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要她回頭
韓銳對韓弘達允諾會在兩天內處理完簽約事宜,可能當時有點衝動,亦或是沾染了其他情緒,總而言之,他沒有萬全的把握,至少在麵對夏亦南時,他沒有。
但是,總不能坐以待斃,所以在權衡之下,他還是主動找上了夏亦南,說是做東要宴請他。當時,韓銳說這些話時,是做了兩手準備,若是他答應了,那麽事情有轉機的可能。若是他不答應,那麽可能他真的會找上她幫忙,也可能是直接放棄了這次和作案,讓韓氏一敗塗地。
如果她不是決絕不再見他,他相信夏亦南亦不會出此下策,用了這種算是極端的法子。
地點是夏亦南定的,他卻一改常態,不是以前常去的兩個地方,而是改在了南木酒店裏。
這,已經不是隱晦,而是直接。
夜晚,南木酒店。
南木酒店的生意很好,韓銳費了些波折才訂到了一個包廂。主要宴請的是夏亦南,而韓銳亦是叫了一些陪襯,韓氏的一些高層,還有就是項昀,再就是他了。
夏亦南素來都是最晚到的,這是他一慣的作風,當他到的時候,已經有一幫子人在包廂裏等他。
推開包廂的門,那一桌子人亦是站起了身來,不管是不是心悅誠服,但是至少麵上看著是那麽一回事,眼前的人物在A城隻要混跡商場的誰不想跟他搭上關係。
能有這麽一個機會,簡直是求之不得。
夏亦南進入包廂後,冷溺的眸光微微掃過了眾人,最後的定格處卻是在項昀身上,隨即他走到了項昀的身側,亦是坐在了項昀身側的位置上,原本空留在那的主位卻是直接空了下來。
卻是這樣的一個局麵,包廂內一幫子的人亦是麵麵相覷起來。
難道夏總對這個女人有意思?
不對,夏總最近三年來都是清心寡欲……
有不少女人對他虎視眈眈,但是他那雙眼睛好似被蒙住了一般,完全的視而不見。
很多人都在猜測是因為亡妻。
但,若是因為亡妻,為何當年要選擇救出初戀而不顧發妻的死活……
卻是這樣的矛盾,就像是一個永遠想不明白的棋局。
對於夏亦南突然坐在了自己的身側,項昀亦是感到壓力不小。她微微輕咳了聲,然後轉頭看向了夏亦南,恭敬喚道:“夏總。”
三年以來,項昀的心裏其實是一直在責怪夏亦南,但是因為人突然回來,她亦是想起了她大哥項城的話來,很多事不能光看表麵,特別是麵對夏總這個人的時候。
恍惚間,她似乎明白了什麽,但是去細想卻是又完全想不明白。
夏亦南亦是點了點頭,卻並未應聲,他抬眸看向了眾人,隨即道:“都坐吧。”
“好,夏總!您請坐。”
“是啊!是啊!夏總,您先坐。”
“嗯,夏總您先坐,您坐了,我們才敢坐。”
“……”
在此起彼伏的恭維聲中,夏亦南優雅落了座,他坐在了項昀的左側,而韓銳則是坐在了項昀的右側,也就是說項昀便夾在了中間。
而且從進入包廂開始,夏亦南與韓銳並未有所交集,似乎各自未將對方放在眼裏,但卻是一個東道主,一個是被請來的貴賓。
席間,觥籌交錯,難免的客套話,你一言,我一語的,又有多少的真心話?
