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水鳶正在屋子裏麵整理著東西,正在思索之時,從暗紅色的窗子外麵看見了走過來的藍也,他看起來比之前離開的時候火氣少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不太對勁。


  水鳶一時看不出來他到底是不是去找了阿熹,看著他要進屋的樣子,水鳶醞釀了片刻的情緒。


  “百戶大人,你回來了……”


  水鳶略微紅著眼眶看著藍也,這倒是叫藍也心中的戒備少了不少,目光注視著她一副無辜的模樣。


  “你怎麽樣了現在?”


  藍也看著她將衣袖撩開,露出被白色繃帶纏繞著的傷口。


  從不包紮的麵積來說,不難看得出來,她的傷口並不小。


  當藍也的目光接觸到了白藕一般的胳膊上傷口時,心中忍不住自責。仿佛昔日對她說的承諾就像是一陣吹過去的風,一去不複還。


  “是我疏忽了。”


  “沒事的,我不怪大人。”


  “……我,不要再叫我‘大人’了,”說道這裏,藍也目光略微露出了鮮少出現的愧疚表情。“叫我藍也吧,我在你麵前,還配不上‘大人’二字。”


  聲音沙啞又低沉。


  水鳶瞧著藍也這樣的表情,依憑著多年經驗的她知道他這是上鉤了。動了動嘴角,準備好說辭。


  “不怨大人,都是我的不對。是我不該招惹他的,要不然也不會麻煩大人。”


  水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像極了在沙漠之中經受狂風摧殘的嬌花一般。


  真真叫人揪心!


  “你不要這麽說!”


  藍也原本深深自責的表情摻雜了別的情緒,語氣隱約有些許壓抑。


  “我會幫你的。”


  成了,隻要達到這種地步就好了。


  目的已經達成了。


  水鳶要的就是這種目的。


  ……


  阿熹正坐在沙堆上,附近的人給她送了一些水解渴,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因為接受了阿熹曾經的好處,所以他如今就給阿熹送送水,給一些東西。


  他正從遠處挑了兩擔子的水桶過來,笑著對阿熹開口。


  “小哥要喝點水嗎?”


  他停下來,示意阿熹喝些水。


  “多謝大哥。”


  阿熹站起來,從他腰間接過水瓢,接了兩瓢子的水。


  冰涼的水下了腹部,眼前清醒了不少,坐在對麵的大哥從她手中拿過水瓢:“我先走了,趕路。”


  “嗯,好。”


  阿熹目送走了那位大哥,後麵成群結隊的人出現在阿熹的背後。


  “陳錫,聽說你最近很囂張。居然敢挑釁我們這些人。”


  不用多說,她已經能猜到這些人的背後是誰。


  阿熹的懷中抱著劍,站在土堆上看著下麵的七八個人,不知道是因為太陽毒辣火氣上頭,還是因為他們精力充沛,他們一副興致高昂的模樣。


  “所以呢?”


  “你的時候也該到了。”


  說話間,為首的男人示意一個人上前換班,讓阿熹下來。


  這般略顯荊棘的局勢並不是讓人所樂觀的局麵。


  “你下來,敢招惹我們的頭子,不敢下來打一架?懦夫!下來!”


  她看著底下的人凶神惡煞的叫囂著,個個幸災樂禍的表情,更有的是興致勃勃的勁。


  不必多做解釋,她也能猜到這是藍也手下的人。


  “沒有什麽不敢的。”


  阿熹跳下土堆,目光直視他們,語氣輕鬆。


  “單挑?”


  “哈,當然是單挑!”


  說話的人已經赤著膀子將衣服丟在一邊,從他們之中走出來,從他們那些人興奮的眼睛看得出來,這個人的實力在他們之中算不上低。


  “找個地方吧。這裏不方便。”


  阿熹繞過他們,獨自走在前麵,看樣子是打算出城打。


  話畢,一幫興奮不已的錦衣衛們譏諷道。


  “是因為害怕在這裏丟人嗎?”


  嬉笑嘻嘻哈哈的傳起來,吵雜著。


  這裏距離陳賦驊的住處近,而她又是陳賦驊的手下。


  這群人難免不會覺得阿熹是為了不在陳賦驊的麵前丟人而選擇找其他地方動手。


  “好啊,隨便你。”


  ……


  “不好了,陳公子!”


  陳賦驊正在屋子裏尋思著要不要動手修書一封給陳列的時候,外頭就進來了一個人,幾乎是闖進來的,那人是錦衣衛的侍衛。


  他風風火火的從外麵跑進來,口幹舌燥的對著陳賦驊大叫起來。


  雖然陳賦驊並不是李庭深那樣講究禮儀,但是他還是想要得到起碼的尊重。


  故此,錦衣衛闖進來的時候看見陳賦驊是一副不悅的表情。


  “陳公子,陳錫他——他跟人起衝突了!”


  他幾乎是大喊大叫起來,隻不過因為嗓子裏麵幹咳的厲害,說的不是很清楚。


  “你說什麽?”


  他緩了緩,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


  “陳公子,陳錫他現在在一裏外的井口出跟人起矛盾了。現在應該在打架。”


  “她被人打了?!”


  “差不多。”


  錦衣衛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阿熹隻是一個術士罷了,算不上什麽武夫。而且她身上也沒用靈力的浮動。


  這群欺軟怕硬的家夥當然是柿子挑軟的捏。


  不欺負她欺負誰?

  隻是,他們的算盤打錯了。


  陳賦驊目光一沉,二話不說就出門了。留下暗自竊喜的錦衣衛,他看著陳賦驊離去的背影,忍不住痛痛快快的說上一句:“就算是城主家的兒子又怎麽樣?!還不是跟我們一起混?”


  如今還要為了一個隨從而要招惹這麽多麻煩。


  這樣的快感讓他高高興興的自顧自倒了一杯清水,潤潤嗓子。


  外頭的太陽毒熱,四下一片荒涼,這裏一望無際的隔壁與黃沙。


  “你小子,要是現在服輸,沒準還可以讓你好過一些,不然的話,你可少不得要挨毒打一頓。”


  這狠毒的口吻,看起來不像是會乖乖讓她走的樣子,怎麽說都像是要非死即傷。


  “我認輸了之後你們會放我走嗎?”


  “不會。你起碼也要到水鳶姑娘麵前劃一刀道歉,以牙還牙!”


  說實話,她覺得挺好笑的。


  水鳶與他們應該是算不上有什麽過多的牽扯,再怎麽樣,也是藍也的人,與他們有什麽關係?

  或許是因為他們口中的仗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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