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今天黃曆不好
微微的皺眉,獨孤淩望向不遠處,導演正在跟石嘉瑩講戲,今天是一場重頭戲,拍的是石嘉瑩與獨孤淩的感情戲,布景、燈光等工作人員已經提前到位,石嘉瑩已經換好了衣服,一邊聽導演講戲,一邊讓化妝補妝。
獨孤淩看了安排,上午就隻有一場感情戲,拍的順利的話,隻需要半個小時!
獨孤淩趕緊去換衣服,平日裏十分挑剔,怎麽也要半個小時的,這次十分鍾就好了,催著導演開機。
導演上前說道:“獨孤影帝,今天有一個吻戲,您看……”
“這個還用問嗎?錯位!”獨孤淩沉聲道,“我之前的戲都是錯位!”
導演點點頭,“那就沒有問題了!”
獨孤淩有些煩躁,這場戲是那個編劇堅持要留下來的,畢竟男主女主是要有互動的。
劇情是男主要偷親女主,先是凝望女主沉睡的樣子,然後吻下去,然後是纏綿。
纏綿好辦,簾子拉下來就成了,但是吻戲要拍出來,所以獨孤淩說要借位。
石嘉瑩一到與獨孤淩的親熱戲就不停的吃口香糖,這次是吻戲,更要多吃點。
“石姐,影帝說借位,不真吻!”助理上前低聲說道。
“又借位?”石嘉瑩有些氣惱,上次在船上拍擁抱的戲,她與獨孤淩之間隔著幾厘米遠,也是借位,如今又是借位?這借位的吻戲,拍出來能真實?
“獨孤淩拍吻戲一向是借位的!”趙小雅在一旁說道,“不是針對你,你別煩躁!”
石嘉瑩一聽,心裏頓時平衡了,故意問道:“拍《有情人》那會,獨孤影帝與趙姐的吻戲也是借位的?哎呀,我瞧著可是真的親上了呢!”
趙小雅淡淡的笑笑,“後期是替身,隻出來兩個嘴,看不出來的!”
“……”石嘉瑩轉轉眼珠子,既然影帝跟女星親吻都借位,如果跟她真吻的話……
石嘉瑩已經想到明天熱搜榜的第一位是什麽新聞了,她再次吃了一塊口香糖,虎視眈眈的望向獨孤淩,心裏有了計較。
終於開拍了,獨孤淩凝望石嘉瑩的睡顏,平時這種戲,對他來說都是小菜一碟的,可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不能凝聚心神,隻是一個凝望撫摸臉的動作,導演就幾次喊哢,到最後,導演已經明顯的感覺到獨孤淩生氣了,隻得喊了獨孤淩自己去看。
獨孤淩望著電視中的自己,的確是看不出任何的感情,太敷衍,又生硬。
“要不休息一下,醞釀一下感情再拍?”導演小心翼翼的問道。
獨孤淩看看時間,他已經開始有些煩躁了。
導演不敢惹獨孤淩,隻能跟編劇商量改戲,隻是這戲真的沒法子改,隻好又繼續拍,拍了幾條,導演還是不滿意,隻得說先將這條放放,讓獨孤淩休息一會。
獨孤淩躺在椅子上,煩躁的閉上眼睛。
趙小雅上前,低聲說道:“你以前演感情戲,不是很快就入戲嗎?每次都很深情,這次怎麽了?”
獨孤淩不想理她。之前他入戲,是因為心裏想著姚靈兒,現在姚靈兒的轉世已經在他麵前,再望見別人的臉,已經找不到那種感覺。
更何況他有些擔心去醫院的姚小顏。
導演跟編劇在那邊商量,獨孤淩就凝聚心神,追蹤姚小顏。
之前他對自己很有信心,上次雲聶的事情之後,他就總有些恐懼,總害怕在他感受不到姚小顏危險的時候失去她。
他等了姚小顏一千五百年,一定不允許她再出事!
“獨孤影帝,要不要再來一條?”導演跟編劇也沒有商量出對策來,隻得上前說道。
“不拍了!”獨孤淩說道,“今天心情不好!”
“……”導演一下子無語,但是誰叫獨孤淩是影帝又是投資人呢,他隻好說道:“那獨孤影帝今天就放假一天,明天再拍,明天一定要找到感覺啊,不然……”
導演哭喪了臉,後期的宣傳都安排好了,如果再拖下去,連宣傳也影響了!