一桌的人雖然話都很多,但是都沒在項目上打轉,多半是幾個人在恭維夏亦南,而夏亦南亦是簡單的敷衍幾句。從始至終,韓銳一直默默的坐在項昀的右側,不說話,亦未敬酒,僅是在慢條斯理的吃菜。
席到中場,卻是有那麽一個人突然從椅凳上站起了身來。項昀一瞧,是韓氏負責此次項目的重要負責人之一,人長得不怎麽樣,灰頭土臉的,但是項昀知道此人是個實幹家,比起那些喜歡用溜須拍馬而平步青雲的人來說,他更值得人佩服。
這人似乎喝了不少的酒,麵上已經有了紅暈,眼神看上去亦是不怎麽清楚,他顫顫巍巍的舉起了酒杯,那酒杯卻是在他手裏不段搖晃著,但是方向是沒錯的,就是夏亦南所坐的位置。
“夏總,我敬您!我不懂說什麽話,但是這個項目對於韓氏來說真的是很重要,我是韓董一手提拔起來的人,他對我有恩惠,請您高抬貴手,放韓氏一馬。”
這樣的話語放在了酒桌上未免顯得掃興,這說的太過直接。商場有商場的規矩,即便是想要踩死一個企業,那出手雖然狠辣,但絕對亦是要君子,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誰還會稀罕那一點惻隱之心。
這人說完,卻是一口猛灌。灌完,他再次拿起了一旁的酒瓶,亦是倒了一杯酒來,又是一口猛灌。
卻是周而複始的,他一共喝下了十杯。
今天喝得是比較烈的酒,酒精濃度高,稍有不慎可能就會喝出個胃出血來。
項昀是女孩子家一個,自然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她想出麵阻止時,卻恰巧看見了韓銳投射過來的眸光,那個眼神中滿是濃厚的意味來。
突然,她似乎明白了什麽。
那個人喝完了十杯後,卻是還在喝,都是猛灌型的喝法。
在場的人都是混跡商場的老練之人,連項昀都看得出來的局麵,他們自然亦是一目了然。
這,是在公然威逼。
以命威逼!
其他人亦是麵麵相覷起來,卻是不敢多說話。若是阻止的話,那麽得罪的是韓氏的太子爺,這人敢在這種場麵做出這樣的舉止來,定是有人事先授意,目的就是要讓夏亦南心軟,讓他允了那簽約,如果他不開口,那麽這人自然會是一直喝下去的。
此時,他們能做的亦隻是靜觀其變了,兩個人物他們都不敢得罪。
在人要喝下第十五時,項昀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從椅凳上轟然站起了身來,她道:“老李不要再喝了,再喝你會死的。”
項昀的話剛落下,那名喚老李的人此時突然從嘴角溢出了血來。那個慌亂間,他似乎要倒下去,項昀連忙張口喊道:“快送醫院,快送醫院,胃出血了!”
幾個人聽見項昀的呼喊,亦是站起了身來,將老李攙扶住,幾個人合力將他從包廂內抬出,項昀亦是隨即跟出了門去。
隻是,在門口處,她看了眼那包廂內還在靜坐的兩人,她更是看向了韓銳的背影,曾經那樣一個心思坦蕩之人,此時為了“她”亦是變得這般無所不用其極。
是她糊塗還是她以前沒在意過,原來他亦是在悄然改變。
項昀退出了門,隨即又將那包廂的門關上。
包廂內,那一攤吐出的鮮血還在那,是開著的窗戶吹入的涼風,似乎正在努力的風幹那攤血跡……
在冷寂間,是韓銳喝了一口酒,“就算是放棄這次的合作案,我也不想讓她再次麵對你,夏亦南!你還是死了這條心,你比誰都清楚,你和她三年前就沒有可能。她回來,也不是為了破鏡重圓,僅是為了果兒罷了。她的性格我們都清楚,想讓她回頭,沒有這個可能。”
是韓銳完全肯定的話語入了夏亦南的耳,他的眸光中突然一刺,隨後道:“韓副總果然很了解她。”
“我記得三年前,在宿城的工地上,在那個臨時搭建的食堂裏,我說過,如果你不能給她幸福,那麽我就會將她搶回來,不知夏總還記不記得?”韓銳這麽說著,亦是想起了當年,他們在工地上的日子,雖然苦得很,卻是格外的自在,跟那些真誠的工友在一起,喝著五塊的二鍋頭,下酒的就是一疊花生米而已。
可是,卻是比這滿桌的山珍海味有味道的多。
此時,夏亦南亦是想起了當時的畫麵裏。因為他知道她在生氣,所以就連忙趕到了宿城,在那陪了她一個星期。整整一個星期,她對他皆是冷淡的很,直到一個星期後,他離開宿城時,她才流露出了一絲不舍。
她的脾性,他一直清楚,怎麽可能不清楚……
是那些跟他鬧脾氣的瞬間,不斷閃現在了夏亦南腦海中,她的麵容從來都是那麽清晰,即便是在午夜夢回時亦不曾模糊過,他也奇怪,為什麽會這樣……
卻是在韓銳發怔間,是夏亦南混著夜色的清冷嗓音響起,他說,“我就是要她回頭,你又能拿我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