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別的柴不行!
司馬瑜狠瞪邢棟,這個時候說這種話你不覺得有問題咩!
邢棟不覺得,他看向司馬瑜,一字一句,“若非我所愛,死也絕對不娶。”
“那你快點兒去死。”司馬瑜咬著牙,起身準備送客。
別溫縣主那箭沒要了魏王的命,這廝補刀再把魏王給插死!
不想邢棟突然拽住司馬瑜,“你以前不也說過,真愛至上,不管人生何種變故,唯愛跟生命不可辜負!”
司馬瑜腦袋搖成撥浪鼓,“不,我沒說過。”
“你說過!”邢棟死死拉住司馬瑜,眼眸深沉,“說過的話,你不承認?”
司馬瑜真的是,“就算我說過,生命也在愛之前,不管發生什麽事保住命才是正道,你得留住青山!”
同在羽林營為校尉,司馬瑜自信看得透魏王。
若非性命攸關,豈會輕言放棄!
“可我在乎的隻是那根柴!別的柴不行!我這具身子隻裝得下那一根柴,別的不行!”
司馬瑜恨到磨牙,你特麽哪裏裝過!
都是我在裝!
“邢侍郎,你還是快走罷!”司馬瑜生怕邢棟再說出什麽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刺激蕭臣,拉著他就要往外扔。
未曾想,就在司馬瑜拽起邢棟刹那,邢棟突然用力扯住他手臂,將他拉近!
近在咫尺,邢棟目光深邃,“我在來之前已入程府退了那門親事,就算程秋水是程燁的女兒,她貌美如花,才華橫溢,她是尚書府嫡出長女,身份地位尊貴,我也不稀罕!”
“因為她不是男的。”
司馬瑜也是夠了,冷冷看向邢棟,“你玩夠了吧?”
邢棟皺眉,“瑜兄……”
“玩夠了就收收心,想想程燁是誰,堂堂兵部尚書主動要將女兒嫁給你,你不娶你是傻子麽!”
司馬瑜也是沒忍住,“你不娶,你兵部侍郎的位子還想坐多久!你往上爬,爬不爬得動!”
“我隻在乎你!”
邢棟突然發怒,雙手死死拽住司馬瑜,“什麽兵部尚書刑部上書,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女兒我也不稀罕!與男女無關,我隻對你是真心!”
“誰對誰不是真心?魏王殿下對溫縣主不是真心?講真心也要看形勢!”司馬瑜用力推開邢棟,哭笑不得指著邢棟又指指自己,“咱們兩個這形勢,你覺得講真心合適麽!”
營帳裏一片死寂,邢棟苦笑,“我若說我對你的感情,與男女無關,你信嗎?”
“我信個屁我信!兔子還不吃窩邊草你拿我開刀!”司馬瑜直接拎起地上兩個食籃,大步走到帳門朝外一扔!
“滾!”
邢棟低下頭,轉身看向榻上蕭臣,“微臣改日再來看魏王殿下。”
司馬瑜立時打斷,“你還是讓魏王殿下好好活著罷!”
邢棟轉身,行至帳門處停下腳步。
“微臣不讚同魏王殿下的做法,若真愛,斷不舍得傷害。”
司馬瑜一腳飛踹過去!
邢棟走了,還不如不來。
司馬瑜走回到床榻邊緣,坐下來,瞅瞅榻上依舊不動的蕭臣,終是歎了口氣。
“魏王殿下有苦衷我知道,那必是不能與人言的苦衷。”
司馬瑜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蕭臣,雙手叩在膝蓋上,“緣分這東西誰都難說,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那是太難的緣分,有時候錯過不是沒愛過,是緣分差那麽一點點。”
蕭臣腦海裏浮現校場上溫宛手持弓箭對準他的畫麵。
那是他兩世頭一次見到溫宛有那樣的神情,絕對平靜的目光裏是根本掩飾不住的悲傷跟絕望。
哪怕蘇玄璟都不曾傷她至此!
看到蕭臣慢慢閉上眼睛,司馬瑜了然,“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這件事遲早會過去,魏王殿下別太難為自己。”
帳門被司馬瑜掀起來,冷風灌入。
一滴淚,自蕭臣眼角隱沒進鬢稍……
就像耗子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賊,小人也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小人。
溫弦自禦南侯府出來之後沒有回宰相府,而是折轉至鴻壽寺。
做人不能有失偏頗,探完了自小陪自己長到大的姐姐,自然也要來看看那個傳說中的妹妹,如此才算公平。
鴻壽寺是位於東市西南規模很大的宮殿群。
裏麵大大小小宮殿三十餘座,可容至少三十國使節同時來訪。
禮部自會根據各國使節的身份,安排不同寢殿。
溫弦早就打聽過,寒棋住在永寧殿。
此刻走在天青色的理石地麵上,溫弦任由寒風吹麵,腦子卻異常清醒。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上輩子的她沒什麽野心跟宏願,隻想著能擺脫養女的身份,換個高貴些的。
有多高貴呢?
宰相夫人。
所以她費盡心機引起蘇玄璟注意,抓住每一次見麵的機會跟蘇玄璟眉來眼去。
那時的蘇玄璟啊,還真給她回應了!
她高興之餘利用傻乎乎的溫宛住進宰相府,時不時以美色誘惑蘇玄璟。
倒是蘇玄璟,雖然沒停止過與她曖昧可也沒碰過她身子。
就在她絞盡腦汁想要取代溫宛的時候,東方隱找到她,與她說了自己的身世。
原來她是於闐皇後未出閣落難大周朝時生下的女兒,未婚先孕,孕的還不是自己未婚夫的孽種,所以她注定不能被帶回於闐。
如果隻是這樣,她認!
可後來於闐朝中風雲變,兄弟鬩牆,弟弑兄,登基後弟娶兄妻,多狗血!
再後來的故事,他們快快樂樂生活在一起還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取名寒棋。
那寒棋理所當然成了於闐國君與皇後最喜歡的長公主。
溫弦越走,心越涼。
同父同母,隻因為她生的不合時宜就成了見不得光的醜物!
不公平, 這不公平!
上輩子東方隱說隻要她能助於闐與大周朝新君交好,共滅高昌,事成之日她便是真正的於闐長公主。
公主啊!
那是比宰相夫人還要高的身份跟地位,她動心了。
可她沒放棄蘇玄璟。
進可攻退可守,她一麵幫東方隱做事,利用溫宛讓蘇玄璟相信一些事,進而做出錯誤的判斷,一麵又不遺餘力想要與蘇玄璟發生什麽。
如果一定要解釋蘇玄璟為何在殺溫宛之前先殺自己。
唯有一個理由。
身份敗露……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雖然某個角度確實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