姻,過了幾個月。
許家和路家的人陸續打來電話詢問路遙情況,都被路遙隨意輕快的語氣搪塞了過去。
婚姻如人飲水,冷暖不需別人知。
懷孕七個月,路遙一直安靜地守在這座空牢裏,閑暇無事了,便拿著剪刀把新買的軟綿布裁剪了,一針一線地縫製著小衣服。她要給自己的孩子親手做幾套衣服,那是她對他寄托的所有愛意。
路遙以為,她這輩子隻怕就要守著這個虛名和孩子,孤獨此生了。卻沒想到,孕期剛滿七個月,消失幾個月不見蹤影的許縛言突然出現在別墅裏,瞪著安靜坐在椅上吃早飯的路遙說:
“去醫院,剖腹。”
路遙震驚地看著眼前無情冷漠的男人,預產期還沒到,她以為許縛言是想殺死她的孩子。
“為什麽。”
“我需要用臍帶血來救小婉。”
“小婉是誰?”
“是我和知意的女兒。”
不遠處的保姆車門打開,沈知意抱著孩子下了車走過來。
她懷裏的孩子大約三歲,長相恬靜漂亮,隻是臉色略蒼白無力,靠在沈知意的肩上睡的很香。
路遙震驚地看著她們,“你們的女兒?”
沈知意一臉抱歉:“路遙,我覺得很抱歉,我本該早點告訴你的,可是那時候你跟縛言已經結婚了,我覺得那樣不好,所以我就帶著婉兒走了,我本意是想成全你們的,可是現在……”
“如果不是婉兒突然生病,我也不會因為驚慌失措地把婉兒存在的事實告訴縛言。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路遙,求你救婉兒一命,我答應你,隻要等婉兒病一好,我馬上就帶著她離開你們。求求你。”
此時此刻的沈知意,根本就是天上下凡的聖母,她犧牲了自己成全了別人,她甚至抱著婉兒屈膝就要跪下去。搞得許縛言更加心疼得將她摟在懷裏,以絕對的強勢來守護她的安全。
這一幕刺痛了路遙,胸口好似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她大口大口地喘氣,婚姻三年如牢,痛苦和冤屈日夜折磨著她,都不如這一刻如此錐心刻骨的痛。
“許縛言,你們的孩子是命,我的孩子就不是命了嗎!就為了救你跟這個女人的孩子,你就要選擇犧牲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