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查
在特種部隊活著退下來，足以說明衛國是個聰明人，聽蕭寒這樣說，斟酌片刻之後，麵色愈發凜然：“劫匪和李爽有關聯？”
這樣就說得通了，國內對槍支的把控嚴格，一般搶銀行的匪徒，都是窮途末路活不下去的惡人，他們怎麽可能有門路弄到這麽多的家夥？
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幫人背後，有人在出謀劃策，甚至是直接對這幫匪徒進行了資助。
衛國越想越覺得事情嚴重，這是嚴重的職務犯罪，如果是真的，這件案子的嚴重程度又要上升一個級別。
一隻手落在衛國的肩膀上，打斷了他的思路，衛國抬頭一看，發現蕭寒正意味深長的看著他：“還有，不由分說，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對我動用私刑，我覺得這位警長，也不太對勁。”
話說到這裏戛然而止，蕭寒並沒有說警長和李爽勾結，但衛國肯定會順著他的思路這樣去考慮。
該說的都說了，蕭寒臉上又成了嬉皮笑臉的樣子，一把勾住了衛國的脖子：“事兒就是這麽個情況，我能走了吧？”
衛國生的高大幹練，在警局裏說一不二，但是在蕭寒的麵前，他始終是那個敬仰隊長的士兵，蕭寒這樣問，他當然不敢攔。
不僅不會攔著，衛國還叫了個人過來，準備了車，要把蕭寒送回去。
蕭寒滿意點頭，轉身就走。
衛國看著他的背影，筆直的敬了個禮。
蕭寒回頭，眼底黯淡了幾分，揮了揮手：“我已經不是你的組長了，誅仙和我已經沒有關係了。”
一向沉穩的衛國此時眼眶一紅，在特種部隊的時候，蕭寒曾經數次救過他的性命，他沒有動彈，還是保持著敬禮的樣子，大聲的回答：“報告組長！士兵衛國，隻認蕭寒這個組長！”
蕭寒回身，走到了衛國的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痞笑著開口：“既然這樣，是不是得帶組長去瀟灑一下？一條龍得你包了吧？”
在警局驚呆和複雜的視線中，這兩位昔日的戰友勾肩搭背的走了。
不過衛國沒有如蕭寒的願，幫他安排想要的一條龍，兩人隻是找了街邊的一家餃子館，要了四斤牛肉大肚水餃，一包啤酒，對飲了起來。
當年執行任務的時候，吃飯的時間隻能留出來一分鍾，兩人從那個時候養下了習慣，不管吃飯喝水，都是仰頭直接塞進去。在尼姑庵生活了幾年的時間，這個習慣好了些，但碰見衛國，蕭寒又撿起了這種感覺。
現成的餃子還沒煮好，兩人已經把一包啤酒喝完，要了第二包。
“說說吧，你是怎麽退役的？”蕭寒看向衛國，有些疑惑，“當年你的身手在兄弟裏隻能算是一般，但一向沉穩，怎麽也落了個退役的下場？”
衛國的臉漲紅，像是有很多話要說，最後隻是喃喃說了一句：“因為受傷。”
誅仙小隊執行的任務一般都在國境邊界，杳無人煙，隻有悍匪和走私的亡命之徒會生活在這裏，在這些地方執行任務，死傷是常有的事情。
但蕭寒皺眉，盯著衛國的眼睛追問：“回答我，誅仙小隊成立十一年，有沒有人受傷後活著退出戰場？”
衛國臉更紅，隻搖了搖頭。
誅仙小隊，之所以能享有盛名，除了強橫的實力之外，彪悍的風格也是重要的原因。每次執行任務之前，隊員們互相鼓勵的口號，不是活著回來，而是祈戰死。
祈求戰死。
因為不害怕死亡，所以神鬼不懼，才能配得上誅仙的稱號。
傷重到要退役的程度，隊員都會選擇引爆身上的手雷，免得自己脫了隊伍的後腿，也能免去被敵人抓到之後的嚴刑拷打。
這是榮耀，屬於誅仙小隊所有人的榮耀，愛國的榮耀。
衛國也是其中的一員，他因傷退役，肯定有不為人知的內幕。
蕭寒眼神冷厲了起來：“是不是他針對你？”
衛國有些慌亂，最終歎了口氣，點了點頭：“當年你出了事兒，消失不見，上頭很快讓副隊長頂了你的位置，你也知道，他一向嫉妒你，上任之後，當初跟你關係好的幾個弟兄，都被他下黑手，趕了出來，我算是體麵的，能混個官職，咱們隊伍的小七直接被弄死了。”
蕭寒眼底閃過一絲痛苦，小七也是他的兄弟，沒想到就這麽死了？
