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夢境真實
我們是同樣的人，一模一樣，所以很多時候我們解決一件事就會徹底解決，聊一個話題也會一直把它聊完。
“小唐，你從來沒有想過跟我麽？”她輕輕的問，她問出這話就代表能接受任何答案，唯一的要求是聽真話。
我從未對她撒過謊，大體上，我無法保證所有生活的細節完美無瑕全部真話，無法保證也無法做到。
“高二時候的運動會，那前後有一個月吧，看著你在賽道上奔跑，我就有了想法，然後壓製自己，然後覺得對自己兄弟絕不能那樣，你知道我是什麽樣的家夥。”
她笑，笑靨如花，美極了，能把世間所有一切比下去，讓它們全都黯然失色。我並沒做什麽，沒有故意討好，沒有欺騙沒有添油加醋隻是回憶一個基本事實而已。
“是，大多數時候在男女關係方麵你就是個一根筋外加傻子低智商，我沒說錯吧。我有時候也很奇怪，其實你替我打了那麽多次架，幾乎全都是因為那些不成熟的自以為是的小男生那些小混混追求我遭到拒絕，然後繼續騷擾跟隨報複什麽的。”
“那時候你真的就是一根筋的隻顧著揮舞自己的拳頭把所有家夥都打跑，都打進醫院，然後就不想那些家夥為什麽要跟我表白？你真覺得是因為愛情？大概百分百是想先得到我的身體吧。”
我們之前從未討論過這個話題，沒想到在這裏一並探討了，我很認真的重新思考整理思路。
“這個我知道，我又不是真傻子，問題是我拿你當兄弟啊，我說了我怎麽能對自己的兄弟那樣呢，而且你知道我內心深處有個地方一直自卑到現在，到今天。”
也隻有麵對著宋戀兒我才回卸下所有麵具，具體說是今時今日的宋戀兒，以前也不能做到，以前我在扮演她的騎士，但是卻認為在扮演她的兄弟。
實際上她從來不缺兄弟更不缺朋友，她缺一個她自己不討厭甚至喜歡的騎士。而我就是那個騎士，隻是愚蠢的從來不自知。
“所以你去了一次我家裏以後就得到了我爸媽的默許，你知道你去之前他們對你是很反對的，不管是作為什麽樣的定位角色每天出現在我身邊，他們本能的都無法接受，一個班級裏隻有一個女生需要和男生同桌，在他們的世界裏那個女生可以是班上的其它任何人但是一定不是我也不能是我。可以說你那一次改變了很多事情，否則我們沒機會，一點機會都沒有同桌三年的。”
“我爸的思想霸道自私，當然他是為了保護我，我媽的思想精明自利同時善於謀算，本來你在他們倆那其中一個人那裏過關的幾率臉百分之一都不到，結果你卻帶著一條人會煙一個我媽最喜歡的色號的迪奧口紅去了，我永遠忘不了那天發生的一切。”
“你遠遠超過了我對你的所有期望，盡管你最不應該忘了給我也帶份小禮物，但我已經不在乎了。你離開我家以後我爸我媽單獨把我叫過去跟我談話，我爸說唐簡有點一根筋但是拳頭硬，我看得出他不會傷害你，你要是自己覺得方便喜歡就繼續跟他同桌吧。我媽說不管你爸怎麽對他有了點好印象你也要時刻保持警惕，因為青春期揮舞著拳頭打架的男生最危險。”
“我爸我媽的話我以為是矛盾的，但是很快想清楚了並不矛盾，他們在教我不同的人生道理，不同的保護自己的方式。我爸教我辨別真正的朋友自強自立哪怕是個女孩也要果斷勇敢，我媽則教我女孩時刻都不要輕信身邊的男生，時刻保持足夠的警惕。”
“上大學以後你沒能來西安我爸我媽其實很是擔心了一段時間，我媽甚至還偷偷陪我住了十天，後來公司實在太忙沒辦法才回去。他們甚至還想花錢把你從金大調檔到西安隨便哪個學校，來西安離我近就行。因為高中三年不光是我連他們也都已經習慣了我身邊有小唐，有了你他們幾乎什麽事都不需要擔心了，吃飯吃得香睡覺睡得香，完全沒了後顧之憂。對他們來說你成了我人生成長和長大過程中最安全最保險的屏障。”
我禁不住點頭，“我能想象他們的憂慮，你爸在我的錄取通知書拿到的時候私下找過我一次，但是最後他還是決定尊重我自己的決定。他還跟我說好男兒誌在四方，我要是決定去金大了他支持我，並且答應負責我的大學所有費用，是我自己拒絕的。”
宋戀兒一愣隨即釋然，“雖然我直到現在才知道這件事，但是如果不那麽做就不是我爸了，好在他沒有逼你做什麽。隻是每年過年的時候他們都會問小唐怎麽沒回來，打個電話吧不要老寫信，什麽年代了還寫信？讓他來我們家過年，反正其實也不算什麽外人。”
我終於意識到我和宋戀兒有太多心事要敘說，我們一年那飛來飛去幾封信根本不夠，太少太少了，少的可憐，可憐到不行。