“知道了!”獨孤淩說完,起身,虎子立刻上前跟上前去換衣裳。
換了衣裳出來,坐在車上,虎子問道:“主人,我們要去醫院嗎?”
獨孤淩瞪了虎子一眼。
虎子心裏罵自己賤,怎麽又嘴快了?
過了許久,獨孤淩說道:“去醫院!”
“……”虎子抽搐了嘴角,認命的開車。
想到要去醫院,姚小顏覺著頭更暈了,在車上一直閉著眼睛,到了醫院的停車場,白小白喊了她兩聲,她一張眼就望見一個鬼趴在她頭頂之上。
姚小顏顫抖著捂上嘴巴,戴上墨鏡,低著頭,拉著白小白的手,快步的往前走,從地下停車場的電梯到了一樓。
醫院的急診跟掛號都在一起,白小白去掛號,姚小顏就坐在一旁,一會兒看見有兩個人架著一個滿身是血的人走了出去。
三個人都腳不沾地。
有個護士從急診出來,仿佛十分的疲憊,擦了擦額邊的汗水,靠在一旁的休息椅上,喝了一杯茶水。
“怎麽樣了?”導診台上一個護士上前問道。
“死了!”急診護士說道,“也就是該著了,之前一次車禍隻是輕傷,讓他們住院檢查,還以為咱們害他,非要出院回家,這一出門就又是一場車禍,剛從鬼門關逃出來,最後還是進去了,這次還是一下子三個人!”
導診護士歎口氣,“今天黃曆不好,這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死了四個了,都是年輕小夥子!”
急診護士點點頭,這會兒有三輛臨時病床從急診室裏退出來,臉上全都蓋著白單子,走到姚小顏身邊的時候,不知道哪裏吹來一陣風,一下子將三人臉上的單子吹落了,三個人的臉就那樣全都露了出來。
姚小顏一眼就看到了中間那個人的臉,腦袋上全是血,跟剛才走出去那個人的臉一模一樣!
姚小顏一下子用手握緊了手臂,轉過臉去。
“哎呀!”三具死屍都露出臉來,也嚇了那急診護士一跳,她趕緊上前全都蒙上,將人運到了太平間。
白小白剛掛好號,回身的時候也看到了死屍,她嚇了一跳,埋怨道:“這家醫院的急診怎麽跟掛號在一層樓啊,嚇死人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上前,就看見姚小顏正緊緊的盯著旁邊的一株大盆栽不放,嘴巴裏還在說著什麽。
有個人纏上了姚小顏,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具體長什麽樣子,姚小顏已經無法分辨了,因為他的臉不知道被什麽咬的,露出了白骨,眼珠子也沒了,身上穿著的短袖與褲子,也被咬的七零八落,最恐怖的是心髒,好像被活生生的挖了出來,血從那人的身上一直流一直流。
那個青年用一隻眼睛望著姚小顏,不停的重複著一句話,姚小顏不想聽,她讓那人走,可是那人就是不走。
“大誌啊,俺的大誌啊!”突然,一個中年婦女哭嚎著從外麵進來,導診台的護士趕緊拉住她,“你是張大誌的母親嗎?”
那婦女點點頭,從身上傳出一種魚腥與汗水的味道,她的腳上也穿著膠鞋,看起來應該是在菜市場賣魚的人。
“你兒子在裏麵,你進去吧!”導診護士說道。
婦女一下子跑進了急診室中,一會兒裏麵傳出女人瘋也似的大哭聲,嚇得掛號的人全都望向急診室。
姚小顏看著那個青年的鬼魂,跟著女人進了急診室。
“太慘了!”導診護士跟另外一個護士小聲的議論著,“那七八條狼狗都養了快一年了,你說怎麽就這麽凶猛呢?就一頓飯沒喂飽,就把主人給啃了!”
另外一個護士說道:“聽說急救車去的時候,還圍著咬呢,嶽大夫他們,根本下不去,最後好歹將人拖上車,心都沒了!”
“是啊,真作孽!”導診護士搖搖頭。
姚小顏這才明白過來,那個小夥子原來是被自己喂食的狼狗咬的?果真畜生就是畜生!
