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赴約
衛俊蕭聽下人來報，便有些不耐煩，這還讓不讓人清靜了？又聽那人竟是章月華，更是氣兒不打一處來。不過，他還是同意見她了，衛俊蕭倒是想看看，這章月華是來幹什麽？
“老爺~”章月華這一聲喚的淒婉，臉上很是傷情。
衛俊蕭心中生了一絲憐惜，畢竟當年兩人也是兩情相悅才喜結連理的。當年他拚命奮鬥也不過一介小官，也是天賜良緣，兩人一見鍾情。章月華是鐵了心要和衛俊蕭在一起，輔國公章嶽也是沒有辦法，才是同意了。之後衛俊蕭迅速升遷，加上他也有些才能，所以沒過多久就當上了丞相。
成親之後，兩人朝夕相處難免有些矛盾。章月華的小姐脾氣暴露的一覽無遺，漸漸地，衛俊蕭對她就失去了那份柔情。而後隨著衛俊蕭納了幾房小妾，兩人之間更是生了不少的間隙。
衛俊蕭看著章月華那有些憔悴的臉，心中忽然生出一種別樣情緒，畢竟還是幾十年的夫妻不是麽？
“你來幹什麽？”衛俊蕭得聲線明顯柔和很多。
章月華走至衛俊蕭身前，說道，“蕭郎，我們很久沒一起吃過飯了。”
好久沒聽到這個稱呼，衛俊蕭的心中忽生懷念，便是說道，“確實很久了。”
“妾身準備了許多你愛吃的菜，待會兒去迎春苑吃飯可好？”章月華滿懷期待的說道。
衛俊蕭說道，“好。”
隨後兩人一道兒，就去了迎春苑。
次日，冷如寰早起之後去給孟氏請安。孟氏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拉著她嘮家常。但冷如寰看起來有些沒精神。孟氏便拉著她去花園散心。
好巧不巧，正是碰到了馮氏。
馮氏見到冷如寰，心中一喜，她正愁著呢！
“姐姐好巧。”馮氏上前主動和孟氏打招呼，“三小姐也在啊。”
孟氏這個月月銀豐厚，對馮氏也就親近了些，說道，“是啊，真巧。”
兩人一陣寒暄之後，馮氏說道，“三小姐，我有些話想和你說。能否借一步說話？”
冷如寰跟她去了一邊，聽她說道，“你可以知昨夜發生的事情？”
昨夜？冷如寰搖了搖頭，道，“發生了什麽？”
馮氏說道，“昨夜老爺去了大夫人那裏用晚飯，吃完沒多久，就氣衝衝的走了，去了我那淩冬院。”
冷如寰微微蹙眉，就聽馮氏小聲說道，“聽說是高高興興去的，也不知期間發生了什麽，大夫人又惹了老爺。我見老爺不開心，也沒敢觸黴頭去問。”
說完，馮氏便和她倆道別離開了。
冷如寰若有所思，這章月華，也是有些手段！
今日，四月初六。
熟悉的日子讓冷如寰想起了和夜墨塵的約定。
怕冷如寰爽約，夜墨塵可是讓墨白一大早就過來送信提醒她，生怕她以忘記了為托辭不來。
冷如寰無奈的笑了笑，略微考慮了一下，喬裝打扮成了男裝，並戴上了徐諸送給她的人皮麵具。
臨走之時忽然想到冷如琳，她整日憋悶在府裏，胸中怨氣鬱結，還是也帶她一道兒去散散心吧。
冷如琳知道之後十分開心，像是小孩子一般。
在冷如寰的指導之下，她扮成了小廝模樣，保險起見也是戴上了人皮麵具。臨走前，冷如寰交待萍兒，若是有人尋她便說她去寺廟上香了。
按照約定的地點，東拐西怪來到了一個小巷。巷子很深，彌漫著一股食物的香氣。
走近之後才看到，原來小巷的深處有著幾家賣早飯的小商販。冷如寰一眼就瞧見一身普通公子打扮的夜墨塵，畢竟那氣度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冷如寰猶豫了一下，對冷如琳說道，“那是二皇子。”
冷如琳古井無波的麵具之下隱藏著一顆悸動不已的內心。
冷如寰走過去，熟絡的坐在夜墨塵的對麵，打量著他的扮相，這夜墨塵不知用了什麽方法，竟然讓那雙別具特色的冰眸變的和普通人一般。
冷如寰戲謔道，“真醜。”
夜墨塵反擊道，“彼此彼此。”
“這兒是哪？”冷如寰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地方，她生來就不是一般人，可還從未來過這種地方。
夜墨塵回答道，“一個小地方，不過卻有著別的地方沒有的珍饈。”
他話音剛落，店小二一手端著兩屜包子，一手端著碗白色的豆腐狀的東西。
“小二，再來兩碗豆花兒。”
冷如寰道，“豆花兒？”
