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章:布陣
“事已至此,後悔已然沒有意義,更重要的該是補救。”
道長見查建勇悔愧難當,於是便勸了一句,道:“當初這事造物弄人,也不能全然怪你。但事在人為,如今你也該還人家一個公道了。”
查建勇一聽這話,立刻普通一聲跪倒在了道長麵前,磕頭懇求道:“還請道長出手,超度我的妻子。”
“萬事萬物皆講一個道。你虧欠了她,自然也要聽聽她的所求,隻有兩不相欠了,才能再超度。”道長歎了口氣說道。
這話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顯然道長對鳩摩羅什的做法也有不滿。
冤家宜解不宜結,解鈴還需係鈴人。要想平息龜茲女王的怨氣,還需從源頭上改變。
“無論她要什麽,我都願意配合。”查建勇信誓旦旦。
“好,那我們可以布陣了!”道長聽了這話,一拍手站了起來。
“布陣?!布什麽陣?!”高朗聽了這話,不由一愣。
“鎖魂陣。”六叔簡單的說了一句。
他們師兄弟二人極有默契,哪怕事前沒有通氣,在陣法上也能想到一起去。
六叔這話一出口,道長立刻就點了點頭,說:“金棺內的情況,難以預測。還是事先布下陣法,比較穩妥。”
他們口中的鎖魂陣又叫七煞鎖魂陣。
這是一種能量超強的茅山陣法。一般用於震殺惡靈。因為龜茲女王是被騙入金棺的,且這一鎖就是數千年,其間的怨念,無法常理推測。
雖說這金棺中有佛家七寶,棺麵上也刻有淨化咒語,但這些遠不如道家陣法來的強烈,效果隻怕也很有限,雖然能夠鎮住亡魂,但並不能夠讓其消極怨氣。
而七煞鎖魂陣就不同了,此法陣,由魑、魅、魍、魎、魈、魃、魋這七煞鎮守。
所謂七煞,由七鬼組合成一顆堅毅勇敢的星曜,象征威勇,化氣為將星,主肅殺,具有運用帷幄,衝鋒陷陣、冒險犯難的特性。且極重義氣,言出必行,出手極快。
因此由七煞鎮守的法陣,戰鬥力超群,非一般陣法所能比擬。
此鎖魂陣法的最強之處在於變幻莫測,腳踏八門,牽一發而動全身,能布下天羅地網,令亡魂在其間不能逃脫。
而道長他們之所以要用七煞鎖魂陣,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
此陣法不僅可以鎖魂,更能滅魂。
隻要在術法上對這陣法略作改變,這七煞就能日日夜夜對拘留在法陣內的亡魂進行噬心摧殘,直至其魂飛魄散,就如同人在牢獄之中遭受千刀萬剮的酷刑一般!
更可怕的是,落在陣法中的亡魂,不會立刻消亡,隻會忍受折磨,眼看著陣法漸漸將自己熬幹。
也因為如此,這個陣法不到萬不得已,一般是不會拿出來使用的。
上天有好生之德,道家素有憐憫之心。這種有些殘忍的陣法,是不會隨便傳給弟子的。
且這種法陣要求施法者必須具備非常高強的法力,同時還要殺伐果決,甚至帶著點冷酷。否則根本無法驅動七煞前來鎖魂!
道長瞧了瞧墓室周圍的環境,突然指著牆上的燭台,對高朗說:“把這燭台上的蠟燭拔下來。要七支白色蠟燭。”
高朗聞言不敢多問,點著頭便悶聲照做。
趁著他去拿蠟燭的時候,道長又轉頭對著查建勇問:“你屬什麽?”
“屬雞。怎麽了?”查建勇問。
“倒也是偏巧,果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道長說著,突然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把牙刀,遞到了查建勇手裏,說:“借你半碗血!”
“我?我的血?這裏也沒有碗啊!”查建勇望了望四周,說。
“前室裏有,”這時六叔來了一句,“你把菜倒了就行。”
這一說,查建勇才想起前室裏的那一桌宴席。
“行了,大家都快點吧!”道長說著,又突然想起前室的那些布幔,於是朝著自己師弟一招手,說:“走吧青山,我們去弄點布符,一會兒布陣好用。”
六叔聽了,連連點頭,於是他們隻留了艾山一個人守著,其他人又再度折返前室,去準備布陣的工具。
因為什麽都沒帶,他們隻好就地取材,臨時製作法器。
這一通忙活,就耗去了大半個小時。
等再度回到金棺,艾山都快睡著了。
“你們怎麽才回來?”艾山一個人在墓室裏多少有些害怕。畢竟這女王可不是吃素的。
“去準備材料去了。”說著,六叔高興的揚了揚手裏的東西,說:“你看收獲還不小呢!”
艾山聞言,忙往他的手裏看,結果就看見了點火石,還有還有一小遝金銀箔紙。
“哪來的金銀紙?”艾山見狀有些意外。
“是餐盤上的墊紙,剛好可以用來折些金銀紙錢。”六叔對這個收獲顯然很滿意,他說:“我剛才還在擔心沒有金銀紙會不會影響法陣的效用,現在好了,問題解決了!”
“行啦,別得意了!快來吧!”金棺前,道長對他們招了招手,然後又對高朗說:“來吧,把蠟燭插到金棺旁邊,插一圈。”
“七支怎麽插一圈?怎麽排?”高朗第一次布陣,手生得很。
“頭尾各一支,左兩支、右三支。”六叔替道長答了一句。
“放得深一點,風吹上來不能倒。”道長又叮囑了一句。
“知道了。”高朗聞言連忙著手去做。
他用前室餐桌上拿的銀勺柄在地上刨坑,然後將蠟燭一一放了進去。
不多時,蠟燭便按照道長和六叔的要求放好了。
在高朗放蠟燭的過程中,六叔和道長也在忙著製作法器。查建勇則幫著把簾幔裁成了一條條長20厘米,寬14厘米的符布。
“把蠟燭點起來吧。”終於他們準備好了一切。
於是六叔取出打火石,把棺材旁邊的蠟燭全都點燃了。
“你的血呢?準備好了嗎?”蠟燭點起來以後,道長便轉頭問查建勇要血。
“差不多了,快到半碗了。”放血極疼,但查建勇為了求快,還在不停的擠壓自己的傷口。
“我這血是用來幹什麽的?是引她出來嗎?”他一邊擠一邊問。
“按說是要用雞血的。但這裏沒有雞就用你的血吧。”誰知,道長卻給出了完全不同的答案。
“什麽?!雞血和人血是不是差的太遠了些?!”查建勇聞言不由一驚。
“沒事。事急從權。咱們這隻有你屬雞,總比我們其他人合適一些……”道長這時卻大咧咧的來了一句,“雞乃至陽之物,雞血則至陰,更何況你與她本就有關聯,再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