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三堂會審
皇後說道。“這件事本宮會向皇上稟明，二皇子放心吧。”
“母後，此事還是交給兒臣去吧。”夜墨塵道，他要將一切不穩定因素扼殺。
按理說任誰聽到此番言論心裏定是會有些不舒服的，但是皇後卻好似沒脾氣，道，“哦？難道是你又有了什麽主意？那便交給你去吧！”
“兒臣告退。”
待一切事安排妥帖之後，夜墨塵便馬不停蹄的去牢房探望冷如寰。
“牢房重地，閑雜人等請勿靠近！”
夜墨塵挑眉，“我來探望衛錦繡，煩請帶路。”
門口守衛一聽是衛錦繡，語氣更加堅決，“死刑犯不允許探望，你請回吧。”
夜墨塵冰眸裏迸射出一股寒光，“我朝哪條律法規定死刑犯不允許探望？”
“在這裏，老子就是王法！”守衛十分囂張，“識相的，趕緊一邊去，便礙了爺的眼！”
夜墨塵氣極反笑，“你說你是王法？是嗎？”
“老子說一不二。”守衛作勢拔刀，“你個雜碎，你是不是想挨爺的刀？”
“怎麽了怎麽了？”牢頭聽到門口有動靜，前來探查。
守衛恭敬道，“頭兒，這人非要探望衛錦繡。”
牢頭本也是想要發火，但是在見到夜墨塵的冰眸的時候，猛地跪倒在地，“小的不知二皇子有失遠迎，還望二皇子恕罪。”
守衛顫顫巍巍的道，“二……皇子？”
夜墨塵冷笑著對他道，“方才本皇子似乎聽到有人說它是王法，嗬。”
牢頭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大嘴巴子就抽到了守衛的臉上，“你個不長眼的東西，王法乃是先王所定，你怎敢以下犯上？！”
守衛看著牢頭這幅態度，想到自己方才說的話，腿都軟了，‘噗通’一身跪在地上。然後左右開弓抽打自己，“二……皇子，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是該死。”
“二皇子，看在他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您就饒他一命，可好？”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牢頭也是個機靈之人，一把拔起自己的佩劍按著守衛的手毫不留情的砍去，隨著一聲慘烈的尖叫，守衛左手斷了一根指頭。
“晦氣！”夜墨塵道。
牢頭趕緊招呼著守衛下去，“別在這兒礙眼了。”
隨後，牢頭親自引路，道，“二皇子，您要見衛小姐，小的給您帶路。這邊請。”
如今正值夏日，牢房內環境惡劣，牢頭本以為養尊處優的二皇子會受不了這一切，做出一些丟麵兒的舉動，他在牢房當差多年也是見的多了。但是未曾想，這二皇子麵不改色，掩麵都不帶掩麵的，大步朝前走，的確讓他有些心驚。
夜墨塵急不可耐的想要看到冷如寰，確認她現在的狀態。他怕看到冷如寰傷痕累累的樣子，很怕。
“夜墨塵？”冷如寰循著腳步聲看去，正是看到疾步趕來的夜墨塵。
“陳——二皇子。”冷如琳跟了冷如寰也是知道原本的陳爺，是易容之後的二皇子，但總還會不經意叫錯。
夜墨塵的眼裏隻有冷如寰，直奔她而去，並不理會一旁傷痕累累的冷如琳。
“你沒事兒吧？他們可曾用刑？”夜墨塵上上下下打量著冷如寰，焦急的問道。若不是顧及到牢頭還未走遠，他真的會做出更親昵的舉動。
“我怎麽可能給他們用刑的機會？”冷如寰笑道，“他們一打算刑訊逼供，我就招了，根本不給他們用刑的機會。”
夜墨塵隻知她認罪了，卻不知道內裏還有這曲折，一時被逗樂了。
冷如寰被夜墨塵笑的不自在，略感尷尬，道，“你再笑！”
冷如琳在隔壁牢房，雖然看不到但入耳皆是情，這讓她心痛的難以呼吸。
嗬，本就是受她連累，到頭來被救也是‘順帶’。嗬，她是冷如琳，她是蠻族的郡主，難道就不配有人愛嗎？
冷如琳的神色越發的陰沉，嫉妒之火將她最後一絲善意也燒烤殆盡。
“對了，你身上有傷藥嗎？如琳受傷了。”冷如寰趕緊問道。
夜墨塵歎了口氣，從懷中拿出傷藥，走至冷如琳的牢門口，遞給她，“藥丸每日一次就成，傷藥敷在傷口處就行。”
冷如琳慢慢移過來，如獲珍寶一樣接住夜墨塵的藥，道，“謝謝二皇子。”
走得近了，夜墨塵才注意到冷如琳身上鮮血淋漓的傷口，心下微動，道，“待會兒我讓小廝再給你送些金瘡藥和白布。”
冷如琳心中揚起一絲暖意，道，“好。”
離了牢房，夜墨塵換了身行頭就去麵見皇上。
