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懷孕

  蘇北鳶一時無法接受,現在她就是再冷漠,再想與夜雲傾撇清關係,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與夜雲傾聯係的這層無形的紐帶。


  她幾乎崩潰,看脈象,這個孩子應該就是那日懷上的,近一個月,這個孩子出現的不是時候,是蘇北鳶最絕望的時候出現的,他不是蘇北鳶和夜雲傾愛的結晶,是恨的結晶,是蘇北鳶最恨夜雲傾的時候懷上的,那個時候的夜雲傾強迫了她。


  剛剛號脈她有身孕時,沒有喜悅,隻有迷茫,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她不想自己很夜雲傾有一絲一毫的牽連,可她就算再恨夜雲傾,孩子也是自己的啊。


  “我有身孕了……”她神色黯然道。


  “什麽?”紀蘭愣住了,隨後震驚便被憤怒取代:“奴婢去殺了他!”


  蘇北鳶一把拉住紀蘭:“你做什麽?你根本連他的身都近不了,去了隻是白給。”


  “可是!”紀蘭氣的瞠目。


  “不能讓他知道我有身孕的事情,他若知道了,我就徹底不可能離開了。”


  紀蘭冷靜下來,猶豫著問蘇北鳶:“那郡主打算怎麽辦呢?孩子,是要留下還是……”她不敢再說下去。


  蘇北鳶沉默著,似是在做極大的心理鬥爭,過了許久,久的紀蘭都有些心急,她呆呆的說道:“你去按我寫的方子.……去熬一碗藥吧.……”


  紀蘭心頭一跳:“難道郡主不想.……”


  蘇北鳶沒有說話,隻是默默走到桌前,寫了張藥方遞給紀蘭,紀蘭雖不會給人醫治,但跟蘇北鳶這麽多年,也能看懂藥方上寫的是什麽。


  她接過藥方,憂心的看著蘇北鳶,想勸一勸,但話到嘴邊到底還是沒有開口,轉頭出了房間。


  蘇北鳶站在窗邊,打開窗子,窗外一株梅花,覆雪錯節的樹枝上已經能看到結的小花苞,蘇北鳶想起護國寺中抽的那支梅花簽,還有渡空法師說的那些話,想想自己一路來,確實是道途多穿,隻是當時自己還不相信。


  她自嘲的笑笑,她輕輕撫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這裏是她孩子睡覺的地方,但是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她忽然覺得難過極了。


  “對不起,對不起孩子……”蘇北鳶摸著自己的肚子,那是自己的孩子啊,若不是真的沒有辦法,她又怎會放棄他:“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


  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即將被自己親手處死,蘇北鳶難過的幾乎不能呼吸,她甚至都能感覺到孩子在哭,雖然科學和理智告訴她,這個孩子連形都還沒有,可是她還是感覺到了心痛。


  “郡主.……”紀蘭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蘇北鳶猛地回頭,她看到一碗藥放在桌子上。


  蘇北鳶走過去,看著那碗褐色的藥,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她皺了皺眉,一狠心,將藥端了起來。她的唇觸到了碗邊,就在這時,心裏有一個聲音大喊著,為什麽要放棄這個孩子,這是你自己的孩子啊,你可以自己將這個孩子養大啊,為什麽要讓這個孩子成為你痛苦的一部分呢。


  蘇北鳶猛地將碗放下,紀蘭見狀立馬將碗拿走,將藥順著窗戶潑出去。


  蘇北鳶呆愣在那裏,過了許久,她長出一口氣,看向紀蘭:“這個孩子,我自己也能養大。”


  紀蘭握住蘇北鳶的手:“奴婢永遠都會護著郡主的。”


  蘇北鳶點了點頭。


  夜雲傾這兩日出穀了,走之前吩咐了謝圭留下,蘇北鳶有什麽吩咐,想問什麽都找謝圭就好,還跟蘇北鳶囑咐了一大堆事情,蘇北鳶也可以出破影樓轉,不再被關起來。自那日起,紀蘭也便再沒有給謝圭給過好臉色,說什麽做什麽都是冷冰冰的,謝圭也不好自找沒趣。


  夜雲傾走後,蘇北鳶便讓紀蘭去熬了坐胎藥,自己之前身子沒養好,想要把孩子生下來,還是要先將自己養好才行,隻是依舊沒什麽胃口。


  蘇北鳶覺得總呆在院子裏沒什麽意思,便想著出去走兩圈,這幾日一直下著大雪,紀蘭便給蘇北鳶拿了一件烏雲豹大氅給蘇北鳶披上,這件烏雲豹氅是前兩日夜雲傾給拿來的,說是天氣涼了,怕蘇北鳶著涼,特意找人趕製出來的,當時就算是紀蘭也是國公府裏出來的大丫鬟,也是見過世麵的,也覺得這件大氅漂亮。


  在雪中襯的蘇北鳶更清麗了些。蘇北鳶扶著紀蘭走在雪地裏,眼前白茫茫一片,隻是在不遠處,出穀的方向有幾個人個一台轎子,轎子前站的那一抹亮紅色的身影看上去很是奪人眼球。


  蘇北鳶踱著步子走過去,老遠就看著那女子外麵披著一件大紅猩猩氈,季月先看到的蘇北鳶,連忙行禮。


  “婢子見過夫人。”


  季月蘇北鳶倒是有幾日沒見到了,不過她是往生閣的人,自然是夜雲傾要她在哪裏,她就在哪裏了。


  紅衣女子聽聞也轉過身,是薑婼,見到蘇北鳶來了,也盈盈一福身。


  “婉容見過夫人。”


  蘇北鳶隨意抬了抬手,示意讓她們都起來,薑婼直起身,嘴角掛著動人的微笑,誰見了不說一句我見猶憐。


  “夫人是來給婉容送行的嗎?”


  蘇北鳶挑了挑眉,麵色冷淡的說道:“怎麽?婉容姑娘不繼續呆在往生閣了嗎?”


  薑婼低下頭,似是嬌羞道:“大人給婉容安排了住處,現在就要出發了。”


  蘇北鳶無所謂的點了點頭:“那我也不多留了,一路順風。”


  薑婼笑著福身:“那婉容就上路了。”


  蘇北鳶點了點頭,後退兩步,看著薑婼正掀開轎子的簾子,她忽然叫了一句。


  “薑婼。”


  薑婼下意識的回頭,神色忽然變得不自然,她隨即調整神態,左右看了看笑道:“夫人是在叫誰啊,我嗎?”


  蘇北鳶眯了眯眼,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沒有,隻是看婉容姑娘長得像一位故人罷了,時候不早了,盡早出發吧。”


  薑婼隻得回了個禮貌的笑容,掀開轎簾坐了進去。季月走過蘇北鳶身邊,給蘇北鳶跪下道:“奴婢服侍夫人一場,感謝夫人大恩,如今隻能磕個頭報答夫人,若今後有機會定當報答夫人。”


  蘇北鳶看著跪在麵前的季月,她也不是鐵石心腸,雖然知道季月是夜雲傾的人,但她終究沒做對不起自己的事。


  “起來吧。”蘇北鳶溫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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