“顏顏,你到底怎麽啦?咱們還是趕緊去拍片吧,我看你這情況很嚴重!”白小白見姚小顏一直恍恍惚惚的,趕緊上前拉著姚小顏去CT室拍片。
姚小顏起身的時候,看到那個張大誌的鬼魂站在急診室門口,一臉祈求的望著她。
CT室裏拍了片,沒有什麽大事,醫生隻是囑咐多多的休息,給開了一點活血散瘀的藥。
“是不是庸醫啊,怎麽會沒事呢,我看你總發呆!”白小白伸出手來,抹了抹姚小顏的額頭。
醫院裏雖然開著空調,但是還是熱,白小白臉上都有一層薄汗,可是姚小顏的額頭卻冰涼。
“哎呀,怎麽這麽涼?”白小白轉身就要再去找大夫。
“小白姐,我真的沒事,咱們趕緊回去吧!”姚小顏說道,她不敢回頭,那個張大誌正用那缺了三根手指頭的手,緊緊的扯著她的裙擺,她凍得渾身哆嗦。
白小白還要去交錢拿藥,讓姚小顏在一樓等,姚小顏卻沒有勇氣等下去了,自己先從醫院裏跑出來,沒想到在醫院門口又遇到了張大誌的母親。
她坐在地上,仿佛傻了一樣,醫院的保安怎麽喊她,她都不吭聲,隻是喃喃的喊著張大誌的名字,眼淚啪啦啪啦的向下掉。
“坐在這兒幹啥?丟人現眼的!”一個瞪著三輪車的黑瘦男人過來,上前拉了一把張大誌的母親。
“大誌死了,都是你,讓他去喂那些個畜生,大誌死的好慘,你賠我兒子!”張大誌的母親瘋了一樣,撕扯著那個男人,那男人的臉上就被她抓了好幾把。
“這女人,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那黑瘦男人從三輪車裏摸了一根藤條出來,一下子就抽在女人的身上了。
張母似乎是被那男人打怕了,蜷縮成一團,那藤條就落在了張母的身上。
姚小顏看到了張大誌憤怒的瞪著黑瘦男人,他想用他那殘缺不全的手指抓住男人的藤條,他整個身子就穿過了男人,他想護在女人的身上,可是絲毫沒有作用,他的母親還是被那個男人打的抬不起頭來。
醫院的保安在一旁看著,本想上去勸說幾句,那黑瘦男人就凶惡的說道;“俺打俺的老婆,管你啥事?”
保安退縮了。
四周的人也隻是瞧好戲,用手機拍照,誰也不管。
姚小顏握緊了手,一下子上前,站在那女人麵前說道:“住手,你不知道打人是犯法的嗎?”
“犯法?老子在家裏就是法,這女人在外麵這麽鬧騰,丟人現眼,俺不打她,留著她幹啥?”那黑瘦男人振振有詞的說道,“你一個小姑娘,細皮嫩肉的,趕緊閃開,打了你俺可不管!”
“你知不知道她兒子死了?”姚小顏氣得臉色漲紅。
“那個拖油瓶,死了就死了,老子還不用給他娶媳婦了呢!”黑瘦男人大聲喊道,“再說這是上工死的,還能賠一筆錢,這是好事,哭號啥?”
那黑瘦男人一說,四周的人似乎都明白是什麽事情了,都對他指指點點的,可是被黑瘦男人一嚇,全都不敢說什麽了!
黑瘦男人的身後,張大誌瞪著一隻眼睛,慢慢的流出了血淚。
姚小顏突然壓低了聲音,陰嗖嗖說道:“張大誌在你身後看著你呢,你說這樣的話,就不怕得報應?”
黑瘦男人被姚小顏嚇了一跳,猛然覺著脖頸一陣發涼,他向後看了一眼,什麽也沒有看到,心裏就有點惱怒,指著姚小顏罵道,“哪裏來的多管閑事的女娃娃,你趕緊閃開,不然我連你一起打!”
黑瘦男人抬起手來,那藤條朝著姚小顏的臉就揮了下來,
那藤條在空中發出嗖的聲音,姚小顏直覺的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想象的疼痛沒有落下來,她抬眸,就對上一雙幽綠的眼睛,那雙眼睛裏有怒氣也有心疼,可是在與姚小顏對視的瞬間,卻隻剩下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