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後悔
“說，說清楚了朕賜你無罪，若是有半句謊話，朕一定把你做成人彘。”南宮晏目光如炬的緊盯著那個宮女，陌青蓮現在這樣急的想要阻止宮女說下去，分明就是心虛的表現。
“皇上，皇後娘娘從來就沒有懷過孩子，現在那個孩子丟了，她沒了指望，不‘滑胎’也生不出來呀。”
“陌青蓮，是這樣嗎？”南宮晏一步走到陌青蓮的身前，微微俯身，冷冷的看著她。
那眼神如刀，陌青蓮還沒抬頭，就覺得南宮晏此時恨不得要弄死她了，“皇上，臣妾隻是太愛皇上了，就因為太愛，所以做夢都想為皇上產下子嗣，所以，就自己騙自己的懷了身孕，臣妾完全是因為太愛皇上呀。”
“你很愛我？那朕問你，朕與你在安享宮外種下那兩株小樹的時候，你曾經在上麵刻過什麽字？”
陌青蓮一愣，那兩株被陌青悠弄斷的小樹上還刻了字嗎？
她不知道呀。
可此刻南宮晏正追問著她，她好歹也要編出一個，萬一編對了，南宮晏就放過自己了，既然他提起‘愛’這個話題，說不定就是‘愛’字，於是，一咬牙便道：“臣妾記得好象是刻了一個‘愛’字。”
“是嗎？你確定？”南宮晏忽而溫柔一笑，伸手就欲要扶起陌青蓮，仿佛就想起了他們之間曾經的美好相戀似的。
陌青悠心底一鬆，看來，她是猜對了，小手搭在南宮晏的手上就要站起，“是，臣妾記得就是這個字。”
“嘭”的一聲悶響，南宮晏一腳就踢在了陌青蓮的胸口上，踢得陌青蓮一下子就撞到了身後的牆壁上，“陌青蓮，怪不得你從來都不珍惜那兩株小樹，原來，那兩株樹從來都不是你陪著朕栽的，是青悠是不是？”
那兩株樹他和記憶裏的那個女子從來也沒有刻過字的。
那時，他正要刻字，那個女子說，愛是印在心裏的，不是刻下來表現給別人看的。
這一句，陌青悠的手劄中記錄的清清楚楚，可是陌青蓮居然說他在小樹上刻了字。
原來，那個他曾經愛過的人果然是陌青悠而不是陌青蓮。
可為什麽他所有的記憶裏模模糊糊的好象都是陌青蓮呢？
陌青蓮的身子重重的滑落在地，一口鮮血“哇”的噴吐出來，“皇上，不是陌青悠，是蓮兒，隻是蓮兒最近不知道為什麽總是精神恍惚，有些事情也記不太清楚了，皇上，你不能這樣對我，蓮兒是最愛你的那個人呀，是蓮兒陪著你走過了最艱難的時光。”
南宮晏若有所思的盯著地上的女人，曾經，他也這樣把陌青悠丟到牆壁上去，那時，她的腿也還傷著。
卻忍著傷痛照顧了他兩天兩夜。
可他，居然親手剜了她的心頭血給陌青蓮這個惡毒的女人做藥引。
想到這裏，他身形一晃，再也站立不穩，幸好跟進來的太監及時的扶住了他，“皇上，皇後娘娘也許真是精神出問題了，你就留她在這安享宮裏閉門思過吧，皇上身子要緊，還是回禦春園好生的歇息吧。”
“閉嘴。”南宮晏隻覺得胸腔裏氣血翻湧，倘若那個與他相戀的人從來都是陌青悠而不是陌青蓮，那他把陌青蓮留在這裏，那不是一個大笑話嗎？
跟著的太監大氣也不敢出了，嚇的急忙噤聲了。
“來人，把陌青蓮拉去冷宮，不許任何宮女跟過去，沒朕的允許，任何人也不得去看她。”
“皇上，你這是要廢後嗎？皇上，你答應過蓮兒一輩子都做你的皇後的。”
“滾，滾出安享宮，若再讓朕見到你在安享宮裏，做成人彘的就是你。”
陌青蓮已經嚇得連站起來都不可能了，爬著出了安享宮，身後，她的宮女太監也全都被打發了出去，都送到了內務府再行發落了。
南宮晏留在安享宮，靜靜的將安享宮裏的物件一件一件的恢複為記憶裏的樣子。
有宮女太監想要上前幫忙，結果全都被他趕出去了。
那一天那一晚，他一個人宿在安享宮裏，不吃不喝，一步也沒有踏出去。
天亮了。
當太監宮女進入從前陌青悠的寢宮時，全都呆住了。
隻是一夜而已，年僅二十一歲的國君南宮晏竟然一夜間白發。
滿頭的銀絲染著濃濃的哀傷，這是怎麽樣的悲涼呢。
“皇上，皇上您這是怎麽了？要宣太醫嗎？”總管太監跪著問到。
“太醫？”南宮晏猛然想起什麽的道：“宣一個過來，朕有話要問他。”
“是。”
很快就有一個太醫戰戰兢兢的進來了安享宮，“皇上萬歲萬萬歲。”看到南宮晏一頭的白發，又聽說了昨天陌青蓮被廢去了冷宮，這個太醫已經嚇壞了。
若不是太監宣南宮晏的旨意讓他過來，他說死也不敢過來呀。
“朕問你，皇後娘娘的頭疾很嚴重嗎？”
“不……不嚴重，已經好了。”太醫嚇得舌頭都打結了。
“就是用怡妃娘娘的心頭血醫好的？”
“這個……這個……”
“你可以胡亂說，不過倘若被朕知道了，朕誅你九族。”
這一聲冷喝，氣勢恢宏，驚得太醫急忙道：“不是的，怡妃娘娘的那碗心頭血皇後娘娘說看著就惡心，直接命人倒去茅房了。”
“是誰倒的？”聽到這裏，南宮晏的身子又一顫，那狠心剜來的心頭血，原來陌青蓮連用都沒用，直接命人倒掉了。
“是……是江太醫。”
“把他叫進來。”居然敢將陌青悠的心頭血倒進茅房，這個江太醫也是活膩了。
“皇上，江太醫已經辭官回歸故裏了。”
“哦？什麽時候的事？”南宮晏微微一怔，有些沒想到。
“就在皇上剜了怡妃娘娘的心頭血，安福宮發生大火的那一天傍晚。”
“給我找，一定要給我找到這個人，他居然居然……”南宮晏已經恨極，不查則已，一查便是這樣的真相。
他果然後悔了。
後悔當初親手剜了陌青悠的心頭血。
那時她哭喊著說他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果然，這一天到了，卻沒想到是的這樣快，快的讓他悔不當初，悔的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