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十九章:登沙山
深夜十一點半的月牙泉,野風呼嘯。
高朗和六叔在景區門前下了車,看著司機掉頭開遠了,這才開口說話。
“六叔,你真不讓他在這裏等?那咱們晚上怎麽回市裏去啊?”高朗瞧著周遭黑漆漆的一片,心裏不免有些發慌。
好在這天夜裏的月色倒是極佳。
一輪明月掛在西天,倒也給這黃沙堆成的群山勾上了一道起伏延綿的銀邊。
“誰知道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出來,不要耽誤了別人的生意!”說著,六叔淡定地望了望四下,然後一指西邊,說:“大門已經關了,咱們從那一頭繞過去吧!”
說罷,便帶著高朗往西邊的缺口去。
這鳴沙山的景區大門,和其他地方不同,它實際上屬於半開放式的,隻要你樂意大費周折的去翻沙山,那麽是可以走別的地方繞過去。
六叔這時候,就是要帶著高朗去爬沙山。
然而,沙山可不是那麽好爬的。
沙子和普通的山石可不一樣,爬起來進一步退兩步,沙子滑溜得很,一腳窩下去,流沙便順著往下去,這感覺,比涉水還要艱難許多!
高朗在沙山上走了不到一刻鍾,就開始後悔了。他感覺這前頭的路,簡直是遙遙無期,於是忍不住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瞬間在沙山上坐出了一個大坑!
“幹什麽呀?怎麽不走了?”六叔見他鬼吼鬼叫地停下來,隻好跟著停下來。
“太累了,這麽多沙子,走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高朗訴苦道:“我真是不能理解像彭教授那樣的人,這茫茫沙漠,沒帶水走幾天幾夜,誰受得了?”
他這話是真心的,這會兒他除了想到彭教授,還想到了另一個勇士,就是那個挑戰穿越羅布泊的餘純順!
他坐在這沙堆上,心裏不由感慨:這個餘純順,究竟是有多想不開,才會想到要去穿越羅布泊?
這羅布泊,茫茫大漠,不毛之地,究竟有什麽值得他一定要去征服的?
“想什麽呢?這鳴沙山才多大,要不了一個鍾頭,準能翻過去!”
六叔聞言先是笑了笑,緊接著卻歎了口氣,突然說:“說來也是蹊蹺,當初彭教授失蹤,是六月。後來餘純順失蹤,也是六月。有些東西,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什麽?!”高朗聽了這話,頓時覺得汗毛倒豎。
此時已經是子時,沙鳴山上一片荒涼。
在這茫茫黑夜中,這樣的對話更顯得恐怖。
“是啊,”六叔點了點頭,說:“有一個紀錄片說過,送行宴上,有人勸他放棄徒步穿越的計劃,也有人提議他擇季再進行穿越。還有人說彭加木失蹤也在6月份,擔心悲劇會重演。”
“那當時餘純順怎麽說?”高朗聽得入迷。
“當時餘純順沒有多話,隻說如果這次穿越不成功,那是天亡他!”六叔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很複雜。
誰都知道,後來,他真的就是沒走出羅布泊。
餘純順的穿越線路,全長約107公裏,根據他的行走速度和路況,用3天時間就可以和跟拍的攝製組在前進橋會合。對此,他自己很有把握。
然而,他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六月的羅布泊,的確如其他人所說的那樣,完全不適合穿越。
著名考古家,西北考古所名譽所長穆舜英,曾在1979年4月進入羅布泊北岸一帶,尋找進入樓蘭的道路。
她在《神秘的古城樓蘭》一書中,回憶當時的情景時說:“這裏的氣候異常幹燥。雖是四月,但氣溫已達到攝氏38度至40度,熱的人揮汗如雨……
西北社|科院考古所所長王炳華,還有給彭加木開車的王師傅,都曾經表示:羅布泊湖心在6月10號最高溫度可達到75度!十二時到十七時,人隻能躲在車底下,根本無法行動,6月份根本不能進羅布泊!
這些人的話,足見羅布泊氣候的惡劣程度。
而餘純順的死,在當時很大程度上,就被歸因為他對惡劣環境的盲目樂觀!
“他真的是被熱死的嗎?”高朗這個時候,卻忍不住疑惑。
“不知道,據說在他失蹤的那一天,曾發生過強烈的沙塵暴。也許,他並非因為高溫缺水而死吧。”六叔歎了口氣,說。
他們兩個坐在鳴沙山上聊這些事,看起來總給人一種瘮得慌的感覺。
“六叔,你記不記得,有關雙魚玉佩的那些資料裏,曾經提到過,每逢雙魚玉佩出現,沙漠裏都會發生沙塵暴?”這時,高朗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這話一出,六叔頓時被他問蒙了。
他此前還從未把這兩件事聯係在一起看。
如果真的要這樣看,那麽,彭加木的失蹤,和餘純順的失蹤,還真能找出不少的共同點!!!
“會不會……餘純順也沒有死?”高朗抬頭望向六叔,緩緩說道:“會不會……他們都被雙魚玉佩帶到了另一個時空?”
“不、不可能,他的確已經死了,”六叔搖了搖頭,說:“他們在七天後找到了他。當時他距離羅布泊湖心土路隻有50多米。在一個鹽堿丘的旁邊。隻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