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戰斧
然而在盜墓行業裏這樣的大人物層出不窮一山更比一山高,唐朝末年藩鎮割據,有一個叫做溫韜的節度使,這個家夥可以說是曆史上盜墓最多的一人了,這位從頭到尾把唐朝皇帝的墓給挖了個遍,挖掘過程中還毀壞了墓中很多珍貴的文物,史學界的專家們就推測王羲之的《蘭亭序》真跡可能就被他給撕毀了,所以他也被評價稱為史上危害程度最大的盜墓賊。
民間還有一個傳說,溫韜生下來時剛好有匪星殞落在昭陵所在地區的嵯峨山,迷信者遂傳將給唐皇陵帶來一場災難的人物出世了。
溫韜生性狡詐善變,一生中有多次變節行為,誰的勢力強大一些就依靠誰。而溫韜盜陵的目的,無非也就是為了發財和獵奇心理。
跟普通的盜墓賊不同,溫韜盜陵都是光天化日下,大張旗鼓的進行。雖然在曆朝曆代,挖墳掘墓都是大罪。不過膽大妄為的溫韜並不把這些當回事,隻管我行我素的公然盜墓,並將所盜物品編成名冊公諸於世。
同時,他將一部分盜來的寶物打點上下,以為自己的盜墓行為創造便利。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在溫韜前後洗劫了十七座唐帝陵後,開始帶領數萬人馬對最後一座乾陵展開挖掘。
但是這些經驗豐富的盜墓賊在挖乾陵時卻碰到了意想不到的困難。每當集齊人馬開始挖掘時,剛剛還萬裏無雲的天空便突然風雨交加,人馬一撤,天氣立即轉晴。
接連幾次都是這樣。不懼蒼生的溫韜,卻非常懼怕鬼神。他覺得天空出現如此異象,定是有鬼神護佑。於是便放棄了乾陵的挖掘。而乾陵也因此成為了唐十八陵中唯一一座沒有被盜的陵墓。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臭名昭著的溫韜最後被後唐明宗李嗣源所殺,以此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也算罪有應得。
盜墓賊當中不光有最專業的最臭名遠揚的還有最蠢蛋的,這個人叫黃巢。
他本是一個讀書人,不料多次科舉都沒有及第,後來起兵反唐。黃巢雖然讀過幾年書,但是跟曹操相比差遠了,可以說得上是沒有一點兒的盜墓常識。
他為了供養起義軍隊,就想著學著前人去挖掘陵墓,但是他自己對盜墓不是很在行,身邊跟隨他的人也都沒有多少知識,故而不少墓葬掘而未開。
最出名的就是他想要找到武則天和唐高宗的合葬墓乾陵,於是領著一幫子手下40多萬人在梁山西側掘地三尺挖來挖去,據說挖了40多米寬的溝,但是由於沒有弄清陵墓結構,挖錯方向了,隻能放棄,至今還能找到看到當年那條“黃巢溝”。
所以大家都說他是最蠢的盜墓賊也就名正言順了,考古學家跟盜墓賊是天生的死對頭,水火不容,在漆黑一片的原始叢林中一個或者幾個盜墓賊突然遇到全中國最專業的考古學家之一,不知道是他們的不幸還是教授的不幸。
剛才那人身上的氣息很奇怪,帶著很重的陰氣,一個身材高大健壯的中年男人身上通常不會有這樣的黑暗氣息。除非他的工作總是晝伏夜出總是躲在不見光亮的地下作業,總是接觸墳墓和墳墓裏死人的陰物。
文物都是有曆史有靈魂的,接觸的多了身上自然就會散發出那種墓地裏的陰晦潮濕腐臭的味道。我的耳朵聽不見可我的鼻子從來不會錯。
那人就是個盜墓賊,他應該是在夜裏將教授重傷以後不確定受害者的生死,也不確定受害者有沒有到底說了什麽有沒有報警,所以他才會冒險潛入病房一探究竟。
好險。
幸好這時候值班的是我如果換成是師母那後果不堪設想,師母至少有一點跟教授很像,都是平常不多言關鍵時刻卻正義感爆棚的人,師母遇到襲擊教授的盜墓賊絕不會服軟一定會像教授那樣衝上去拚命。
因此他們才是一家人,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後背的胎記處又開始劇烈疼痛,剛好這會師母重新回來,她似乎早就發現了我的不對走過來抬起腳尖扳住我的肩膀。
“唐簡,你的後背一直不舒服麽?一會我給你做下檢查。”
我臉上沒什麽表情隻是輕輕搖頭,沒有回應,盜墓賊突然出現的事情我正在考慮怎麽跟師母講,雖然暫時沒有實質證據不能報警但是讓師母提前有所防範還是很有必要的。
“把上衣脫了吧,你應該疼的很厲害,是受傷了麽?”師母用命令的語氣吩咐,我還是麵無表情也沒有動,我暫時還不想讓師母看到那個開始變得詭異奇怪的天熊胎記。
“我知道你背後的胎記,不用隱瞞了。”師母接下來的話讓我再次驚出一身冷汗,難道教授連這個都說了麽?
更重要的是教授早就盯上了我後背的青色天熊?