夜墨塵攪拌了一下喝了一口，眼神溫暖，“你怕是沒吃過吧，這雖然是市井小吃上不了台麵，但十分可口。”
冷如寰忽然有些愣神，想到秦洛當時說的那一句話‘夜墨塵的幼年經曆非同常人’。皇子身份尊貴，怎麽會接觸到這些東西？此地破敗偏遠，若不是有線路，她怕是也找不到。冷如寰越來越好奇，他幼年的時候遭遇了什麽？
“客官，兩碗豆花兒。”小二道。
冷如寰接過豆花兒，招呼冷如琳也過來坐下，冷如琳推脫了一下還是坐下了，道，“謝謝兩位公子。”
夜墨塵不過淺淺點頭示意，並未過多交流。
盡管夜墨塵很冷漠，但能離他這麽近，冷如琳已經覺得很幸福了。
用過早飯之後，夜墨塵引著他們從小道出了城，城外不遠早已備好了兩匹馬。冷如琳見了有些尷尬的站在那兒，還是冷如寰及時解圍說道，“如琳，你來和我共騎。”
“謝謝小姐。”冷如琳千恩萬謝。
夜墨塵看了冷如寰一眼，暗暗歎了口氣。
夜墨塵引著路，幾人來到了郊外的河邊，此處河水清澈風景秀美，令人忘記了剛入秋的燥熱，令人心曠神怡。
兩人在前邊並肩走著，有說有笑，冷如琳識趣的在兩人身後保持距離。
摒棄世俗之事，兩人高談闊論，盡是風雅之事，十分融洽。臨近午時，夜墨塵讓冷如寰在一旁生著火，自己挽起褲子就去河裏捉魚。二皇子不僅武功高強，這捉魚的功夫也不是蓋的，不過片刻功夫，就捉住了幾隻個兒大肥美的鮮魚。
夜墨塵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刀，熟練地開膛破肚，然後坐在火邊就開始烤製。他還從懷中掏出幾個精致的瓶子，不時的灑在魚上，很快便傳來撲鼻的香氣。
冷如寰被香氣引的過來，“你瓶子裏是什麽調料？”
夜墨塵鄙視的看了這個方才嫌熱坐的遠遠的如今烤好了又屁顛屁顛過來的人一眼，道，“是一些域外的調料，味道特別，十分適合烤製食物的時候用。”
域外是哪裏？冷如寰挑挑眉，管它域外域內呢，不是毒藥就行。
到了傍晚，幾人回城，夜墨塵又帶著冷如寰逛了逛街市，買了些七零八碎的小玩意。冷如寰還給馮姨娘的小兒子衛景軒帶了些他喜歡吃的糕點。自她救了衛景軒之後，這孩子對她的態度大有改觀。衛景軒本就年紀小，很是可人，冷如寰對他也是發自內心的喜歡。
太陽落山了，街市之上也黑了下來，兩人也該分別了。
冷如寰察覺夜墨塵有話要說，便讓冷如琳先一步回府。
“今天開心嗎？”夜墨塵寵溺的問道。
“還不錯吧。”
“我今天很開心。”夜墨塵眼神縹緲，“我很開心今天有人陪我過生辰，而且是你。”
冷如寰一時愣在那裏，今日竟然是夜墨塵的生辰？
“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你無需準備什麽，你能陪我便是最好的禮物。”
夜墨塵說完之後，和冷如寰兩相對視，深情無限。
回去之後，冷如寰剛一進沐秋院，就聽到有人小聲啜泣，心中納悶是誰在哭？這院子裏住的不過也就他們幾個人，冷如寰還是有些關心的。
“小翠？”冷如寰循著聲音在一個假山後邊發現了哭泣之人，竟然是孟姨娘身邊的丫鬟，小翠。
“三小姐？”小翠沒想到竟然是冷如寰，十分驚訝，“您怎麽這麽晚了還沒休息？”
冷如寰道，“今日我有些事情，所以回來晚了。你呢？你怎麽哭了？可是想家了？”
小翠搖搖頭，但也沒說原因，和冷如寰又扯了幾句，就跑開了。
次日，萍兒伺候冷如寰梳洗著裝。
冷如寰見她神色倦怠，問道，“昨晚沒睡好？”
萍兒掩飾道，“昨晚蚊子犯人，睡不著。”
但萍兒的閃爍怎麽逃得過冷如寰的眼睛？但她並未過多追問，而是在冷如琳將早飯端過來的時候，問了她。
“是我的錯覺嗎？怎麽覺得這幾個丫鬟都奇奇怪怪的？”冷如寰知道她們有事瞞著她，但是卻並未懷疑她們的企圖，畢竟這幾個都是極忠心的丫鬟。
冷如琳眼睛軲轆一轉，道，“昨夜半夜起夜，似乎聽到小翠在和萍兒說些什麽，隱隱約約隻聽到好似是關於三夫人的事情。”
冷如寰眉頭一皺，孟姨娘？她出什麽事了嗎？
冷如寰用完早膳便去尋了孟姨娘，一進門就瞧見她的眼睛也是有些紅紅的，這下徹底是忍不住了。
問道，“這一個個的，到底是出了什麽事？眼睛紅的都跟兔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