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這婊裏婊氣的綠茶味
現如今攝政王言殊昏迷不醒,天牢中的那幾個宮女拒不招供。
那件月白色羽裙是被浸過媚藥,但天牢中的那幾個宮女拒不招供,便無法確定事情就是攝政王言殊做的。
現如今查案的人將方向重點移到了長公主身邊的那個麵首身上。
蘇雲落通過審問飛花林苑的禁衛軍,長公主進飛花林苑時,身邊並沒有那個身著紅衣黑袍臉覆著金色羽翼狀麵具的小麵首。
那個小麵首,他是怎麽進的飛花林苑?是在攝政王言殊之前,還是在攝政王言殊之後進的那座攬華閣?
那件月白色羽裙上被浸的媚藥,會不會就是他做的?
但他如果真的隻是長公主府中一個小小的麵首,他的動機是什麽?
再者,他哪來的那麽大的膽子重傷攝政王?
若不是長公主府的庇護,就憑他將攝政王言殊打成了那個樣子,隻要他現在敢出長公主府半步,就一定會被攝政王府及其黨羽勢力或皇後的人撕成碎片。
皇上雖將長公主禁足在了府中,且拿回了她參政的權力。
此事事關重大,攝政王被打成重傷,現如今半死不活的躺在榻上,言殊手下黨羽勢力盤根錯節,長公主此番是壞了他們升官發財的路,帝都中有多少人恨不得弄死她。
現如今整個攝政王府和整個長公主府劍拔弩張。
皇上將長公主禁足府中,在朝堂老狐狸看來,與其說是懲罰,不如說是一種變相保護。
在事情未徹底調查清楚之前,因為是皇上命令,長公主被禁足在府中這期間若是出了什麽事,那麽首當其衝的懷疑對象便是攝政王府。
這也是皇上在變相警告攝政王府和皇後的人,長公主動不得。
有錯懲治可以,但人要好好給皇上活著。
長公主寢殿。
肖肖站在床榻側。
蘇雲落前來長公主府就是想要審審這位肖公子,他本意是想要將肖公子帶回大理寺審。
因為剛剛在長公主府門口甘棠被蘇雲落攔路,因此在這個時候甘棠與他頗不對付。
見他要將她們長公主府的小麵首帶走,過去就是一把將肖肖扯到了自己身後。
肖肖在後麵看了看甘棠,然後又回到床榻旁,蹲坐在雲棲身旁,伸出雙手輕輕扯了扯蓋在雲棲手上的錦被。
“這個人要帶肖肖走。”
“殿下,肖肖害怕。”
“他要帶肖肖去哪?肖肖好害怕。”
甘棠轉頭看著那小麵首蹲坐下身子輕扯著小殿下身上錦被求保護的樣子,冷豔的麵容上嘴部微抽,表情很是複雜。
“肖肖哪裏都不去,肖肖隻想留在殿下身邊。”
“殿下,殿下,你看那個大人,他朝我看過來的眼神好可怕啊。”蘇雲落“”
他看著長公主病榻邊蹲坐著的臉覆金色羽翼狀麵具的男子。
這聲音他雖記不得好像在哪裏聽到過,但這說話時透出的婊裏婊氣的綠茶味讓他莫名感到一絲絲熟悉。
雲川也沒想到被小棲嬌養在長公主府後院的小麵首竟然是這樣的主兒。
這慘買的,這嬌撒的,他都自愧不如!
且讓他感到驚愕的一幕是他竟然可以靠小棲那麽近。
還碰她手上的錦被錦被
那日,攬華閣樓二層,垂下的白紗帳內,床榻之上,隱隱約約間衣衫淩亂發絲交纏上下纏繞的兩人
那一聲聲"殿下,咬我"和悶哼與呻吟
雲川當時被驚雷劈得神誌不清,那日整個人就一直處於紅紅火火恍恍惚惚的狀態中
這兩日帝都的風言風語讓他腦子逐漸清醒,但此刻看到不遠處床榻上和床榻邊的兩人那日攬華閣二樓,白紗帳內的活色生香,再次浮現在了雲川的眼前
這個小麵首,不簡單!
