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了結
顆粒般的神識分子自孫毅手中戒指散出。
一道半人高的神識虛影緩緩凝聚。
虛影三十來歲，相貌普通，胡須微蓄。
正是當初從劍台出來的沙雕老哥！
“老哥？”
“你怎麽會和孫毅在一塊？”
白山詫異道。
孫毅，玄陽劍派天才一枚。
老哥，腦袋有些不對勁。
他千算萬算，卻怎麽也想不到他們倆會湊到一塊。
命運，真是種神奇的東西。
“想不到吧，那天你小子前腳剛走，孫毅後腳就到了劍塚。”
“這是我們兩個有緣。”
“剛才要不是我，你早讓那小子刺死了。”
老哥說著，言語間充斥著得意。
“你怎麽知道那人的弱點？”白山問道。
孫毅在背後偷襲青袍男子應該是這老哥的指示。
聽孫毅剛剛的描述，他還知道王雲卿也在山洞之中。
難道他和青袍男子認識？
白山心中正納悶著。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老哥突然說道，臉上還露出賤兮兮的笑容。
他在報複，報複上次白山不搭救自己。
老哥笑著，朝著白山左看右看。
那樣子，就差說“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看著老哥討打的笑臉。
白山也突然展顏一笑。
“你不告訴，我還不想知道呢！”
“我本就是來找人的，這人是誰和我有什麽關係？”
“想讓我求你？我偏不！”
“你打我啊，哈哈哈哈！”
他笑著，單手撐地，支起身子。
“你就不怕他報複你？”老哥沉聲道。
“報複？你信不信？剛才就是沒有孫毅我也能擊敗他。”
白山收起笑，將身上的灰塵拍散。
雙手交叉舉過頭頂，又開始舒展全身的筋骨。
“算了算了，不唬你小子了。”
“這人，我也不認識。”
“你不認識？”白山活動著頸椎，奇怪道。
不認識怎麽能知道弱點？
難道是蒙的？
白山腦海中剛跳出這一想法。
“我是憑感覺的。”老哥說道。
“師父！”一旁的孫毅突然激動起來。
剛剛自己猶豫不前時，老哥一直在跟他打包票。
現在竟突然改口，說是憑感覺了？
孫毅隻感到一陣後怕。
要是師父的感覺錯了，自己現在可能連渣都不剩了。
“師父，你騙我？！”他有些生氣。
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傻小子，我是你師父，會讓你去送命嗎？”
“我剛才不那麽說，你會過去？”
“可是……”孫毅還想辯解。
可轉念一想，又沒什麽可說的了。
自己這師父話說的玄乎，關鍵時刻卻不會掉鏈子。
“……”白山看著兩人爭吵，一時無語。
憑感覺能找到敵人的弱點？
白山向老哥投去懷疑的眼神。
“你別不信，我現在雖說忘了許多事，但對功法靈寶的印象還在。”
“剛才那人的施展的黑色靈氣看見了吧？我雖說不上名字，但卻知道他的命門。”
“孫毅剛剛刺得便是他的命門神藏穴。”
一旁的孫毅也點頭，向白山解釋道。
“大哥，我師父他確實有許多記憶都模糊了。”
“他連自己的名字也想不起來。”
孫毅壓低聲音，在白山耳邊道。
“哦？”白山驚訝。
看來這老哥不是沙雕，是神智有些混亂啊。
他又仔細思索一番。
孫毅和老哥的話確實沒什麽漏洞。
白山雖然好奇男子的來曆，卻也不至於因此調查他人。
他不再計較這些東西，與孫毅打了聲招呼，便向洞口走去。
此行的根本目的是找回風依。
現在青袍男子死了，最大的阻礙已經消除。
風依能夠完好無損的回來，他便要再度啟程調查天霧山之事。
想著接下來的行程，白山在洞口之外停下，等了起來。
剛剛白山和孫毅交談之時。
風越便已將傷口包紮，獨身一人去了山洞之內。
白山現在雖能正常活動，可全身的靈氣卻虧空殆盡。
風越仍有餘力，他現在進去也隻是徒增麻煩。
白山立於洞前，閉目調息起來。
洞內也許隱藏著什麽機關。
小心才能駛得了萬年船。
……
約莫五分鍾的時間過去。
密集的腳步聲自洞內傳出。
風越高大的身影率先出現在白山視野。
此刻的風越灰頭土臉，全身上下的衣衫已經殘破不堪。
數十名女子跟在他身後，也陸陸續續地從洞內走出。
這些女子大都衣衫完好，隻是麵容有些憔悴。
白山定睛一看，風依與王雲卿的身影也赫然在列。
“呼~”他長鬆一口氣。
今日這番遭遇實在有些魔幻。
煉虛修士在燕國就是活寶一般的存在。
如果不是孫毅和老哥，自己恐怕又要損失五十年壽命。
“風叔！”白山看向風越。
“這就是山洞裏所有的人了。”
風越也看著白山，眼神中的包含的感情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他本就是公認的燕國最年輕化神修士。
可現在，比自己年輕了近二十歲的白山不僅修為強於自己。
對大道的領悟更是遠超自己。
他剛剛親眼目睹了“天外飛仙”，深知其中深藏的“道蘊”。
