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男女授受不親
蘇玄璟很生氣。
“有你這樣的奴婢在溫宛身邊本公子實在不放心,不如銀蝶。”
紫玉舉著磚頭,認認真真看向蘇玄璟,“蘇公子覺得銀蝶好,那便去找銀蝶,她在天慈庵。”
蘇玄璟一口氣沒喘上來,憋在胸口。
“還有,還請蘇公子尊稱我家大姑娘為縣主,溫宛這兩個字不是你叫的。”紫玉聽話,大姑娘叫她別客氣。
“若今夜本公子一定要見縣主,有何法?”蘇玄璟並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救蕭臣,他隻是打聽到溫宛在離開茶館之後並沒有去找董辛。
事有蹊蹺,他怕自己漏掉關鍵點。
“從我屍體上邁過去。”眼見蘇玄璟挪步,紫玉直接摔了磚頭。
砰-
磚頭落在足前,蘇玄璟震驚看向紫玉,“你!”
“再往前走一步,我跟你拚命。”
紫玉一雙小手攥成拳頭,眼睛裏迸出小獸一樣凶狠的目光。
想他蘇玄璟在畫堂被袁碩找麻煩時都能應對自如,可麵對紫玉這種榆木腦袋,他無計可施。
不得不說,蘇玄璟服了,“告辭!”
蘇玄璟前腳邁出門檻,紫玉後腳跟過去,狠狠拽緊門板。
這還不算完,紫玉轉身跑去牆角,使出吃奶的勁兒把木梯順著牆頭推出去,“明天我把狗洞也堵上!”
柴房院牆處,的確有個狗洞……
暗處,溫君庭心裏緊繃的那根弦倏然鬆懈下來。
他望著紫玉瘦小柔弱的身子,眼底閃出淡淡光彩。
旁側,溫少行狠狠籲出一口氣,待紫玉走過來,他直接過去抬手拍向紫玉肩膀,笑嘻嘻,“小丫頭,厲害啊!”
手腕一滯,溫君庭神情淡漠,“男女授受不親。”
未及溫少行反應,溫君庭已然抽手,先行而去。
溫少行傻傻愣在原地,又看著自己騰在半空的手腕,“紫玉,他剛剛說什麽?”
紫玉也有些懵,“回大公子,二公子好像說……男女授受不親。”
“哦,他是提醒你下次蘇玄璟再來,你與他說這句話,大半夜跑來禦南侯府,他不把自己當男人還是不把阿姐當女人!”
紫玉恍然,“多謝大公子提點。”
“謝二公子,他提點的!”
紫玉不敢太大聲,稍稍抬高音調,“謝二公子。”
溫君庭頭也未回,直朝前院而去。
攢尖屋頂上,蕭臣早在溫少行跟溫君庭離開時掀起一塊磚瓦,目光落處,溫宛奮筆疾書。
房間濕熱,那抹容顏在燭光的映襯下絕豔傾城。
周圍變得死寂,夜間的蟬鳴聲漸漸模糊遙遠,他靜靜看著桌前的溫宛,仿佛聽到落筆的沙沙聲,發絲被汗水浸濕貼在臉頰,睫毛輕顫,眼睛裏是他從不曾見過的堅毅跟決然。
這樣認真的溫宛,這樣堅定不移的目光,這一刻的溫宛像極了九天上的玄女,在他眼裏變得光芒萬丈。
心底,漣漪微蕩,一圈一圈散開。
腳步聲近,蕭臣急急擱回磚瓦。
他沒有離開,緩慢轉身坐在攢尖屋頂上,雙手搭在膝間仰望蒼穹。
天邊閃爍的星子,真的很美……
卯時將至,溫宛終於臨摹好最後一張手劄。
紫玉跟溫少行和溫君庭負責將一張張的單頁裝訂成冊。
“阿姐,我們走了!”溫少行將冊子遞給溫君庭,神色肅然。
溫宛點頭,“小心。”
“長姐放心,定不會叫別人發現!”
二人離開後,溫宛整個人立時趴到桌上,紫玉心疼繞至其側為其揉捏手腕,“大姑娘辛苦了。”
溫宛歪過腦袋看向紫玉,笑了笑,“你家大姑娘不怕辛苦,我隻怕……”
忽然想到宋相言的話,溫宛猛的坐起來,深吸口氣,“扶你家大姑娘到床上好好睡一覺。”
宋相言說過,遇事別想著哭,也別說不吉利的話。
搶別人台詞不好……
蕭臣在溫少行跟溫君庭離開時遁回天牢。
就這,還晚了。
天牢裏,司馬瑜頂著兩個黑眼圈兒一夜未睡,他眼睜睜看著坐在對麵牢房裏,背向他們的那抹身影。
要麽說人家是王爺呢!
膽兒是真大。
越獄也罷,早點兒回來不好麽?
天都亮了!
對麵牢房,卓幽也是滿頭汗。
縱然他沒與自家主子約定幾點換崗,可這會兒天窗見亮,主子要再不回來他多少有些堅持不住。
牢房裏,邢棟迷迷糊糊醒過來,腦子裏一片混沌,回想昨夜發生的事,他猛然坐起身,掀起長衣露出底褲。
“司馬兄?”眼前所見與邢棟所想不一致,他明明記得昨夜司馬瑜騎在他身上,竟然沒有下文,可若不想發生些什麽,他何故把自己打暈?
對麵牢房那抹身形忽的站起,司馬瑜心念一動,當即貼牆撐起身子徑直走向邢棟,大腿一跨,“叫叫叫,叫你爺爺幹什麽?”
邢棟略顯詫異,又有些無奈,“沒事。”
有些事,隻發生在電光石火的一瞬間。
司馬瑜從邢棟身上跨回來時,視線轉向對麵牢房,“王爺?”
蕭臣聞聲轉身,看向司馬瑜。
對於自己越獄這件事,半分心虛也無。
“如果一個女人肯為你涉險,說明什麽?”
蕭臣直覺,溫宛或許,也有一點點喜歡他?
“說明……”
“說明她喜歡你。”邢棟坐起身直言道,毫無疑問。
蕭臣聞聲轉回身,背脊重重靠在牆壁上,隨手撿起一根稻草揪在手裏,內裏心仿佛有什麽東西往上衝,頂至心頭忽的炸開煙花。
“如果那個女人一直把你當兄弟,又肯為你涉險,作何講?”司馬瑜知道蕭臣所指,多問一句。
邢棟稍加思考,“那就隻能說明這個女人,人品不錯。”
蕭臣,“……”
煙花就隻綻放了刹那。
司馬瑜瞧了眼蕭臣,“要麽……王爺還是想想就咱們兩個現下處境,有沒有可能……活著出去?”
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司馬瑜原本沒有活的心思,能從天牢死囚牢裏走向刑場,從某一方麵講,他們家祖墳鐵定是冒煙了。
但昨夜蕭臣離開這件事給了他很大觸動,蕭臣是皇子啊!
凡是皇子哪個不是神仙智商,二郎神視角!
蕭臣以為司馬瑜說的不準確。
不是他與司馬瑜兩個人能活著出去,邢棟也會活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