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你是該死了。”


  一位老者正倒在了她的腳下,鏡如鳶戴著一塊麵紗,隻是露出一張極為媚眼具有攻擊力的眼睛,卷發波浪烏黑的長發散落在腰間潔白的前額正掛著一條赤金的頭飾。


  手上拿著一條毒鞭子,看起來好似賦予了生命一般,鞭子在她手上用的得心應手,在她手上起來像極了一條毒蛇。她穿著異域風情的服飾,露出一段纖細細膩的身段,長腳下踩著寶石鑲嵌的鞋子,長腿在藏青色的紗布下若隱若現。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倒在地上的老頭,雞皮鶴年的年紀,雙手卻像極了四十多歲人該有的樣子,絲毫不見得有一點幹枯樹皮的樣子。


  “雖然來晚了,但是不妨礙我殺了你。”


  鏡如鳶隨即又狠狠的鞭打在他逐漸冰冷的屍體上,惡狠狠的揚鞭,出氣般的抽打了幾下子,見了血這才緩解了心口的不悅。


  “聖女,我們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話畢,鏡如鳶扭頭,盯著他,壓抑著某種情緒:“如果不是你弟把信物交給了他,我何必在這裏處理這種爛攤子?!”


  見鏡如鳶咬牙切齒的說話,徐如風不緊不慢的說話。


  “可是聖女,他是為了大局為好。如今教主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就算不把著東西交給他,聖女你就這麽死了,教主的衣缽將無人繼承。”


  他說的不錯。


  培養一個聖女不難,隻是耗費的時間太長了,昔日活下來的隻有她鏡如鳶一個人,如今要花時間再去栽培一個實在耗不起來。


  就算幾個老人願意花費時間去教一個新人,可是,作為下一代接班人,卻沒有教主親傳的內功,也沒有學過教主傳授的功法,隻怕實力是不夠的,要是讓人知道這種事情,是要被人瞧不起的。


  “你倒是會審時度勢。”


  鏡如鳶聞言,臉上的怒意逐漸瓦解,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看著徐如風。


  “聖女過獎了。”


  徐如風嘴巴上是這麽說,臉上卻沒有任何因為被誇獎了而高興的樣子,反而有了幾分苦笑。


  隨後,他站的穩穩當當,挨了鏡如鳶一拳,打得他頓時從喉嚨裏麵嘔出了一口血。


  “這種事情你不必說了。”


  徐如風苟延殘喘的扶著牆,一低頭就看見死在地上的老頭。


  這一切仿佛在告訴他不要再這麽做事下去,否則溫家山莊的莊主就會是他的下場。


  “陳賦驊走到那裏去了?”


  徐如風緩了緩:“他今天下午就馬上要到目的地了。”


  “我要過去。”


  鏡如鳶任性般的開口道。


  “聖女?!這是不被允許的!”


  徐如風直起身子,艱難的走到她的麵前。


  “聖女,這件事情還請三思。我們之前在那裏留下了痕跡,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要不要考慮一下同教主稟報一下這件事情?這樣會更好一些。”


  “稟報?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的什麽算盤。”


  要是向上稟報了,還有她過去的機會?那裏毒種肆虐,他們斷然是不會讓她過去的。


  鏡如鳶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件事情。


  嘴角露出一個極為冰冷的笑容,看著徐如風,仿佛看著一個死人。


  徐如風暗道不好!

  ……


  走了快一個下午,阿熹與陳賦驊到了小鎮子,還沒入鎮子,就已經感覺到了荒涼而無生氣的氣息。


  死亡的味道蔓延四周,籠罩在這不幸的鎮子上。


  “這裏就是目的地了。”


  走了這麽久,終於到了。


  可從齊四的語氣之中不難聽的出來,那封過度的失落感。


  沉重的心情讓人沒有了要入鎮子的希望。


  對於陳賦驊來說,這個鎮子不亞於死亡的代號。


  “走吧,我們進去吧。”


  他們是作為朝廷命官入此地,一般都會有人來接應,但是如今卻沒有。與其是說是沒人來接待,倒不如說是因為情況的嚴重性,以至於沒人敢出來。


  錦衣衛各個都帶上了麵巾。


  一批人馬入了這座荒蕪的城,安靜的鎮子裏讓人生出來了錯誤:這是一座死城……


  錯亂的馬蹄聲與人聲在鎮子裏顯得突兀,這座破廢的鎮子裏隻有土坯房。外頭已經躺著不少的人,骨瘦如柴,雙眼深深凹陷,看起來就像是死人。


  一雙雙眼睛從土坯房裏看出來,好奇而稀奇的目光盯著他們,就像是入了狼窩一般。


  ……


  “各位,我們是從都城裏麵來的人,聖上派我們來這裏查探民情,還請各位帶我們找一下鎮長。”


  齊四被無數雙眼睛盯著,他們貪婪的目光看著他胯下的駿馬,好像眼睛發光一般。


  叫人生出一種詭異的感覺。


  “你是都城來的?”


  一個拄著拐杖出來的人正從後麵的房子裏麵出來,目光還算是正常。


  “你是?”


  “我是這裏的鎮長,之前接到了消息,說是都城會有人來此地,我特地來這裏等著你們來。”


  藍也看著這個拄拐,說話慢吞吞的中年人,他的腿腳是不太好,應該是瘸了。


  “哪些東西是什麽?”


  鎮長是個精明的,一眼就看出來被他們護送過來的東西。藍也騎馬,擋在了齊四的麵前,看著這位目光不敬的男人,朗聲道。


  “那一袋子的東西,是幹糧,朝廷撥下來的東西——”


  話還沒說完,人們從四麵八方湧上來,一窩蜂的上前,他們已經瘋了——


  錦衣衛勉強維持秩序。


  “胡鬧!你們在大人麵前居然如此失禮,還不快安分些!”


  那些錦衣衛一麵將人圍起來,一麵嗬斥道。


  站在麵前的鎮長不說話,隻是習以為常的看著暴動的人群。


  這裏有很多人都中了毒種,但是撐到最後的沒多少人。


  錦衣衛手拿繡春刀,對他們怒喝。


  “放肆!都安靜些!”


  “一個一個來,都會有幹糧的!”


  陳賦驊滿懷複雜的看著那些黑壓壓的人群,他們已經餓的不像樣子了,個個瘦的隻剩下幾兩肉,隻能維持人樣。


  更有的人已經餓死在這裏了。


  “這——就是我曾經駐守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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