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九章:一路向前
“李科長,你一直在若羌麽?”
高朗瞧著小李,心裏不禁有些好奇。
“我不是這裏人,我讀大學的時候,念在這兒的曆史專業。後來畢業後就留了下來。”李科長捋了捋自己的頭發,說道。
“你是考古專業的?”高朗我也感覺更加好奇。
他高考的時候就很想報考考古專業,但鑒於考古專業分數高,且就業麵狹窄,所以最後還是對現實做了妥協,選擇了前景更好的心理學。
在他的眼裏,能選擇考古專業的都值得敬佩。畢竟,這個專業既累又枯燥乏味,要忍受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辛。
“算不上考古專業。我讀的師範,曆史係。畢業後,最多也就能做個曆史老師罷了。但我不想做老師,所以後來就去了鄰近的星星峽工作。”李科長輕快地說。
很顯然,讀曆史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個就業的渠道罷了。
不想做老師,所以就做了“導遊”,這樣的人生還真是瀟灑。
由羅布泊 2號橋拐入哈密方向的省道,再左轉,就進入了羅布泊湖心區,這裏離樓蘭保護站還有有90多公裏。
平原地區的90多公裏和這裏的90多公裏,並不是一個概念。
一路上,羅布泊湖底鹽殼拱起的地麵,就像細密的海浪,平展地鋪向遠方。
這裏的路太硬了,越野車行進在碾壓出來的平坦路麵上,輪胎磨損的聲音清晰可見。
途中,時不時的出現一些碑,它們孤零零的立著,仿佛在對經過的人們講述著自己的過往。
這些碑當中,有地質專家因公殉職的紀念碑,也有羅布泊的湖心碑,每一座碑都蘊藏著一段動人的故事,每一段路都寫滿了人們的血淚。
它們突兀地站立著,陪伴人們一路前行。
又往前開了很長時間,他們就遠遠地看到了一根高高的木杄。那上頭,飄著國旗!
“樓蘭保護站到了!咱們今晚就住在這裏!”李科長一看見那國旗就激動起來。
隻看他指著不遠處的4間平房,對大家高興地嚷了起來:“在這裏看星星特別美,今天晚上你們可一定要好好的欣賞羅布泊的夜景,這樣的機會不可多得!”
聽了李科長的話,高朗他們卻並沒有開心起來,因為這意味著,他們最早也要明天才能到達樓蘭王陵了!
保護站的四間平房,簡單極了。
那裏有三個工作人員,並沒有太多現代化的設備,一來因為運輸成本很高且發電量有限,二來則是為了保護無人區的環境,這裏的一切都是從簡的。隻有設備間裏麵裝有空調,其他的地方都隻有電扇。
不過,這裏的環境還算整潔。
高朗他們四個住在一間宿舍裏,李科長則和保護站的三個工作人員住在另一間宿舍裏。
晚上,羅布泊的星空給他們帶來了全新的感受!
那璀璨的星河,濃得化不開,像是黑絨布上倒了滿滿一罐的鑽石!
空曠的鹽殼地上,天顯得特別特別的低,那些星星一顆顆的垂下來,好像一伸手就能摸到。
偶爾有一兩顆流星劃過,像古樓蘭的信使,給人們帶來無盡的遐想。
“這兒太美了!”高朗坐在窗前,呆呆望著窗外。
六叔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
他們爺倆就這樣一起,呆呆地看著星空,誰也沒有再說話。
仿佛在這樣的地方,任何一句言語都是多餘,反而玷汙了這種神聖的美。
這一刻,他們不屬於任何的時代。穿越時空,跳出五行,不屬三界,在這廣袤神秘的羅布泊腹地,他們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微不足道,宛若螻蟻……
第二天,保護站小顧陪高朗他們一起前往樓蘭古城遺址。
從保護站到樓蘭古城還有40公裏路程。
開始是在羅布泊的幹河床裏行駛,偶爾還能見到幹枯的水草和蘆葦的痕跡。
沿路的車轍溝裏,有幾處掩埋著釘子板。
小顧一下子就準確地找到埋藏釘子板的地方,下車清理了障礙無。
如果沒有小顧,他們的車胎早就被紮爛了。
“這是防止私自開車進入的。”李科長見高朗他們一臉驚詫,便解釋說:“再往裏都是機密區了,一般人進不去。”
高朗聽了這話,不由想起了前一晚在若羌的遭遇,忍不住回頭往四周望了望,生怕他們此刻正被人追蹤。
然而,這地方蜿蜒的幹河道,視野極差,他看了一圈,什麽也沒看見!
再往前的20多公裏,是風蝕地貌區,根本沒有路!
越野車在溝壑中緩緩穿行,像是漂浮在波峰浪穀中的一葉小舟,又像是在魔幻迷宮中穿行的小小螞蟻。
眼前的景象既瑰麗又神奇,讓他們暫時忘卻了恐懼,隻沉淪在眼前這奇景之中。
風從峽穀中穿過,發出嗚嗚的鬼哭聲。高朗終於明白了,為什麽這段路不適合晚上開!
中午時分,他們終於到了樓蘭遺址。
然而一切和他們的期望,有很大的落差。在經年罡風吹蝕下,土築牆垣早已殘缺不全。
“咱們現在到的就是樓蘭古城遺址了。整個古城呈正方形,大約有10萬平方米。城中四處散落著殘碎的陶片。大家一會兒可以去拾一拾,看一看,但是不能帶走。”
李科長一跳下車,就對著大家介紹起來。
在這裏他既是導遊又是監督者,樓蘭古城中的一磚一瓦都是不可以被帶走的。
他必須時刻監督,絕不能出現任何的閃失。
也就是說,導遊是其次,監督才是主職!
也正是因為如此,高龍他們想要甩脫他,找到樓蘭王陵,還需從長計議。而且樓蘭古城和樓蘭王陵之間尚有一段距離,他們必須要設法套出具體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