說到了傷心處，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隻是悶頭喝酒，餃子吃完，啤酒喝盡，兩人都有了點醉意，衛國看了蕭寒幾次，終於把心裏的疑問說了出來：“隊長，你當年，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這件事情被上頭封了口，當成了絕密檔案，衛國一直想不明白，誅仙小隊的隊長，最強的士兵，為什麽會消失的這麽不明不白。
即便違反紀律，他也要問！
蕭寒背對著衛國，眼神裏有著克製不住的傷痛與煩躁，但是當他轉過身的時候，所有的情緒都成了醉意，像是喝成了二傻子。
衛國無奈，他很清楚自己隊長的酒量，這麽點馬尿，根本灌不倒蕭寒，不過衛國也清楚，蕭寒不想提及這件事情，所以他也裝作沒看穿蕭寒的把戲，打了一輛車，把蕭寒塞了進去。
笑了笑，衛國也坐了進去，蕭寒鬼影神蹤的，既然見到了，他想看看蕭寒如今到底過得怎麽樣。
出租車順著二環路進了市中心，周遭的一切都繁華明亮，衛國和蕭寒看著窗外，良久，衛國說了一句：“隊長，這是咱們保護過的國家。”
蕭寒像是沒聽見，但是在衛國看不到的地方，咧嘴笑了。
當年發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蕭寒恨那些人，發誓要為自己的兄弟報仇，但是他心裏，從來沒有後悔過保家衛國，他為自己曾經守護邊疆而驕傲。
車子停在了小區門口，保安不讓進，衛國扶著蕭寒下了車，正要把他送進去，突然有幾個不懷好意的年輕人圍了過來。
他們的動作很隱蔽，一般人看不出來他們的心思，但是衛國和蕭寒對周圍的感知非常敏銳，這些人剛一動彈，他們就發現了事情的不對。
蕭寒想笑，他知道這些人肯定是白天那個什麽竹葉公子的手下，白天丟了麵子，想來找場子。今晚上來的人都不是善茬，步伐平穩，手有老繭，一看就是練家子。
可惜好死不死，今天衛國在一旁。
衛國換了一身便服，看不出身份，這些混混自然不知道他是警察局長。
這可真是耗子舔貓X，不知死活。
衛國在麵對外人的時候，一向威嚴，他盯著圍攏過來的人，冷聲喝問：“哪兒來的小混混？趕緊滾！”
黃毛被卸了胳膊，似乎是養傷去了，今天來了一個染著紅毛的瘦竹竿，他眼看自己的行蹤暴露，也不再隱藏，左右打了一個眼色，那些混子直接圍住了衛國和蕭寒。
紅毛掏出了一把匕首，冷笑了起來：“孫子，看見爺爺手裏的家夥了嗎？識相的，把那個禿和尚放下，爺爺我能放你一條生路。”
衛國看了蕭寒一眼，頗有些無奈，感慨自家的隊長還是這麽能惹事生非。不過除非是他衛國被人打死了，否則他絕對不會讓蕭寒受一丁點的傷。
一念至此，衛國拿出手機，準備給自己的屬下打電話，紅毛一看就炸了，呦嗬了一聲，陰陽怪氣的開口：“想報警？也不打聽打聽，我家竹葉公子跟警局是什麽關係！就算是局長，也得給我們公子三分麵子！”
衛國的臉色有些古怪，蕭寒憋笑憋出了內傷，臉色更紅。
見衛國的臉色古怪，紅毛似乎是以為他不信，於是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公子，有個家夥礙事兒，還要報警，您是不是疏通一下？”
竹葉公子身前跪著一名身姿曼妙的女郎，正在享受著，聽見有人礙事，燥意衝頭：“你個沒用的玩意兒，這還要來打電話煩我，你打，打死了算老子的，我就不信了，還有人敢管我竹葉公子的事兒？！”
說完，他把手機砸在了女郎的身上，煩躁的揪住了她的頭發，腰間用力……
放下電話，紅毛有了底氣，直接下令，讓那些混子動手，打死打殘算竹葉公子的。
四五名混子上前，各自掏出了藏著的家夥，有明晃晃的匕首，也有鋼製的三節棍，都是能要人命的家夥。
衛國眼中的厭惡之意更甚，他保家衛國，抵禦外敵，但總有這種地痞無賴，不知道珍惜。
他單手架著蕭寒，從地上撿起了幾塊石子，手腕一抖，直接甩了出去。
最普通的石子，帶著破空的聲音，準確無誤的落在了五個打手的腦門中間，他們被這股力道直接掀翻在地，腦門紅腫，淌著鮮血。
紅毛呆了，根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男人有如此強悍的武力值，他哆嗦著，又拿出了手機，色厲內荏的大喊：“你，你敢傷人！我這就讓竹葉公子給警察局長打電話，把你們都抓起來！”
衛國和蕭寒的臉色又古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