一個疑問接著一個疑問,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我仿佛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不能逃跑不能掙紮隻能硬著頭皮往裏鑽。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師母已經走過來自己動手了,她是經常做大手術的醫生,用最直接最有效的對付不聽話病人的方法來對付我。
我左手的食指輕輕向上勾了兩下,很快又恢複平靜,這是我拚命的前兆。
最後我選擇了接受,沒有抗拒和掙紮,師母正在用激光手電檢查我背後的胎記,走廊的風順著沒有關嚴的房門吹了進來,有些冷,師母的檢查持續了很長時間,至少比我預計的要長。
20分鍾後師母終於直起身子收起手電和頭戴式蔡司放大鏡,我轉過身看著她的眼睛她對我揮了揮手,我立刻把上衣穿好。
可是奇怪的是師母檢查完畢後沒有給我任何答案而是直接去洗手然後進了教授內間病房。
我想開口問但是師母卻一副生人勿進的高冷表情,本來已經走進內間病房的半隻腳又退了回來,那一瞬間我想通了一個道理師母該說的時候自然會說,她不想說或者不能說的時候問也沒用。
這不是聽天由命,這是眼力,一個天生就是聾子的人一定要有眼力否則很難在這個社會上生存,我曾經在小學五年級的時候離家出走一個人在外麵流浪,不跟任何人說話也不乞討,隻去菜市場撿人家倒掉的和剩下的東西吃。
我不是為了體驗生活的我是想去找媽媽。
也有人看我可憐給我錢但是都被我拒絕了,除非他們讓我幫他們幹活,否則我是決不會收的,雖然那樣的日子隻持續了一個月但是我卻永遠也忘不了。
我的眼力就是那時候鍛煉出來的,也是那時候開始經曆外麵的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半小時後師母從內間病房出來,看著我坐在椅子上看書便走過來坐到對麵,我抬頭她便盯著我的眼睛看,可是卻不像是要說話的樣子,隻是在近距離觀察我的眼睛。
我不知道我的眼睛有什麽好看的,師母看的十分仔細,看了足足有十分鍾,看完起身就走了還是沒有說話,再次把我和教授單獨留在病房裏。
奇怪的是師母做完檢查以後我的胎記就不疼了,連帶著整個後背也不疼了,據我所知她隻是做了檢查並沒有進行任何治療。
何況通常情況下胎記是不需要治療的。
難道是心理作用?
或者即便師母不檢查我的背疼也會過段時間就好了,我真的不想再多想這些事情,因為我確信教授和師母不會害我隻會幫我。
想到這我的心情一下子放鬆了許多,走到裏麵查看了一下教授的情況,很穩定,他老人家還在睡覺,睡的很踏實。
重新回到外間我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角落裏的黑色背包上,因為刻有天熊的石頭戰斧就在那個背包裏,這兩天我一直忍著強烈的好奇和欲望沒有拿出來研究。
現在應該是是時候了,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一動不動的守著生命狀態穩定的教授太單調也太無趣了,實際上教授身上那些先進的監控設備比我的眼睛更能先發現異常狀況。
我寸步不離的守著教授更多的是心理作用,是希望教授突然能說出話的時候突然噩夢中驚醒的時候第一時間能看見我,看見他信任的人在身邊。
我小心翼翼的拿出石頭戰斧小心翼翼的在方茶幾上放平,拉好紗簾繁瑣房門,雖然是材質堅硬的石頭文物但是還是要盡量避免陽光直射。
外麵的大雨在我拿出石頭戰斧的時候突然詭異的停止了,太陽猛的從烏雲後麵爬了出來,熱烈的陽光直射進窗子,激烈刺眼。
反鎖房門不是為了防備師母而是為了防備師母以外的人,尤其是在剛才有盜墓賊出現過的情況下更要多加小心。
之前師母檢查的時候我是想告訴她真相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卻沒有說出口,不知道因為什麽我突然覺得師母不知道真相才更加安全,否則她也會像我一樣被陷進一個巨大的神秘恐怖的漩渦當中。
我不知道這樣隱瞞真相是不是對的,也許我隻是出於一種男人保護女人的本能才這樣做的。
眼前我關心的不再是那些而是石頭戰斧和戰俘上的天熊雕刻,石器時代隻是考古學家一個假設性時間區段,分為舊石器時代、中石器時代、新石器時代。
我眼前這把石頭戰斧是新石器時代的作戰武器,具有獨特的第一次考古發掘中發現的天熊標,雖然還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但是基本可以斷定是黃帝的熊部落所有。
時間地點物證全都符合,唯一的問題就是那是一個還沒有真正文字誕生的年代,後世的發現當中也沒有有關黃帝熊部落會使用刻有天熊的石頭戰斧做武器的記載。
所以現在大部分考古文明的發掘都是擁有了文字記載以後的發掘,因為那更加容易證明更直白更有效。在不久的以前考古學家是不怎麽承認沒有文字記載的曆史發掘和事實的。
我閉上眼睛用手輕輕撫摸感受戰斧的溫度,冰冷堅硬坑坑窪窪,即便是斧刃也早已沒有了當年的鋒利但是會依然讓我的手指觸而生畏,會不自覺的繞過過去轉而走向斧柄和斧身。
我不想用眼睛看我想先用手去觸摸用鼻子去聞,因為眼睛很多時候會騙人,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隻有發自內心感受到的才是最真切的。
我的耳朵聽不見我的眼睛可以看出很遠但是到了關鍵時刻我更相信自己雙手的觸覺和鼻子的嗅覺。
在最初清理石斧上泥土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類似於鮮血類物質的結晶,我的鼻子就聞到了一種從未聞過的特殊的冰冷的血腥的味道。
這是一把殺過人殺過野獸的戰斧,真正的戰斧。
我就這樣在黑暗中在沒有任何聽覺當中興奮的用手摸著用鼻子聞著,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幾千年前那個原始純粹野蠻與文明更迭時刻的戰爭時代。
沒有飛機大炮沒有艦船衛星什麽都沒有,沒有紙張沒有毛筆沒有火藥什麽都沒有,有的隻是穿著獸裙樹葉的拿著原始弓箭和石斧石刀的叢林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