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分別
晨霧蒙蒙。
玄雲宗山門之外。
熬了一夜的守門弟子正打著哈欠，等待換班。
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他視線之內。
這人影走起路來顛顛倒倒，毫無章法，口中還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麽。
見到這奇怪的人影，困乏著的守門弟子登時警惕了起來。
馬上要換班了，不會正好在這個時候出什麽事吧？
正這般想著。
隨著腳步聲的不斷逼近，晨霧之中的身影也逐漸清晰起來。
範彪！
守門弟子登時鬆了口氣。
範彪他熟啊，和他同時入門的同窗師兄弟。
見範彪晃晃悠悠的走近山門，守門弟子以為他在外麵喝醉。
便急忙招來遠處正要接班的弟子值班。
自己則扶著範彪將他帶回宗門之內。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樹林之中。
看著範彪被帶入宗門之內。白山微微點頭。
與身旁的寧凡雙雙離開。
在夢中，白山體會了範彪的人生。
可以說，白山的內心已經與範彪產生了某些深切的聯接。
他實在不忍殺掉癡傻了的範彪。
便將他送回了玄雲宗內。
在範彪的記憶中，玄雲宗是他為數不多能獲得歸屬感的地方。
將範彪送回自己喜歡的地方，白山內心似乎才有些許解脫之感。
……
破曉時分。
趙盼被帶走的樹林之中。
白山和寧凡二人在林中漫步並行。
“白大哥，是我連累了你，如果不是我出來采藥，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寧凡卻隱隱感到這一係列事件背後不詳的征兆。
“你說什麽呢？我說過了，這件事和你沒關係，你以後就接著過你的采藥生活就行了。”
“我跟你說，其他事情你都不要理會，有困難了就去城裏找我。”
感受到寧凡發自內心的自責，白山心中一暖。
這寧凡年紀雖輕，卻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
“嗯。”
寧凡重重點頭。
終於到了分別的時刻！
兩人沒有多言，相視一眼，同時向對方點頭。
迎著黎明的曙光。
兩人分道揚鑣，一個向南，一個向北。
按照自己熟悉的路線，都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點。
但此時，兩人心中都有預感。
之後一定還會再見！
……
在樹林中與寧凡分別之後，白山便向著家的方向趕去。
人頭攢動的青石板大街之上。
白山混進熙攘的人流，踱步向自己家中緩緩走去。
這麽多天沒回家，白山竟有些想念。
快要走到家門口，數道靈氣波動從宅子中傳來。
幾天沒回，家裏進賊了！
白山沒有妄動，探出神識查看家中賊人的修為。
“大哥，這小子家裏也沒什麽東西可拿的啊？”
“是啊，這小子這麽多天沒回來，恐怕已經死在外麵了。”
“媽的，真是晦氣，明天再來吧！”
熟悉的聲音傳入白山腦海，赫然是當初被自己打走的胡子男。
又來找事了！
看來是欠收拾啊！
沒有多想，白山直接隱匿身形，徑直走入街道旁邊的小巷之中。
接著從小巷跳至瓦房房簷，跑到家中北屋的房頂之上。
此時，胡子男三人正要離開。
啪！
一聲脆響。
為首的胡子男肩膀吃痛，轉頭向身後的男子問道。
“小三，你打我幹什麽？”
“啊？哥，我沒打你啊？”
被問的男子一臉迷茫。
“你沒打我？那誰打得我？”
胡子男見張三一臉無辜，以為自己會錯意了，扭過頭去把門打開。
啪！
手還沒碰到門，胡子男肩旁再次吃痛。
“嘿，你又來？”
以為張三在和自己開玩笑，胡子男有些生氣。
不知道自己正在火頭上嗎？開玩笑不分場合的嗎？
他轉過身去，剛想訓斥。
卻發現身後的兩個兄弟此時竟不見了蹤影。
胡子男有些奇怪。
人呢？
胡子男開始向四周呼喊二人的名字。
喊了半天，卻沒人回應。
嗖！
一陣陰風吹過，激起了胡子男半身的雞皮疙瘩。
他被這風吹的渾身綿軟，癱坐在地。
這是怎麽了？
難不成是……碰到白山的亡魂了？
想到這種情況，胡子男急忙起身伸手開門。
哐~哐。
奇怪的是，門閂明明開了，可門卻怎麽打也打不開！
胡子男急忙向房上跳去。
一股奇異之力卻似乎在房簷之間連接起來，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屏障。
擋住了他的去路。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想起之前聽過的民間傳說，胡子男一時有些後悔。
他聽說，生人如果修為不濟，惹怒了死去的亡魂，便可能被亡魂侵占神識，變成癡呆。
想到白山生前的實力，胡子男身體開始顫抖。
一時間竟跪倒在地，向著空氣哀求起來。
“白大哥，白大爺，我錯了，我再也不幹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胡子男聲音顫抖，隱隱帶著哭腔。
“我家中還有妻兒老小等著我去養活，求求你，救救我吧！”
出乎他的預料，虛空之中竟然憑空響起白山的聲音。
“你在我家如此折騰，我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放過你呢！”
白山虛幻的身影出現在胡子男麵前。
“啊！”
胡子男猛地醒來，環顧四周。
自己此刻正站在街上，原本消失的張三和王武正拚命拉著自己。
街上的人流形成了一個以自己為中心的包圍圈。
圈內幾十雙眼睛正聚精會地盯著自己。
這些眼睛或驚訝、或好奇、或好笑、或戲謔……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這些眼睛。
最貼切的應該是……看猴戲的眼睛。
“自己被耍了！”
恢複神智的胡子男終於反應過來。
他急忙帶著兩個後輩，在眾人的注視下鑽進了街邊的小巷。
作為青龍幫幫主的弟弟，他何曾受過如此欺辱？
這個仇必須要報！
胡子男此時十分憤怒，隻是他並不知道。
街邊的某處房頂之上。
白山正用神識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果然如白山所料，這胡子男受了欺辱一定會回去找人。
白山打算跟著胡子男，摸到青龍幫總部，將整個幫派一鍋端掉。
這麽多天的經曆讓白山心頭隱隱憋著一口悶氣。
趙盼、趙簡、寧凡、化神境的風越、神秘的紅發男子，……
許多人和事都像一柄柄懸而不斷的匕首吊在自己心間，讓自己不得安寧。
他討厭找別人麻煩，也更討厭被麻煩找上門來。
可既然麻煩源源不斷，那不如一口氣將麻煩從根源切掉！
胡子男輕車熟路地走過一條條曲折幽深的小巷。
最終停在了一座在看起來有些簡陋的大院之內。
三人敲響大門，進了院子。
白山也懸停至院子不遠處的屋頂之上。
準備探查情況，將院中之人一鍋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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