此刻，數種感覺充斥在風越心頭。
有慚愧，有酸澀，也有欣慰。
看出風越的別扭，白山卻不知說些什麽。
他深知，自己的一切全仰賴於修改器。
沒有修改器，自己什麽也不是。
白山想了想，還是決定出言安慰。
“風……”
他正要開口。
“雲卿師姐！”滿含驚喜的聲音響起。
隻見孫毅麵帶微笑，向剛出山洞的王雲卿揮手示意。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原本神色迷茫的王雲卿見到孫毅，竟猛然撲了過去。
“孫毅！！”王雲卿主動抱住了孫毅，話語中隱隱帶著哭腔。
“師……雲卿，你沒事吧。”孫毅怔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感受到師姐傳來的體溫，孫毅終於回過神來，無處安放的手也放在對方的後背之上。
“……”
白山看著兩人，心中卻浮現出趙盼的臉龐。
“天霧山，天霧山，他娘的天霧山到底在哪！”
他扭過頭去，不再吃孫毅二人的狗糧。
“白山！”
悅耳的女聲傳來。
風依自人群裏走至白山身邊。
“風依？”白山佯作驚訝，打了聲招呼。
“聽說……是你救了我們。”風依說道，眼睛直直地盯著白山。
“風叔對我有恩嘛。”白山輕描淡寫地道。
他本不是多管閑事之人。
如果這次出事的不是風依，他不一定會出手。
“謝謝你啦。”風依大大方方地道謝，沒有其他女孩臉上的羞澀。
“好了，已經沒事了，你跟著你爹回宗門吧。”
白山也長籲口氣，接著扭頭看向風越。
“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宗門嗎？”
風依突然問道，一旁的風越也扭頭看向白山。
他原本計劃著邀請白山回宗門歇息。
可看他的意思還是要離開。
“我還有要事在身，就先不去了，以後有機會了一定去拜訪。”白山搖頭道。
與青袍男子的戰鬥讓他體會到化神與煉虛的差距。
他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想提升實力。
現在去離火宗並不是最佳選擇。
“可你的身體……”風越猶豫道。
“沒什麽大礙，就是靈氣有些虧空，修養片刻就好。”白山解釋道。
“你們今天也夠累了，先回去吧。”
“……”
見白山執意要走，風越不再勉強。
“天霧山有消息了，卷軸通知你。”
“好！”白山點點頭。
“那我們走了？”風越二人說道。
“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目送二人離開，白山狠狠伸了個懶腰。
接著向青袍男子的屍體走去。
男子已死，可風越和孫毅都沒搶占男子的財物。
他們深知，沒有白山，獨身麵對青袍，完全就是必死之局。
戰利品，隻有強者才有資格分配。
將男子右手拇指的扳指取下。
白山又搜便男子全身，卻沒摸索出任何東西。
“我親手為你刻碑！”
他將男子的話原句奉還，接著便走至山下。
尋了處空地，白山重拳轟下，地麵瞬間被砸出一處可容兩人的大洞。
他散出體內所剩不多的靈氣，將男子屍體放入坑內。
挖坑，放人，填土，刻碑。
轉眼間，一座無名小墓碑便出現在山野之間。
白山心中默拜，又回到了山洞之外。
將神識侵入男子扳指之上。
“嗡！”
扳指之內，一股強力將白山的神識猛地彈出。
“嘿！！”白山不服氣。
神識再次入侵。
不管怎麽說，他元神也有煉虛修為。
怎麽可能打不開這一個扳指？
這般想著，白山的神識又被彈了出來。
他反複試了幾次，都是同樣的結果。
白山不再嚐試，將扳指收了起來。
他剛收起扳指，孫毅卻走了過來。
“白大哥，我們要走了。”
孫毅向白山道別。
他來這就是為了找王雲卿。
現在目的已經達到，是離開的時候了。
“孫毅，你把這個收下。”
預料到孫毅的離開，白山將早已備好的戒指塞入孫毅手中。
這戒指中有五千枚極品靈石和幾部上等功法，是白山從王陽手中奪來的。
某種意義上來說，孫毅救了他的命。
身為“大哥”，白山應該有最起碼的表示。
“這……”
看著手中的戒指，孫毅剛想取出奉還。
可白山的眼神卻讓他停下來手中的動作。
“多謝白大哥！”
思慮片刻，孫毅不再推辭，向白山道謝。
“你們好好的，”
白山拍了拍孫毅的肩膀。
目送兩人離開。
“今天的離別可真多啊！”
白山喃喃自語，轉過頭來，朝洞口躺著的少女走去。
這少女一襲羅裙，鵝蛋臉，新月眉，閉著的睫毛還在微微顫抖。
盯著少女的臉，白山越看越覺得眼熟。
他努力讓腦海中的記憶倒流。
終於，時光定格至四個月前。
巨木森林之外。
師徒二人的臉浮現在白山腦海。
“是她！”
白山終於確定了少女的身份。
就在這時。
“登徒子！！”
柔弱無骨的手掌朝白山臉頰打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