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渺無邊際的荒涼之地上,緩緩地行走著一輛車子,沒有車夫,但是卻循規蹈矩一般的行走在這片不毛之地上。
當真叫人覺得詭異。
從說話的時候,這位叫阿蕭的貴公子就散發出一種讓人畏懼的氣勢,以及即將爆發出來的靈力,叫人心生畏懼。
隻不過,阿熹至始至終都保持著該有的冷靜。
要麽是她被嚇傻了,要麽就是她膽量過人。
她這樣的表現,讓他對阿熹有了幾分興趣。
“你一開始就在那裏等我?”
他逐漸意識到事情不對。
臉上的笑意與掩藏的靈力逐漸暴露出來。
他經常晝伏夜出,用他極為擅長的技能魅惑人心,將那些願意跟他上車的人吃的幹淨。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的功力迅速的增長。
“自然。”
阿熹一雙純黑的眼睛讓人看不出來她真實的想法。
話畢,他的手上攥緊了,以一種提防的姿勢,坐在她的麵前。目光輕鬆愜意,看起來就像是在度過什麽閑暇的時光之餘與阿熹說說話。
他繃緊了神經,注視著阿熹的一舉一動。
眼前這個人根本不被他所迷惑!
這是最根本的,也是最致命的一點。
他行沙場這麽多年,頭一次看見這樣的人,無欲無求,就連他想要喚醒她心中一點的罪惡感都沒有。
她怎麽做到的?
“你知道我是做什麽的嗎?”
“即便,你是個肮髒的人,這點毋庸置疑,不然你手上散發出來的惡臭也不會如此濃鬱。”
話畢,車子一下子炸開。
巨響從在死寂之中響起,轟然間,車子被炸的四分五裂,零七落八的散落在各個地方,混著煙霧。
“身手不錯。”
阿蕭的少年足尖一點,落在不遠處,衣角翻滾。
他嘴上是這麽誇著阿熹的敏捷的身手,不過他隱忍在陰影之下的陰沉越發明顯。
看起來就像是個因為壞了好事準備發作反派。
而原本拉車的駱駝正因為車子炸開,一時得到了解放,兩隻駱駝就像是一團散開的雲霧,飛快的柔和成了某種東西。
“行了,終於可以動手了!”
那兩隻駱駝一下子幻化出來了一頭巨大的野獸,那是一匹黑馬,頭顱上長出來犄角,冷風吹著他們。
那馬歡快的撒著前蹄,自顧自的說話。
不難看得出來,這馬已經成精了。
“真難看。”
阿蕭對著獨角黑馬瞥了一眼,嫌棄的語氣言於意表。
“……行了,少損我。先把眼前這個人解決了吧。他看起來不是什麽好好對付的角色。”
“慢著,對付他做什麽?”
阿蕭語氣像極了在苛責獨角黑馬的目光短淺,冷笑道。
“我很賞識你,你不如做我的跟班,我會讓你的修為更上一層樓,不能如此,日後我若是修道成仙,也會讓你分一杯羹。”
他提出的條件十分誘人,但凡是一個抱著有修行心思的人,都難以拒絕這樣的條件。至於他是不是再說笑,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瞧。”
他說罷,就將自己的衣袖撩開,露出一排的符文,那是魔道之中引以為傲的東西。符文顏色越深,代表著道行越高。
尤其是他這種已經有了大紅色的符文,不難看得出來也有些許東西在裏麵。修行的魔道,隻怕是要繼續修煉下去,很快就能就地成魔。
隻是,可笑的是他居然說“修道成仙”,他既然修行的魔道,又何來的“修道成仙”一說?不如說是走火入魔。
不過這麽一來就變成了“我走火入魔也分你一杯羹”?這樣說,隻怕是人會願意跟他走。
世上的人要為這麽大的風險修煉魔道的可能性並不大。
要知道要是修煉魔道極有可能會喪命,九死一生。
而眼前這個根本不是人,隻不過是死於此地數年的孤魂,吸收了不少人命,以此為生,用來增加修為,雖說此法子很陰,但是效果其佳。
他要是迫不得已,到陰司是不會讓他投胎做人,沒有來世。
“那不是魔道的符文嗎?”
阿熹一眼看穿了他的把戲。
修道成仙的人也會修煉符文,但是於此不同。至少不會像他手上蜿蜒曲折的那樣難看,而且散發著一股子讓她熟悉的味道。
像是腥臭發爛的味道。
修煉魔道的人同時擁有各種邪門歪道的法子,不擇手段,隻在乎增強的效果,卻不知道背後帶來的後果會反噬。
像阿蕭手上那一條像一條蟲子一樣猙獰的紋樣,不難看的出來,這東西已經開始反噬了。
九死一生可不是開玩笑的。
強度上增加自己的修為與道行,同時透支自己的性命。
這對於普通人來說並不是可以消耗的起來的東西,人的壽命很短,不像那些鬼怪妖精。他們擁有數百年的壽命可以消耗,人卻沒有。
這也就是為什麽人修煉魔道沒有多少成效,卻已經命喪黃泉的緣故。
“你手上的並非是修道成仙的符文,而是魔道的。”
聞言,他臉上露出了短暫的錯愕,目光逐漸凝重起來。
“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
“你也修煉?”
阿蕭目光如同鷹隼,直逼阿熹,想要以這種威脅的態度讓阿熹說出她修煉魔道的事情,阿蕭拿出腰間的長笛。
那應該是他的法器。
“不,我不修煉,但是我知道。”
“你不修煉也知道這是什麽?你是牛鼻子?”
他說話間多了幾分嘲諷,而想要守她為徒的想法瞬間打消。
“我也不是道士。”
“你不是?”
阿蕭越發對眼前這個年紀輕輕卻知曉隱晦秘密的阿熹忌憚起來。
身邊的獨角黑馬貌似也察覺到了阿熹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
“你到底是做什麽的?”
他的語氣從一開始的友好,循循善誘,到現在的惡言惡語,氣急敗壞。
“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人罷了。”
“你以為我會信?今天我就收了你!”
他隨即拿起笛子,吹響它。
阿熹隨後就知曉那笛子是什麽用處,這會子的溫度更冷了幾個度,讓人渾身冷的發抖,四肢僵硬,猶如置身冰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