我願意跟她這樣一直聊下去。
“大概是去年春節的時候我媽給我講了另一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因為那件事既跟你有關又跟你無關，現在我想要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其實我爸做出把家裏九成的公司和固定資產都留給我轉給我有一部分是因為你，我媽說我爸不認為我有能力完全獨當一麵，而且我總要結婚嫁人給別的男人生孩子，如果……如果站在我身邊的那個人是你，我爸就幾乎完全放心了。”
“我爸就是那樣的人，他信任一個人就信任的不行，不信任的不看好的就永遠也不會再信任再看好，連對我的親弟弟都是如此，你知道他對宋金生有多失望。本來我還覺得哪裏奇怪，原來是在我們沒上大學之前你就通過了他的金錢考驗。如果你當時接受了他的資助他肯定會真的給你，你上大學的費用對他來說隻是一點零花錢。隻是你接受了在他心裏的地位就會下降，也許會下降很多，盡管他還是會一定程度信任你，你拒絕了你在他心裏的地位便再一次有了巨大提升。”
“我爸我媽都是精明的商人，他們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的。隻是我們要做的那件事不要告訴他們，否則對你不好。”
我則搖頭，“如果做過了我肯定不會對他們撒謊也沒辦法撒謊，不管麵對什麽我都得負責到底，都得自己承受。”
宋戀兒咬咬牙，“可他們會想盡辦法逼你跟我結婚，也許還會逼你簽下什麽不好的協議，雖然我知道沒有人能逼你做什麽，但是……他們會拿我來威脅你，我想得到，那絕不是我想要的。”
我笑了，笑的幹淨純粹還有意思的狡黠與無奈，我問，“問題是我被逼著娶了你對我損失很大麽？不管誰看都是我占了天大的便宜吧？”
宋戀兒卻嚴肅的表情，“可是我知道你不是那麽想的，我知道你，不是你不負責，而是你不想傷害我連累我拖累我。”
“我知道也許我一輩子都不能改變你的想法，我也從未想要勸過你，我要跟你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好兄弟，我就必須接受你的這一點，不是麽？”
“我能接受早就接受我爸媽包括我小弟他們接受不了，這是我要你保密的原因。”
我再次陷入左右為難當中，再一次不知道如何去做，好像怎麽做都有錯。她突然拉住我的手，問，“小唐，我總覺得我最近噩夢中你的境遇那麽真實，真實到有時候我根本分不清是噩夢還是現實，現在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我夢見你快被草原上的女巫是燒死是真的麽？”
“我知道我這樣很神經質，我知道很愚蠢，但是我不要你騙我，我也知道你不會欺騙我，你告訴我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無論跟我說什麽我都信你。”
我的心沉入冰冷的冰川穀底，我不知道也解釋不了宋戀兒為何會夢見我在現實中的各種危險恐怖遭遇。
我沒得選擇，我不能騙她，沒有別的出路，“是真的，你夢境中的大部分。”
宋戀兒一下子站起來，看著我盯著我，然後又趕緊死死的把我抱住，“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竟然受了那麽多苦經曆了那麽多危險，對不起。”
我拍著她的後背，輕輕的，“也有好消息，我媽也許還活著，也許很快就能找到她。”
我再次給出一個重磅消息，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她也許覺得自己腦袋裝不下了，快爆炸了。
“真的麽？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你能找到媽媽，我早知道。”她沒說瞎話，她其實是一直從高一到現在唯一一個沒有任何間斷的相信我並且無償幫我尋找母親的人，這點上沒人能比得上她。
“有些事我可以跟你一起承擔的，我不是外人，不管以後我們是什麽樣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