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消息
方小道士並不認識麵前這個男子,可是……可是他之前怎麽就沒發現呢?
沒發現這位從頭到尾都沒有出聲、淡定非常的站在一旁,如同隱形人一般的男子。
隱形人?他怎麽會用這樣三個字來形容眼前的男子,若是這樣的人,這樣氣勢的人,在他們眼中都能成為隱形人,那麽隻有兩個原因。
一是他們五人眼瞎,不僅眼瞎,神識也盲了,竟然忽略了這樣一個人;二是此人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厲害、強大,並不是他們眼瞎神盲,而是他讓他們眼瞎神盲。
若是第一個原因,還好。可若是後一種,方小道士覺得自己怕是活不過今天了。
不過再是稚嫩,再是嬌慣,好歹也被家裏麵扔出去磨練了幾次,方小道士雖然嚇得臉木心顫,可是好歹還勉力維持著自己站立不倒。
也不知是求生意誌太過強大,還是被嚇得胡言亂語了,方小道士忽然舉著雙手大聲吼了一句“都別打了,都住手!”
他的聲音融合了靈氣,幾乎將他現在所剩的靈氣全部融進了聲音中,因此雖然鬥法聲音很大,可是方小道士的聲音還是清晰無比的傳進了正打的激烈的諸人耳中。
即便如此,也沒人理他,雷小閃等人自然不會因為對手的叫停就真的停下來了,誰知道這是不是什麽陰謀,自己停了手,對手卻還諸般手段齊上陣,那自己這方豈不上了大當,直接掉坑裏了。
雷小閃等人沒有理會方小道士,讓方小道士心塞的是,他的前輩隊友們也將他的聲嘶力竭當成了耳旁風。
“住手,住手,餘崎你快讓他們都住手!”方小道士急的直跺腳,隻是結果並沒有什麽改變。
“方重,你竟然直呼餘道友姓名,他可是長了你整整一個大階的築基期修士,且還是築基中期修士。”
沒人住手,倒有人動嘴了。
說話的是滕向波,原本築基初期的修為,隻不過現在修為被壓縮的隻有練氣中期了,和方重的修為一般。
說起來,到了這下界,方重的修為反而沒怎麽被壓,隻不過滕向波等人雖然修為被壓縮了,但是身法和鬥法經驗並不是方重可以比的。
因此雖然修為差不離了,方重對以餘崎為首的四人一直還是很尊重的,也因為這樣,他這一聲連名帶姓的大吼,才讓離他最近聽的也最清晰的滕向波很不滿,百忙之中抽空訓了方重一通。
滕向波的對手是王金屋,是雷小閃幾人中線下戰力最低的那個,因此滕向波在劫匪四人中,最是遊刃有餘。
方重很生氣,迫於秦況的威視而產生的懼意,都因這一氣而一消而散了。
算了,那幾個前輩來到下界後,智商和反應都跟著修為一起退了大半,原本他以為他們的修為在這下界尚可傲視凡人,智商少點就少點吧,可是現在看來……
他怎麽有一種四人皆醉,而他獨醒的感覺。
不行,得想辦法,否則他們今天非死在這裏不可,他還沒活夠呢。
“前……前輩,能……能讓他們住手嗎?”
方重硬著頭皮向秦況作了個深揖,腦袋幾乎挨到自己腳尖了,聲音不穩的問道。
“為何?”秦況問道,聲線淺淡平和,未有一絲一毫的不悅。
方重悄悄抬眼偷瞄了秦況一眼,見他麵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目光正看著不遠處的鬥法場,連個眼尾都沒有給自己。
可是即便如此,方重在極快的偷看了一眼之後,立馬又垂下了腦袋,不敢有絲毫不敬之行,隻在心裏慶幸無論如何,好歹人家回答了自己。
“我們……我們不搶了,前輩,我保證,您若是能饒過我們這一次,我們今後都不搶了。”
方重覺得自己身上再次冒了一層冷汗,裹著原先未幹的皮膚,讓他整個人都木僵起來,大腦卻是空前的清晰。
他覺得自己這個理由說的非常不好,第一他不敢保證自己的保證的有效,因為他才是那四個人的小弟晚輩,他控製不了他們的行為;第二就算他的保證有效,憑什麽他們不搶了,對方就要住手,這二者之間存在因果關係嗎?
方重腦中清晰無比的分析著,目光卻是看向秦況的,帶著一絲僥幸。
這下秦況終於收回目光,看向方重,他並沒有說話,神色也未變,可是方重卻覺得頭頂上像是壓了一塊巨石,讓他隻能佝僂著腰。
他知道這是對方不滿意他的話。
可是還有什麽辦法呢?
“不知……不知前輩對齊……齊雲寺可有興趣?”好不容易,方重問了出來。
“此界最北之地?”秦況問道。
方重連連點頭,“是最北之地。”
“那裏還有什麽特殊嗎?”秦況問道。
這句話中有個“還”字,這便說明其中一個特殊之處眼前這位深不見底的前輩應該知道了。
方重猜測秦況知道的應該是齊雲寺作為此界與第四界初靈界的通道之事。
另一件事,要隱秘許多,隻是這件事是家族長輩送給他的大禮,他原本是想自己去試試的,現在看來,他與齊雲寺並無更深的緣分。
“前輩可知箴言大師?”
秦況點頭,“略有耳聞”。
知道就好辦,看來這位前輩並不是上麵幾個小世界的人,而是和他一般,來自仙靈界。
“齊雲寺中有箴言大師的傳承。”
既然說出口了,方重也不賣關子了。
秦況點點頭,手一抬,自他手中飛出四根木枝,飛射向打的正酣的八人。
方重心下鬆了口氣,知道自己過關了,這位前輩是出手幹涉了。
隻是當他看到四根木枝並不是像他以為的一般豎在鬥法的雙方之間,而是直接點向餘崎平行等人的胸口,木枝的力道將四人推得連連後退,受傷最重的平行竟然直接被點的仰摔下去,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臉色快速的灰敗了下去,雖然尚未隕滅,可是看那樣子,離那地步也不遠了。
包括領頭的餘崎在內的其他三人,雖然情況比平行要好一些,可是也是一副重傷的模樣,起碼短時間內是無法恢複的。
“這……”方重看向秦況。
“我答應你什麽了?”秦況笑問,不等方重回答,他又道:“其實我也算答應你了,你看,這不是都住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