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交易
山長在書院後山野合之事在暗處的推波助瀾之下，迅速傳遍整個永寧書院，成為了每位學生津津樂道的話題。
還不待山長反應過來，這事兒如突如其來的狂風般頓時迅速席卷了整個永寧府城。
不管是這個茶樓，還是這酒肆，皆談論這飯後的談資，每個人都興致高漲。
現在正是永寧府眾讀書人匯聚的時候，等桂榜一出，聚集的讀書人往四處散去，這永寧書院山長的名聲算是徹底的毀了。
當然其中也有不少將信將疑，或堅守在這永寧書院山長這一邊兒的，認為是有人在誹謗他。
此番事情根本就是妖言惑眾，當不得真。
可也有對此事深信不疑，因為這事兒永寧書院的學生幾乎各個都是這般說的，從人家自己那傳出來的，怎麽會是假的。
很快，這永寧府城立即形成了兩方勢力。
一方是站永寧書院山長那邊，一方是站在抨擊那一邊兒的。
文竹雅居雅間。
一襲玄色長袍肆意的擺在柔軟的地毯上，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把玩著青色琉璃的茶盞，顧南承漂亮的眸子沒有一絲的感情，冷漠的讓元稹感覺到了陌生。
雅間內飄散著一股香，是濃鬱的沉木香，第一次聞到上好香料的元稹不免多聞了幾下。
對麵的那人突然開口，嗓音低沉。
“永寧書院山長一事我已替你解決，後麵的事情你無需多管。”
元稹謝過，將準備好的東西雙手送上。
看著遞過來的一本藍皮的書冊，顧南承不變的眼神終於有了波動，他伸手接過書冊，翻開書頁快速的覽閱，似是在確認。
時間嘀嗒流轉，後院裏的日晷很快轉了方向。
“顧公子。”
元稹見顧南承將東西收好，開口詢問：“不知現在城裏所流傳的事情可否為真？”
顧南承挑眉，沒有表情的臉突然笑道：“你等會兒不就知道了，好戲才剛剛開始。”
元稹見此，不再多言，告辭離去。
獨留顧南承一人在安靜的雅間內，唯有書頁翻動的聲音傳來，微不可聞。
*
元稹趕著回去，昨兒獨子晚上睡覺又踹了被子，著了涼，他從藥房拿了藥後就加快腳上的步伐往回趕去。
行到半路，天上突然飄來一堆的信紙，密密麻麻，像枯敗的樹葉與花瓣一樣往下飄落，好奇的人將其拿在手心裏觀看。
不識字的拿著也是摸不著頭腦，在上麵盯了半晌也沒瞧出一朵花來，最後隻好聽著別人說道。
“這上麵寫了什麽玩意兒？”
“好像是書信，咦，這個字跡不是永寧書院山長的字跡嘛，快看看有什麽不外傳的秘訣，萬一看了我就能中了能。”
話一說完，那人仔細的看完，越看神色越不對，後麵甚至變得，有些猥瑣。
“你倒是快說啊，笑得奇奇怪怪。”
“別急別急，讓我緩一緩，沒想到像山長那樣德高望重之人居然也是貪念女色的平庸之輩。”
這話一出，所有人興致頓時高漲。
沒有誰不會對一個被拉下神壇的人不懷揣著莫大的興趣的，這其中多半都是幸災樂禍、不懷好意的。
元稹從地上撿起一張，字跡對他來說可謂很是熟悉，確實是老師的字跡。
內容好像是對一個女子的回信，信裏言語有失身份，不像是一代宗師，反而字裏行間帶著幾分挑逗，倒像是長期混跡在青樓的風流詩人。
看完手裏的一張，元稹迅速換到別的，連撿了幾張都不帶重複的，視線最終定在最後一張撿起的信紙上。
過了良久，元稹念出來兩個字來。
“王霸。”
某一刻，他好像知道了些什麽，心裏一直被石塊堵住的地方被疏通開來，當初想不明白的事情也明了了幾分。
元稹得知自己的試卷會被老師換給別人也是偶然間聽到的，他一直想不明白這要拿他試卷的是何許人也。
畢竟老師眾多的弟子裏都算有幾分本事，犯不著幹出這般冒險的事情。
今兒永寧書院山長後山野合之事，再加上這來往的書信，元稹本就聰慧，頓時聯想起來，雜亂無章的事情串成線，元稹也就明白了。
這書信裏的“霸兒”根據信件的方向是桑華可推測出，應該是王霸。
說來讓他這般確認也是因為王霸自己作的妖，王霸自幼霸道，在桑華也是作威作福，自己取了“霸”這個牛逼哄哄的名字，就不許桑華有其他人喚這名。
一旦被他知曉，那一家人都別想好過，久而久之，這桑華就隻有王霸名字裏有個“霸”字，因為算是頭一遭，甚至傳到了府城來。
元稹手握成拳，將書信捏成團。
也許當他第一次出現在他老師麵前時，那人心裏便有了此番主意，在他眾多的弟子裏隻有自己人微言輕，就算後來自己被發現了想必也覺得他不敢聲張。
可惜，此事被他提前知曉了，也幸好得顧公子相救，要不然他又要蹉跎三年的時間，到時候他怎對得起元娘。
這一刻，元稹想要考取功名的信念前所未有的高漲。
隻有自己走的越高，才不會任人宰割。
“元公子。”
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元稹眼角的泛紅瞬間如潮水般退去，他跟沒事兒人一樣轉過身去，對著不遠處撐著油紙傘的嬌小婦人道：“顧夫人。”
苓九眯起眼，笑得很是親和。
“我們聊聊可好，若是小女子沒猜錯的話，你是元娘的夫君。”
“正是。”元稹頷首，“那段時日多謝顧夫人的搭手，元某銘記在心，感激不盡。”
苓九晃晃小腦袋，頭頂的步搖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元公子不如現在就把這恩給報了吧，小女子就想問一件事情，不會關係到有違君子言行的。”
元稹思慮了一會兒，點頭應下，“好。”
苓九笑得更開懷了，眉眼彎彎似月牙。
苓九背著顧南承找元稹的事情很快就被對方知道了。
“公子，夫人去尋了元公子。”
顧南承輕抿一口香茶，好笑道：“這丫頭，鬼靈精怪著，懷著身子還到處亂跑。”
過了會兒，顧南承突然對著一旁的黑衣男子道。
“你知道嗎，我當爹了。”
語氣裏是滿滿的炫耀。
黑衣男子默然，眼角卻出賣了他，正在瘋狂的抽動著，想來對顧南承此番幼稚的行為很是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