說了兩句之後，皇上遣下了侍候之人，故而，誰也不知兩人到底說了什麽。
皇上的聖旨很快就下來，宣布將冷如寰的事情進行三堂會審，眾人皆驚。
衛夢雪隻覺得心裏煩悶，道，“雖然這衛錦繡現在已經招供，但因為多了個三堂會審，也不知道會弄出什麽亂子！”
“都畫押認罪了，還能出什麽亂子？就算是三堂會審，也不過是走個形式罷了，翻不起什麽風浪。隻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章月華半眯著眼睛道。
“皇上日理萬機，怎麽可能會關注到冷如寰這件小事兒上？”衛夢雪不可思議的說道。
章月華眼光長遠一點，思慮一番道，“今日孟姨娘出了趟門，難道是她去求皇後了？”
衛夢雪使勁拽了下手帕，憤憤道，“差點忘了這茬！那衛錦繡無權無勢的，除了皇後，誰還會為她求情？三堂會審多則半月，又讓那賤人多活兩天。那賤人一天不死，我這心裏一天就不安寧！”
章月華道，“這孟姨娘，竟然還有這手段？”
“孟姨娘真可恨！”衛夢雪嫉妒道。
“隻要孟姨娘在，我這心裏也不踏實。”章月華眼中閃過一絲毒辣，“衛錦繡自由癡傻，皇後和她也沒什麽姐妹情。也就是孟姨娘於皇後有相救之恩，撫育之恩而已！如果她不在了……”
衛夢雪有些吃驚，不過吃驚之後麵上也是猙獰，“她不在了，我看誰還幫她！”
章月華聽了，似在考慮什麽。
“夢雪，你今日做些點心給你外祖父帶去。”
衛夢雪有些茫然。
“順帶，和你外祖父嘮嘮家常。”章月華加重了家常兩字，衛夢雪恍然大悟，此家常非彼家常！
“娘你放心，夢雪知道該怎麽做！”
——
“太尉大人請上座。”
“輔國公您德高望重，還是您上座吧。”太尉大人除卻戰袍換上朝服，談吐之間竟還有些儒雅文人風範。
輔國公笑的滿臉褶子，道，“太尉大人客氣，您年紀輕輕便靠軍功坐至此等位置，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當得起這上座。”
“輔國公謬讚，丞相大人才是真的厲害。晚輩今年已四十有五才剛剛坐穩這太尉之位，丞相大人卻早已身居高位協助皇上治國數載，這才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不疾不徐的講話說完，太尉露出一絲有些深意的微笑。
太尉一身軍功，戎馬數載，方才換的當朝太尉，位列三公之一。可這衛俊蕭，雖有些才華但無功無德，隻因娶了個好媳婦便早早位列三公。
衛俊蕭本是在一旁默不作聲，聽太尉如此說，笑容訕訕，隻能道，“不敢當不敢當。”
輔國公的笑意也變得有些淺淡，道，“太尉大人做的是保家衛國的大事，我等做的是治理國家的小事，自是不能相比。可無論官職如何，在朝一日，便為皇上辦一日的事。既然太尉大人執意想讓，那老身仗著年紀大點，也就不客氣了。”
太尉隻是保持微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京洛郡守方金忠今日一大早就起來精心準備，不敢怠慢遠道而來的三位貴客。招呼著三位大人落座安頓之後，才是戰戰兢兢的坐到堂上。
“各位大人，下官現在開始審案，如何？”
輔國公‘嗯’了一聲算是同意了。
方金忠輕拍驚堂木，道，“帶人犯衛錦繡、冷如琳。”
原本冷如寰已經畫押認罪，冷如琳也同樣認罪，兩人證詞確鑿，謀反罪名完全成立。就算是三堂會審，也不過是走個流程罷了。
可當方金忠問道，“冷如琳，你喬裝打扮隱匿於丞相府，和衛錦繡這個通靈使者勾結，意圖幹擾皇上，擾亂朝綱；和蠻族舊部聯係，伺機謀反，此事證據確鑿，你可認罪？”
冷如琳義正言辭道，“我，冷如琳，從未做過謀害皇上，意圖謀反之事，恕不能認罪！”
方金忠氣急，道，“來人啊，上拶刑。”
冷如琳一聽，臉色刷的一下就變白了，著急道，“各位大人請明察，我之前是被屈打成招的，我是冤枉的！”
但顯然，冷如琳的話並沒有引起幾人的重視。拶刑還是被衙役拿上來了，就放在冷如琳的眼前。十指連心，冷如琳實在是不想再受到這些刑罰。
“冷如琳，本官再問你一遍，方才本官說的，你可認罪？”方金忠道。
冷如琳麵色慘白，但還是拒不認罪。
“好，行刑！”
冷如寰橫眉冷對，抬手一把將拶從衙役的手中打落，道，“難道三堂會審依就是屈打成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