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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終是夢一場

  沒有誰會想去死,若是有,怕是隻有必死之人,臨死之前受著無盡的折磨,或貧窮,或病痛,隻恨不得早點解脫的。


  徐庸錚依舊沒能弄清楚那黑色小劍是怎麽回事。而詭的解釋,依舊是講不通。


  黑色小劍的來曆又是如何?莫非也是山主在山中放置的陷阱嗎?徐庸錚不信那狗屁的蕩歌山主會如此精通算計。一者言語誘惑之,二者密室殘卷亂其心智,三者黑衣偷襲。若是還有這第四者,徐庸錚心中會生出無限佩服與敬畏。可惜,在徐庸錚心裏,蕩歌山主的形象沒那般高大,量他也心中也裝不下如此多的計謀,總之,無論如何,徐庸錚都不會相信的。


  說起來,徐庸錚年歲不長,這前半輩子受過太多傷痛苦楚,而因為齊老神棍的放養,反而令他心性更加堅韌。在他看來,隻要死不了,就不會是一件太嚴重的事。畢竟山穀跌落他也是活了下來。千金懸賞追殺之下,他還是頑強地活到了現在。


  在無名功法的加持之下,在徐庸錚的有意牽引之下,氣機於體內緩緩流轉,似一條崩騰的小溪,穩健而有力。反複確認過體內氣機沒有受到任何阻礙之後,他才稍微放下心來。他還不想死,至少在報完仇之前,他還不想死得如此窩囊。


  至於,那黑色小劍,暫且隨它吧。好在徐庸錚也看得開,這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可以做好多事。


  見過徐庸錚如此樂觀,詭也不好再多勸什麽。畢竟寫遺書這種事,不是說寫就能寫的,也得講究個氣氛時機的。


  漸漸忘記了時間,徐庸錚感覺應該到了晚上,可是這山洞之內,並沒有明顯的變化。


  陰陽界依舊分明。隻是黑色陰界之內,氣溫愈發低了。而白色陽界之中,那一攤攤金色更加顯眼了。


  正前方的水潭之中,沒有一絲水聲流出。所謂靜水流深,饒是徐庸錚氣機感知如此敏銳,也不見水中有一活物。


  “要不然抓條魚上來,充充饑,也是極好的。”徐庸錚心裏想到。


  山主如此算計之下,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徐庸錚不知出門之後,麵對自己是一場刀光劍影還是一陣暗流湧動。


  他不願冒險,隻有在此等待。


  隻有等到太陽落下,或者是這個山洞裏麵有人進來。


  既然無法確認太陽是否落下,那麽他唯有期盼山洞早些來個送死的人。


  他端坐著,雙手放在膝蓋之上,玄意劍依舊側放在身旁不遠處。這便是他認為最舒服的姿勢。


  或許是老天垂憐,一個白色身影推門而入,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可惜,徐庸錚還是發現了。


  “你終於來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那人略微帶著歉意,輕輕說道。


  不對。這聲音太過溫柔,這人身上也沒有帶著一絲一毫的殺意。


  換言之,這人不是來殺自己的。


  徐庸錚慕然睜開眼,發現那人潔白麵紗遮麵,身上自有一股輕靈之氣來人,竟是寒仙子。


  “你,怎麽會來這裏?”徐庸錚的聲音裏有一絲顫抖。


  “從寶羅王處,得知你有危險,我便趕來了。”


  徐庸錚輕聲問道:“可有帶什麽食物?”


  不問是否有出路,而是問食物,寒仙子疑心自己聽錯,對著徐庸錚彎了彎眉。


  眉毛彎彎,眼睛一眨不眨。意思很明白。


  都這般關頭了,你居然還想著吃?

  “我至少有三天未曾吃東西了。”徐庸錚有些虛弱說道。


  沒有熱乎乎的飯菜,更沒有所謂的溫酒,寒仙子說道:“我帶你出去吧。”


  徐庸錚也不拒絕,而是一動不動地問道:“你能帶我下山嗎?”


  寒仙子搖了搖頭,“近來山中護衛有些森嚴。我沒那個本事。”


  “那抱歉,我不能隨你走。”徐庸錚說著抱歉,笑容也有些苦澀。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寒仙子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就往徐庸錚手中扔去。


  徐庸錚右手往空中一探,穩穩接住那藥瓶,問道:“這裏麵又是什麽?”


  “放心,不是毒藥。雖當不了甜酒,多少可以補充氣血。”


  出於對寒仙子的信任,徐庸錚想也不想,竟是一連吃了兩粒。


  “現在你該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吧?”


  “我與你們山主結了怨。”


  不是結梁子,更不是結緣,而是結了怨。


  盯著寒仙子的臉上,徐庸錚十分期待她下一步的反應。可惜,徐庸錚僅僅看到了驚訝,並沒有再看到其他。


  “所以你才想要逃走?”


