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下不為例
人生*覺得躺在醫院的感覺很好,大概因為隻有躺在病床上才能確定自己安全了的緣故。楚易最後沒有選擇繼續殺死我而是將我送進了醫院,這事當然不能被別人知道,屬於我們兩人的秘密。
我目前的情況即便沒有生命危險也不能立刻回度假屋,臉上有傷痕,盡管沒有毀容可也得修養一周左右,那麽顯然接下來的海島時光我將在這座白色建築的小醫院裏度過。
度假屋那邊楚易怎麽交代的我不清楚,不想問。
我正在輸血,因為失血過多,但是不需要手術也沒有需要縫合的部位,傷處隻要進行衝洗消毒包紮就行了。當然楚易同時也是傷者,她一直等我全部處置完畢才去隔壁房間做常規治療。
所以我難得有了一個人獨處的時間,我很喜歡,安靜了,一切都安靜了,小小的單間病房裏寂寥無聲,沒有醫生沒有護士,隻有點滴滴答的聲音,有點像小時候那種老式鍾表。
我覺得很安心,因為從此以後楚易再也不會對我使用暴力,如果讓我選擇我肯定不會選擇這種解決問題的方法,我肯定選擇和平路線。可惜在此時此刻的楚易麵前和平的通路早被堵死,隻有見血才能徹底發泄她心中所有憤怒。
我睡著了,安穩的睡著了,滴答滴答,絲毫不擔心沒有人幫我看著點滴進程,我自己出的手自己了解輕重,楚易身上沒有皮外傷,身上有血也是我的血,傷處隻不過七八處淤青而已,清洗一下塗點碘伏就可以了,連包紮都用不到,所以她大概20分鍾就可以回來。她從小練體育對於身上這點小傷根本不會在意,因此我可以安心的睡著,並且一點都不擔心這個殺紅了眼的仇人會再對我不利。
原本以為自己會睡很久,可外麵的救護車尖銳的聲音將我從睡夢中驚醒,我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點滴已經掛完,我身邊仍然很安靜,沒有人。我聽見救護車的聲音從來不會心慌,因為那裏麵被搶救的不是我,哪怕此刻我自己也成了病人躺在醫院病床上。我醒來完全因為本就刺耳的救護車警報聲音在我的耳朵裏被再次放大數倍,震的耳膜劇烈疼痛。
我對疼痛並不敏感,可自從聽力開始恢複以後痛感也開始跟著逐漸回歸,我睜開眼查看自己的情況,沒什麽別的感受,除了渾身上下哪裏都不舒服以外。
我有些口渴,做起來找水,病床旁邊的移動方桌上就放著兩瓶礦泉水,拿過來擰開喝了三分之一,擰好蓋子放回去,然後坐在那看著窗外閃爍的救護車燈光發呆,救護車接連來了三輛,有點奇怪,難道島上除了嚴重的交通事故或者集體食物中毒什麽的。
我並沒有看熱鬧的習慣所以隻是坐在病床上看著窗外發呆,房門被人從外麵打開,有個人走了進來,手裏拎著暖水瓶。
我背對著那人沒有動,那人也不說話,放下手中的暖水瓶,然後返回去關好房門來到病床這邊跟我肩並肩坐好,順著我的目光看向外麵。
“溺水,一家三口同時溺水,在玩摩托艇的時候,人的生命有時候很脆弱,來的路上三個人已經全都沒有任何生命體征了。也好,如果隻剩下一個活著以後的日子隻有痛苦的回憶和無盡恐懼。”
“現在知道誰對你好了吧?”
我沒有回答,莫名其妙的睡在我的房間裏,莫名其妙的一點小誤會就要拿著棒球棒殺人,雖然最後沒有成功但是也把受害人暴打進了醫院。
這樣的人我還要承認她對我好麽?
除非我腦袋有病加上有包,現實是我的腦袋一向正常且靈光。那人並不在意我的沉默,她早算定了很長一段時間內我不會跟她說一句話,我們進來醫院的時候仿佛陌生人一般,我不看她也不搭理她,我是自己走著來到醫院的。因為那片鮮有人跡的海灘距離小醫院隻有不到300米,所以那裏真是一個解決私人恩怨的絕佳之地。
我當時確定她不會再下殺手很硬氣的揮揮手說了句,“不用救護車,自己會走。”
我的鮮血灑了一路,看見的人都嚇壞了,剛想打電話報警卻發現我用血淋淋的手指著近在咫尺的醫院急救入口。楚易就跟在身後,手裏還拎著棒球棒,染血的棒球棒,有人想要打電話繼續報警,我不得不再次揮揮手,“我們認識。”
我不想編造一個虛假的借口,不想說自己摔的她救了我這種屁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我們認識四個字很快打消了路人報警的想法。顯然他們會自行腦補也許後麵拿著帶血棒球棒的女教官拚盡全力救了前麵的血人,而且女教官自己也受傷了,身上也有大片血跡。
就這樣我們一前一後來到急救室,麵對急診醫生我十分冷靜且冷漠,“二十二歲,B型血,沒有致命傷,頭部後背左腿小腿有傷口,應該是失血過多,她是我的監護人。”
說完這些我自己脫掉鞋子外衣外褲沉穩的躺到滑動床上,剩下的閉上眼睛等著他們檢查治療處理就行了。
身後的楚易總算把棒球棒扔進了垃圾桶,臉色恢複正常,“我知道哪裏去拍片檢查知道去哪裏交費,直接辦住院。”
如此也就沒人說什麽了,畢竟我的傷沒那麽嚴重隻是外表看起來有點可怕,可人家急診室的急診醫生365天麵對的都是高危病人早已習以為常。
“我真的要殺死你了,為什麽不對我下死手?打過來的拳頭像是三天沒吃飯的慫包。”楚易的聲音低沉堅定。
“因為我是女人?”
“自私自大無腦的小屁孩,記住,下次不管誰要殺死你都要全力反抗,都要先把對方打翻在地直到失去傷害你的能力為止。”
我伸手輕輕的把她的身子露過來靠在我身上,“僅此一次,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