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三章 親娘啊
依鬼叟解釋,當年他給霍行診脈時就遇到這種情況,蠱神與霍行共用一個心髒,“假死人常見,蠱神不常見,幾十年就出那麽一個,縣主自可放寬心。”
蕭臣站在溫宛身邊,聽鬼叟這般解釋懸起來的心終是落下去,“宛宛,這回沒事了。”
溫宛連欲哭的心思都沒有了。
蠱神……
親娘啊-
“宛宛?”見溫宛呆坐在竹椅上,蕭臣不禁輕喚。
溫宛緩神,“翁老說說蠱神吧,蠱神真有那麽厲害?”
鬼叟不想說,黃泉界沒有黑白但有計時沙漏,這個時辰他想睡覺。
然而麵對溫宛眼中期待,他也隻得硬著頭皮說了些在霍行口中知道的事。
鬼叟邊說,心裏邊想著那日賢王在他這裏的大膽猜測。
先帝英明,論查案,整個大周朝誰比鬱璽良更合適。
身為密令者,又查到當今皇上乃蠱患案真凶,再配上禦南侯的武力值,一經的……
一經已陣亡。
賢王殿下的資曆跟城府,蕭臣何愁不殺父弑兄,登基稱帝。
就是不知,第五個人會是誰……
一整夜,溫宛拚命從翁懷鬆那裏汲取有關蠱神的所有信息。
之前她在地窖裏沒有承認自己聲蠱未除,最重要一點,如果蠱不能影響她,而她又能聽到子神偶爾發出的暗號,於她百利而無一害,她為什麽要承認!
而她放子神離開大理寺,目的是想利用子神釣出方雲浠。
不管別人怎麽想,她就死抓方雲浠不放!
離開黃泉界,蕭臣打算送溫宛回禦南侯府,不想經朱雀大街時被萬春枝攔住。
蕭臣回羽林營,溫宛則頂著一對黑眼圈與萬春枝上了禦翡堂三樓。
“沉央來信,希望你能把伯樂坊四成股給溫弦。”房間裏,萬春枝直接把魏沉央的信交到溫宛手裏。
溫宛立時精神抖擻,接過信件從上往下看,一個字都沒差。
“從哪兒冒出來的春兒?!”溫宛不可思議看向萬春枝。
萬春枝行事素來周全,她在收到信件之後即命人去查,“這個春兒初入醉月軒是以繡娘的身份給那裏的姑娘們繡絹帕之類,後來被老鴇半推半就也接了些生意,數日前魏思源行車在朱雀大街撞到她,之後兩人一來一去便有了關係,現在看來,那一撞絕非偶然。”
溫宛握緊手裏信件,眉頭緊蹙著,“此事公孫斐曾叫蘇玄璟帶話給我,說我若不交出四成股就會對沉央跟宛南商幫下手,我當晚去找寒棋,之後寒棋托人捎話給我說事情辦妥了,公孫斐答應不為難我!現在……”
“現在不是公孫斐為難你,是溫弦在給沉央警告。”
萬春枝的解釋叫溫宛惱怒不已,“公孫斐這不是兩麵三刀麽!”
“此人的確難纏,最重要的是他太有錢。”能叫富豪排行榜榜上有名的萬春枝都嫉妒有錢的人,公孫斐財力之雄厚可見一斑。
這時,有人上來傳信。
信是溫弦給的。
此時此刻,溫弦就在大理寺門口,溫宛須在半柱香的時間趕過去,否則魏思源勾結於闐細作的事,可就瞞不住了。
溫宛別無選擇,臨走前讓萬春枝親自去趟鴻壽寺,請寒棋同往大理寺!
正如信中所言,此時大理寺門外,溫弦與公孫斐分別乘兩輛馬車候在這裏。
溫弦原是想乘一輛,公孫斐卻說這樣能彰顯溫弦身價,沒同意。
朱雀大街距離大理寺用不了半柱香時間,溫宛很快趕過來,走下馬車時溫弦亦掀起轎簾,頤指氣使看向溫宛。
未曾想溫宛直接掠過馬車,步帶戾氣走向後麵那一輛。
車夫見狀欲攔,溫宛用力將其搥開。
待她行至前沿,一把掀起車簾。
箭上弩弦,一觸即發!
車廂裏公孫斐端坐其內,眸子裏淡雅如霧,微微一笑,顯出幾分雲淡風輕。
片刻對峙,溫宛終是收起短弩,重重撂下車簾,轉身時溫弦正用鄙夷嘲笑的目光看著她,“人當自量,長姐自身難保還想著幫魏沉央?可惜她那位兄長不爭氣,與誰勾搭不好,偏偏跟於闐細作……”
溫弦驚慌捂住唇,動作誇張,“這句話是不是不能說?”
溫宛勾起唇角,如公孫斐那般微微一笑,“你且到大理寺裏麵去說,且看看有沒有人聽得到。”
平日裏溫宛從不拿自己與宋相言的交情說事兒,今日不同。
溫弦聞聲,臉色微變,“我知道溫縣主交友甚廣,沒關係,大理寺不受此案,我可以直接告禦狀!”
溫宛不語,冷冷盯著眼前這位與她一般重生而來的女人,若有所思。
上輩子溫弦死在她後麵,她知道的事溫弦也都知道,她不知道的事溫弦也很有可能知道。
如今溫弦這般掙命一樣擠進畫堂,所以上輩子太子蕭桓宇弑君奪權,坐穩了皇位?
直到現在溫宛都想不明白一個問題,皇上已封太子,蕭桓宇為何還要造反!
“溫宛,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溫弦見溫宛心不在焉,上前一步低喝。
溫宛緩過神,盯在溫弦身上的目光透著一抹涼薄,“狡兔死走狗烹,奉勸你一句,別把命都賣在太子府,賺的錢財得的功名,到最後有沒有命享用誰都不好說。”
溫弦嗤笑,“市井有句話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你莫不是嫉妒本姑娘能成為太子府門客,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瞧溫弦這態度,想必蕭桓宇是坐穩了。
“當雞當狗有什麽值得酸的!”溫宛冷哼。
溫弦怒,自懷裏取出契約,“溫縣主應該知道我叫你來這裏做什麽,按了手印,魏思源就能平安無事,否則不隻魏思源,私通敵國奸細是死罪,魏府得滿門抄斬!”
溫宛接過契約,掃了一眼。
這時,大理寺兩扇銅門開啟,宋相言火急火燎從裏麵奔出來。
與此同時,一直坐在車廂裏的公孫斐亦走下馬車。
“溫宛,有人想找茬兒麽!”宋相言護在溫宛身邊,氣勢洶洶。
溫弦正欲怒時,公孫斐行到她身側,“小王爺來的正好,剛好可以作個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