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顆大榕樹下,一個身穿校服的少年斜靠在樹下,雙眼閉著,呼吸平整而又規律,好像是睡著了。此時的操場還有不少人在跑步,他們中有男有女,但那些跑步的人都身材健壯,他們排成一條線,跟在最高的身材最強壯的一個男人後麵,隊伍整齊有規律地跑著。他們並未看到校服少年,因為大榕樹的位置偏僻,而且他們隻能看到大榕樹前麵,校服少年則是在大榕樹後。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再跑個6圈才能休息,誰掉隊了被我看到了,男的跑完後再做100個俯臥撐,女的做80個仰臥起坐。”領頭的男子聲音洪亮,傳遍了整個操場。連樹上棲息的鳥兒也被驚到了,樹木發出沙沙聲,鳴叫幾聲飛走了。
“是。”跟著後麵的人異口同聲地大聲回應道。他們心中苦不堪言,400米的跑道還要跑6圈才能休息一會兒,而且接下來還有更艱苦的訓練,但他們也隻能咬著牙堅持著,誰叫他們是體育生呢。
聲音吵醒了大榕樹下的少年,“斯,我這是在哪?我怎麽睡在這裏”鍾不凡醒了過來眼神中滿是疑惑,他感到腿有些麻,用手錘了幾下,舒緩著腿上的酸痛,仔細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
“張莉莉,冷夜柔你們兩個……”鍾不凡頓時想起了昨晚被人嘲笑、玩弄於股掌之中,心中怒火按不住,左手握成拳,一拳捶在地上,瞬間左手一陣生疼。接著他又想起了昨晚上被羞辱後,自己好像進入了一個空間,還簽訂了什麽魂契。這些都是真的嗎?或者這隻是我昨晚上做的一場夢?那為什麽我會睡倒在這裏,我好像是被什麽砸到了……
鍾不凡兩手捂住頭,此時他腦子很淩亂,他想努力理清昨晚的事。“挺住,都給我挺住,不要偷懶。”但一陣大喝聲把他拉回現實。“什麽,體育生已經在訓練了,也就是現在已經是上課時間了,曹,我要遲到了,並且還有可能曠課了。”鍾不凡馬上反應過來,他不能在這裏呆了,他要馬上前往教室。
而且他昨晚上也沒有回宿舍,也不知道宿管員大叔有沒來查房。如果查了房了話,那自己現在除了曠課,還被記了一次夜不歸宿,這就麻煩大了。鍾不凡快速向著自己的教室走去,他的腳已經沒有那麽酸痛了,可以勉強走著。看著空曠的校道,聽著教學樓上傳來的朗朗讀書聲、夾雜著老師們講解題目的聲音,鍾不凡心裏一沉,看來真的已經上課了,他覺得步伐也沉重起來。
“還有我昨晚的事,是不是已經人盡皆知了。”鍾不凡已經上到了5樓的樓道口,他的教室高三6班就在五樓,而且緊挨著樓道口。他現在一個左拐就能來到高三六班的教室門口,但是他現在靜靜地站在樓道口,傾聽著班主任何玲玲講解題目的聲音,鍾不凡害怕著、彷徨著、顫栗著,他不敢邁出那一步,他不知道將要麵對的是什麽?嘲笑?怒斥?責罵?挖苦?處罰……
何玲玲一邊講解著題目,一邊看著一個空著的座位。心中有些煩躁不安,因為這個學生還沒來,現在已經是第二節課了,在課間她聽到沒來的這名學生被一大群人當做笑話傳播……何玲玲結束了講解題目,對著台下學生開口:“接下來你們自習,班長請假了,所以學習委員齊魯,你幫我看管一下紀律。”完轉身出了教室,她要去宿舍看看那名學生在不在。
“好的老師。”齊魯拿起一本書,坐在了講台上。看到班主任離開了,學習委員坐在上麵,班裏的人開始騷動起來,竊竊私語不斷傳來。
“喂,你知道嗎?昨晚上發生了一件很好笑的事。”
“什麽事?我不知道,來聽聽。”
“昨晚上一個傻子像高三9班的張莉莉表白了。”
“切,這有什麽?張莉莉是長得挺好看的,被表白不是經常的事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那傻子不知道張莉莉是逗他玩的,相約大榕樹下,寫了一封情書念給她聽。”
“這也沒什麽吧,有什麽好笑的?後來呢?”
“後來啊,你猜怎麽了?哈哈,大榕樹後藏了一群人聽著他的告白,要多肉麻有多肉麻。”
“你怎麽知道的,很肉麻?”
“當然了,他的告白被黃濱錄下來了,而且在群裏麵傳瘋了。”
“我沒加群。現在也想聽聽有多肉麻。”
“傳給你吧,我晚上聽到的時候都快笑瘋了。”
……
教室裏傳出一陣笑聲。
鍾不凡聽到班主任要讓高三六班自習的時候,他猛地轉身,想要跑下樓去,可是為時已晚。剛好從教室門出來的班主任何玲玲,她一到樓道出就看到鍾不凡的背影。
“站住,鍾不凡跟著我來辦公室一趟。”何玲玲叫住了轉身下樓的鍾不凡,鍾不凡頓時停下了腳步愣住了,他無奈抵著頭,不敢看著班主任的眼睛,又走上了五樓,跟在班主任後麵。
鍾不凡的班主任是一名0歲左右的婦女,衣著樸素,臉上戴著一副近視眼睛。她是二中的優秀教師,教了五年高三,她所帶的班級年年都有人考上燕京大學,考上一本的學生不計其數,但平時也非常關心學生,一旦發覺學生狀態情緒不對,都會找學生談話、開導一番,發現學生身體不舒服生病了,親自陪同學生前往校醫室。而鍾不凡成績在班上,算不上太好,但也算不上太差,一直在班上前0名徘徊。
辦公室裏有些安靜,現在隻有何玲玲和鍾不凡兩人,還有個老師在備著課。鍾不凡耷拉著頭站在班主任何玲玲的辦公桌前,他左手緊緊拽著右手,此時雖然已是10月份,空氣有些轉涼,但他的手心已經滲出絲絲的汗珠。
何玲玲手指叩擊著辦公桌,發出噠噠的聲音,厲聲道:“鍾不凡,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麽?”。
“對不起老師,我遲到、並且曠課了。”鍾不凡連忙出聲。
“好,那你寫一份一千字的檢討,明交給我。”何玲玲看到鍾不凡認錯後,語氣緩了下來,接著語氣溫柔道:“人都是會遇到挫折的,老師希望你能夠堅強起來,麵對這個挫折,隻要你能夠跨越過它,那你就會變得更加強大。”何玲玲知道了鍾不凡的遭遇,可她不敢直接出來,害怕再一次傷害到鍾不凡的心靈。她之前試過一次,那名學生沉迷網絡,晚上還偷偷逃出去上網,她就找到那名學生直接嗬斥他,想要罵醒他,結果那名學生一蹶不振,後麵退學了。她一直很愧疚,總以為自己的話成了壓垮學生的最後一根稻草。所以她現在委婉地鼓勵鍾不凡,希望他能自己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