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黑胡椒
回到精舍,倪曼果真已經回來。
她化了妝,桌上還多了一大桌子的菜。看起來,她的心情似乎還不錯。
六叔這時候正坐在飯桌前,喝著小酒,一口菜一口酒,挺快活的樣子。
“六叔。”高朗一進門,就試探似的喊了一句。
說真的,他這時候見倪曼,心裏還真有些發怵。
“你還知道回來!”六叔一看見他,就沒好氣地瞪了一眼,然後招呼道:“快過來啊!還等什麽呢!”
高朗聽了這話,如獲大赦,連忙厚著臉皮樂嗬嗬地走到了他們跟前去。
俗話說得好,要想日子過得去,男人就得怕媳婦兒!
“哇,今天這菜可真豐盛啊!全都是我喜歡吃的菜!”他見此刻倪曼似乎對他不理不睬的,隻好腆著臉沒話找話。
可這時候,倪曼卻壓根兒不理他。
她像是看不見他一樣,隻顧著自己夾菜吃,要不然就是抬頭和六叔說話,完全把他當成了空氣!
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六叔,你喝口豬肝湯,補補氣血。”不一會兒,倪曼又故意繞過高朗,給六叔盛了碗湯。
“小曼,怎麽突然想起煮豬肝湯了?”六叔接過湯,問了一句。
“有些人沒心沒肝,我得給他補補啊!”倪曼聽了這話,立馬來了一句。
這話含沙射影,說得太明顯。
高朗一聽她這口氣,立馬就明白了。
這種時候,他要是還不表現出求生欲,那他就真的白活這麽大了!
“小曼,那你給我也盛一碗唄,我也補補。”他笑著討好。
原本想著,倪曼聽了這話肯定能消氣,可誰成想,她卻直接把湯勺一丟,走了!
六叔見這情形,隻顧著低頭喝湯,連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高朗和六叔,作為男人,這點覺悟總還是有的。
和家裏的女人作對,那絕對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
於是,高朗自己拿起湯勺,一邊給自己盛湯,一邊說:“好久沒喝豬肝湯了,我是得好好喝一碗。謝謝老婆!”末了,他還特意加了這麽一句。
然而,倪曼依舊沒有理他,隻是自己夾了一筷子蔬菜,一根一根的挑著葉子吃。
那模樣,吃的哪是菜啊,那吃的完全就是一股氣!
高朗見她完全沒有搭腔的意思,隻好自言自語,端起碗猛喝了一口,以示認錯。
可誰知,這一口下去,感覺就不對了!
他先是覺得嘴裏一辣,緊接著喉嚨裏就發麻發癢,然後整個臉、胳膊、背後,都開始癢了起來!
“這、這湯裏放了什麽?你給我吃了什麽?”他捂著脖子,一臉難受地問。
那神情,一看就很不好受!
倪曼看他終於發作了,這才緩緩放下筷子,雙臂交叉起來,靠坐到椅子上,說:“沒什麽,一點黑胡椒而已!”
她看高朗在自己麵前撓個不停,心裏升騰起一種報複的快意!
“什麽?!你不知道我黑胡椒過敏嗎?”高朗聽了這話,頓時炸了,他甩下筷子就跳了起來,對著倪曼說道:“真是最毒婦人心,你這個女人,是要謀殺親夫嗎?”
六叔看他撓的身上全是一道道紅印子,不由有些擔心,於是也放下碗筷,問倪曼說:“小曼,這不會有事吧?過敏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能有什麽大事,他就是皮癢,那就讓他好好的感受一下!”倪曼冷哼一聲,接著說:“他這過敏,要不了命!而且,地氯雷他定片,我也給他準備好了!”
說著,她從口袋裏掏出一板小藥片,在他麵前晃了晃!
“你……倪曼,你這也太過分了!”高朗看她連藥都準備好了,頓時有些生氣起來。
“我過分?我有你過分嗎?”倪曼聞言,一拍桌子,說道:“你還知道我是你老婆啊?你今天下午著急忙慌地把我趕上樓的時候,你怎麽不想想我才是你的老婆啊!”
倪曼發脾氣的時候,也不是蓋得!
她這眼珠子一瞪,眼神頓時就變得淩厲起來。
高朗這時候渾身難受,喉嚨裏也有些水腫,正是自顧不暇,哪裏還有精力反駁,隻是一個勁兒地在身上撓著,什麽也說不出來!
“你做這些事的時候,怎麽不想想我是你老婆啊!我是沒有脾氣,我是傻的,是吧?”倪曼越想越氣,恨不得把桌上的抹布都照著他的臉擲過去!
“我錯了,老婆,我真錯了,那就是我一發小,和田伯光他們都是一樣的!”高朗見她這麽生氣,隻能賣慘博同情。
“你別跟我說你錯了!你還是跟我說說,你們倆下午上哪裏去了比較好!”倪曼不依不饒。看得出來,這一回,她是動了真怒了!
“我們什麽也沒幹,我就是送她回家去了!”高朗連忙解釋。
“嗬!你送她回家?這大白天的,她是沒手還是沒腳啊?還需要你去送她?”倪曼一聽這話,忍不住又炸了!
“一個女人,好好的,濃妝豔抹地跑到這裏來找你,你覺得她沒目的?”她想了想,又忍不住抱怨:“你別跟我說你不明白她的用意!你要是想偽裝單身,那我就成全你,讓你單身得名副其實!”
“老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要不是她有病,我也不可能送她回去的,你就不要和一個病人計較了吧?”高朗這時候臉上已經起了紅點子,他這皮疹一起,身上就更覺得癢了。
這情景,真可以用“慘不忍睹”四個字來形容!
倪曼見他是真的慘,這才把藥片往他麵前一扔,說:“行了,你吃藥吧!”
“那你不生氣了?”高朗聞言如釋重負。
“你先吃藥,吃了藥,我還繼續審你!”這時候,倪曼臉上的神情明顯緩和了許多。
高朗見她這樣,知道她的氣已經消了大半,於是高興地從桌子上拾起了藥,打開後拿了一顆拋進了嘴裏!
這藥一下肚,他立刻好了很多。
氣也順暢了,皮膚也不癢了,整個人都緩了過來。
倪曼看他似乎舒服了不少,又特地起身去給他倒了杯水來,說:“行了,你現在可以說說看,你那老相好,到底得了什麽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