  “我雖自忖劍術不凡,可腦子還算是正常。不至於在你們的地盤與你們撕破臉皮。”徐庸錚笑道。


  “或許山主此事做錯了。”


  沒有冷眼旁觀,更沒有勸說徐庸錚不該與山主結怨,寒仙子一手托著下巴,低聲說道。


  徐庸錚隻覺得好笑,“你竟敢說山主的不是。”


  “怎麽?大劍主,莫非你還要去告狀不成?”


  若是能夠再次見到山主,徐庸錚定要好好看看他那張臉上的神情。是難堪,還是愧疚?大概率還是臉色如常吧。


  可惜,山主注定不會和自己再見麵吧。


  “對了,果果昨日終於是醒來了。她吵著鬧著要見你。昨日裏,更是隻吃了幾口飯,似乎食欲不佳。”


  程大小姐可是一直都有些挑食的。在那路上,寧願餓著,也不願啃饅頭。尋常的飯菜,更是看不上眼。非吵吵著什麽七巧酥等一類他名字都沒聽說過的食物。


  徐庸錚搖了搖頭,不置一言。那個小丫頭醒來是件好事。可是,小丫頭身上令他都頭疼的挑食毛病,看上去並沒有改。


  也不知道這小丫頭到底是什麽家境,竟生得如此的金貴。


  並不習慣於居高臨下,寒仙子一步步慢慢走近,路過那攤金色塵沙之時,也是毫不在意。


  “小心。”徐庸錚伸手驚呼道。


  可惜,一切都已經遲了。


  她的腳比徐庸錚的腳更輕,可是她沒有徐庸錚那般謹慎,所以那腳落得更重了些。


  金沙揚起,凡塵迷眼,亂入人心。


  是夜無星無月,纏綿悱惻,終是難眠。


  ……


  終是夢一場。


  徐庸錚隻覺得自己近來做的夢有些多了。


  這不,他眼前竟然浮現了一對羊角辮。小丫頭似乎恢複了血色,臉上洋溢著燦爛笑容。


  “大哥哥,你總算是醒了。”小丫頭一陣歡呼。


  他想要出聲,可是喉嚨裏有些沙啞幹燥。


  “大哥哥,你等我一下。”


  小丫頭蹦蹦跳跳跑開,那雙鞋子重重地落在地板之上,這聲音嗒嗒嗒,似一匹小馬亂跑,可有些真切。


  程果果貼心地端來一碗茶水,隻是途中晃晃蕩蕩,滿碗茶水到身前,竟然是隻剩下一半。


  徐庸錚慢慢坐起身,半靠在牆壁之上。隻是,這木板太過堅硬,磕得他後背有些生疼。


  什麽時候,他做夢都能這般真切了?

  “大哥哥,來喝水吧。”


  在外人看來,徐庸錚明明沒有說話,全程隻是程果果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他接過那半碗茶水,接著一飲而盡。隻是,他仍覺得有些口渴難耐。


  程果果一把坐在床邊,用手拍了拍徐庸錚的手臂,然後說道:“大哥哥,你現在可不是做夢。”


  眼看徐庸錚又不理自己,陷入恍惚狀態,程果果終於是忍不住了,抓起徐庸錚的手臂,放在嘴邊,鋒利的牙齒合攏。


  手臂上麵傳來一陣劇痛,徐庸錚終於知道,此時他不在夢中。


  “好好好,停停停。我知道了。”徐庸錚求饒道。


  “哼哼。本大小姐辛辛苦苦伺候你,你竟然在想著別的女人。”程果果氣嘟嘟道。


  這話說的,頗像富家小姐在譴責一個負心漢。隻是,這小姐年齡還是太小,吃起醋來,也沒那般有威力。


  徐庸錚這才想起來,程果果這個小丫頭,隱約可以直麵人心。所以下一刻,他有意識地築起心牆,藏起心思。


  “哼,又是什麽東西都看不到了。大哥哥果然小氣。”程果果垂頭喪氣道。


  “果果,到底是誰救我出來的?”


  “哼,當然是你日思夜想的那個人啦。”程果果大聲喊道。


  徐庸錚不願床上久睡,掀開溫暖的被蓋,雙腳落地,走到了桌前。


  桌上竟然擺著一盤饅頭,兩小碟的野菜。


  他實在是有些餓了。不去管饅頭是否熱乎乎,雙手拿起饅頭,就狼吞虎咽起來。


  而一旁的陳果果再次見識到了金戈劍主的實力,不過這個實力,卻是在肚量食量方麵。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大哥哥果然食量驚人。


  吃饅頭之時,徐庸錚一連喝了兩碗茶水,最後打了一個飽嗝,才心滿意足。


  “小丫頭,說說你該怎麽感謝我?”徐庸錚說道。


  程果果睜大了眼睛,弱弱說道:“大哥哥,不是你該感謝我嗎?”


  “感謝你差一點就活埋了我?小丫頭,你未免也太狠了。”


  “不公平。埋你入土又不是隻有我一人,還有寒姐姐。你怎麽不去找她算賬呢?”程果果狡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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