雲川即便不真的了解自己這個妹妹,但這些年也算是看著雲棲長大。雲棲性情孤僻冷漠,當年在皇宮,不論是在她的扶光宮,還是在他們一起修習的皇宮,雲棲從來都隻喜歡獨來獨往安安靜靜一個人。
若非必要交際,在她身邊站著誰,她都會覺得多餘。
雲川知道,也能感受到,雲棲對自己和皇兄母妃還有雲兮和別人不同。
但就算有所不同,也不會多麽親近。
在她周身仿佛從來都有一道豎起來的冰玉做成的城牆,別人進不去,她將自己封鎖在裏麵也不想出來。
她生來冷情冷性,卻又矛盾的重情重義。
她不喜歡去結交人,不喜歡維係正常的交際,但卻對已然和她產生某種聯係或情誼的人十分厚待。
對別人,她從來不會多管閑事,不會挺身而出。
雲輕寒和雲川一方麵覺得小棲這樣未免涼薄,以後注定孤獨,但另一方麵又覺得在皇宮中天生就懂得明哲保身也沒什麽不好。
當年八公主雲兮就是因被男女之情所誤。
當年的蕭北野還是蕭小世子,蕭馳起兵造反被剿殺,雁北王府被滿門抄斬後,蕭北野當時就是一條喪家之犬,一個從雲端一下落入泥淖中的小可憐。
八公主雲兮為那時候的蕭北野感到不忿,認為蕭北野不過是雁北王留在帝都中的一個質子,沒有參與其父叛亂之事,所以不該被連坐。
叛國之罪株連九族,可笑雲兮卻非要替蕭北野不平。
當時已然成為落水狗的蕭北野在帝都內人人喊打,早先學宮中天天圍著他轉的那些皇子和世家子弟大多第一時間與他劃清了界限。
倒也有幾個顧念朋友情誼,窩藏蕭北野,想要幫他避開追捕逃出生天,但之後無一例外都遭到了當時六皇子雲冽的屠殺,且禍及家人,株連九族。
雲兮就是在雲冽屠殺那些暗地保護蕭北野的世家子弟時殺了他。
雲兮這個八公主,不論是在皇宮,還是在學宮,都是溫溫柔柔明媚可親的模樣。那時在場眾人看到八公主竟然手拿起街巷中那個劈柴用的斧頭,嬌美的臉上表情目眥欲裂,她直接一斧頭劈在了六皇子雲冽的頭上時在場之人隻覺得驚駭
當年無一人為雲兮求情。
雲川是也喜歡雲兮那個妹妹,但是他不敢。
他膽小懦弱,僅有一點的勇氣隻夠用在自己和皇兄以及小棲身上。
他害怕被禍及牽連。
雲兮被行以死刑前,帝都的大雨下了近三天三夜,雲棲便在乾坤宮外跪了三天三夜。
但雲兮最後還是死了。
那個時候,皇宮中除了雲輕寒和雲川,其他人或因梅國公府的勢力不會刁難欺負雲棲。但她一個在皇上麵前毫不起眼的小公主,皇宮中的人也不會太把她當回事。
雲川之後,哪怕到了現在,都覺得小棲的性情如果一直清冷涼薄也好。
慧極必傷,情深不壽。
她冷情冷性,卻又矛盾的重情重義。這世上之人,能被她在乎,牽絆住她的人,少些也好。她先天不足,病體孱弱,對他人情意太重思戀太深,會使得她折壽。
但是現在這個小麵首,雲川看著他,嘖,他求保護的那嬌弱樣,啊,雲川感到了棘手!
“長公主。”
蘇雲落希望長公主能以大局為重,將肖公子交給他。
“蘇大人。”雲棲開口道,聲音清冷,字字清晰無比,“當日,他是與本公主一起進的飛花林苑,之後出現在攬華閣也是因為見本公主久久沒有回席位,是出於擔心,才找到攬華閣去的。”
蘇雲落“可是,微臣詢問了那日於飛花林苑巡邏的禁衛軍,他們說長公主進飛花林苑時身邊並沒有這位肖公子。”
雲棲“那是他們看錯了。”
蘇雲落“”
雲棲清冷的聲音沉了下來,問“蘇大人,你是在質疑本公主嗎?”
“微臣不敢。”蘇雲落道,“那,那一切,隻能等到攝政王醒來得到更多信息之後再繼續往下查了。”
雲棲冰顏神情霜寒,但也並未說什麽。
“長公主,現如今攝政王府內外守衛森嚴,還望長公主不要輕舉妄動。”
蘇雲落這話聽起來想是誠心勸長公主雲棲,但目光看向的卻是甘棠。
甘棠見蘇雲落話說就說了,還敢往自己這裏看,頓時怒目圓睜。
雲棲知道蘇雲落的意思,在甘棠暴怒之前開了口,“當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