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談論休書
借著殿內忽閃著光的油燈望去,牌位下卻空無一物。
婉菁與玄拓你看我,我看你,詫異了,難道是淑妃臨終前開的一個小小的玩笑?
可是不對啊,貌似很多人都太在意這個玩笑了。黑衣人、青山派、太後還有皇後,或者那東西不翼而飛了?
玄拓想不出所以然來,他明明沒看錯啊,“太廟,先皇牌位下。”
再仔仔細細的看著牌位上麵的字,是先皇的名字啊。
婉菁輕掃了室內,好大,藏一個東西不過是眨眼的功夫,找一個東西卻要費幾十倍的力氣。
這樣很不公平呢。
忽閃著眼睛盯著蒲團上的老尼,慈眉善目的直覺很親切。
兩個人的腳步齊向老尼邁去,整齊一致的仿佛心有靈犀般。
“你好。”玄拓先把二十一世紀的禮貌用語搬過來。卜一出口,感覺特順口。
老尼卻老神在在,依舊是不改的坐姿,佛語喃喃。難道是沒聽見?
耳聾?
首先是這樣的答案。
再試一次,“你好!”玄拓傾身走上前去,擋住了油燈的光亮,一抹斜長的影子射在老尼身上。
老尼的“南無阿彌陀佛”清晰的飄進耳朵裏,原來是向佛已入化境。
他瞟了一眼身旁的婉菁,使了一個眼色。上啊,難道還讓他一個男生叫人嗎?
婉菁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輕輕的扯了老尼的袖子,“你好!”她也學會了這個禮貌用語。
老尼的佛珠頓了一下,隨即又繼續轉動,“兩位請坐吧。”眼睛已開了一條縫,似乎是閉了好久,一下子適應不了光亮。
原來不聾也不盲,婉菁輕吐一下舌頭,她不知道要坐哪裏,就也坐蒲團吧。悄望著玄拓,剩下的就由他來了。
她隻不過是個小跟班而已。
“最近廟裏人來得多嗎?”佛家人麵前,他不想藏住心機,直接切中要害。
老尼的眼直盯住他,語氣肯定的說,“就隻太後前幾天來過了。”
玄拓突然記起宣統說過太後曾來太廟為天下蒼生祈福,難道是她?
如果是,她就不會吵著讓他住進罄寧宮了吧,她一直不想讓玄拓住藕荷宮,似乎不是她?
“太後來,可曾動過了什麽東西沒有?”話一出口,直覺有些直白,卻已說出去,收不了口了。
“隻燃了香,一心祈福了。”
“那廟裏的牌位都是誰打掃來著。”
“若雨啊,都是那個小宮女打掃的。”
若雨?難道是她嗎?猶疑間看著老尼,老尼卻突的認真的望了望婉菁,看著她的臉,人呆了一下,隨即恢複臉色。
“姑娘真是美若天仙呢。”原來是看她的美看呆了啊。
“見笑了。”她也奇怪再美也沒有看呆的吧。況且老尼也是女人呢。
“姑娘有空來太廟坐坐吧,老身看著你與佛家有緣呢。”慈祥的女聲透露了懇切。
她笑了笑,“改天,婉菁就過來看你。”
看來也再問不出什麽了,未等老尼答應,已扯了玄拓的衣袖道,“澈,我們走吧。”
身後是老尼灼灼如炬的目光,她望的是婉菁還是玄拓呢。兩個人卻隻不知。
東西沒找到,卻不知為什麽?玄拓的心反而輕鬆了。
有些事知道了會更累吧。
“澈,總覺那老尼有些古怪。可是你娘也是,東西藏的怪怪的。或許真的被太後拿走也說不定。”
“那個若雨也有可能,明天等清福回來,讓他去查查這丫頭的來曆吧。”
“你不氣了。”她突然話題一轉。
“氣什麽?你和四哥嗎?我早知道。”他倒撇幹淨了,明明氣得不行呢。
“我以後不見他就是了。”她的三從四德告訴自己她是不對的。
“也沒什麽,我們那時代這很平常了。離婚都成家常便飯了。”
“離婚?什麽意思?”她不解了。
“就是互相寫休書啊。”他突然就會解釋了,似乎還挺貼切的。
她突然有些驚訝,“我也可以寫休書給你嗎?”從小到大好象都沒聽過女子寫休書給夫君的。
“可以啊。”他狀似認真。卻心裏清楚,這隻是二十一世紀的可以。現如今,大概赤瀾的國民就隻有他會承認女子寫的休書吧。
她直覺他今天怪怪的,怎麽講的話一點都不著邊際。
“我休了你,其實跟抗旨也沒什麽差了,秦府還不是要遭殃。”她說的極認真。
文澈突然想笑,不知為什麽,自從進了太廟,他的心神似乎已經沒被玄拓所左右了,他似乎又回到了文澈。
玄拓愛著她,不等於文澈也愛著她啊,他的腦袋有點亂。
“寫了休書,不公布於眾,我給你自由,秦府就不會遭殃了。”想要女人的心,是不能用強的,他懂。
“還是回府裏再說吧。”她還是以為他在開玩笑。
這清明的月夜裏,兩個人拉著手在宮裏不緊不慢的行著,回廊裏無人,大概家宴還沒散吧。
她忽指了天上的圓月,“月亮上住著人,你知道嗎?”他不氣了,她就隻想伴著他聊天,打發著時光。
“什麽?不知道。”他固意的應。
“嫦娥、吳剛和玉免。”一說起兔子心沒來由的雀躍了一下。明天似乎就有了呢。
“吳剛喜歡嫦娥呢!”
“可是嫦娥不喜歡他。”
他不自在了,“那兩個人一起呆在月宮裏不是很別扭。”
是了,是別扭,貌似他跟她現在就是。
完了,話題似乎又繞回去了。她隻是覺得天上的月很美,才想起嫦娥的。
明天,他和她,還有兔子,這樣想來似乎好奇怪。
“到了”,不知不覺間兩人已回到了藕荷宮。
“睡哪裏?”他又想逗她。
“老地方。”她懂他。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夫妻”了。
“我也是老地方。”他訕笑著。
她款款的走進室內,那一抹淡紫猶自在空中晃蕩而散不去,好清雅。他喜歡這顏色。
“睡吧。”
“嗯。”她輕喃。似乎這一天好象什麽事也沒發生。安靜的夢她的周公去了。
他呢,閉了眼假寐,也許半夜又要起來擦鼻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