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要抄家麽
司文抬起頭看著在場的眾人，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神情有些癲狂。
“在座的都是為官者，尚書令，二皇子，丞相大人……”
司文一邊說著一邊目光掠過在座的眾人，眾人不知道他想做什麽，沒人說話，靜靜等待著他下一步動作。
“你們現在正義稟然的罵我是畜生，可是誰能說自己手裏沒幾條人命呢？隻不過是你們藏的比較好，而我？卻不過是被有心人抓住了，所以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衛丞相，你說是不是？”
司文擦了一把嘴角溢出來的血，目光譏嘲的看著衛俊蕭，仿佛要看到他心裏去。
滿室之內無人說話，氣氛靜的可怕。
衛俊蕭臉皮動了動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司文麵前。
“為官者就是要為民分憂，而你自己做的事情我們都已經清楚了，至於我們，殺得都是該殺之人，就是要為民除害，比如你。”
最後三個字說的很輕，可是大堂裏每個人都聽到了，官職低的，低垂著頭，不清楚在想什麽。
而尚書令蕭奇除去剛剛的爆發之後，難得沉靜下來，可是看向司文的目光還是充滿了憤恨。
至於夜墨塵，懶洋洋的坐在上方看著司文，看著滿室的人，有些諷刺的撇了撇嘴，誰都清楚的事，非要撕破這層偽善的皮，何必呢。
司文聽了衛俊蕭的話後眼睛睜的大大的，最後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他目光平靜的看著夜墨塵說。
“臣認罪。”
說完之後身子深深附了下去。
“既已認罪，那此案便結了，至於司文，按律當斬，其罪責深重賜淩遲處死之邢，至於家眷…就放西北極寒之地吧。”
司文聽了身子抖了抖，雙眼通紅，卻是一言不發。
衛俊蕭狠狠的看了一眼司文，他想的是株連三族，畢竟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可是想想卻又不可行，就不說楚王是否同意，怕是夜墨塵這關都過不去。
也罷，去了那苦寒之地，任他們也翻不出什麽花樣，衛俊蕭看了一眼被侍衛帶下去的司文，算是便宜他了。
等到他們幾個人從大理寺出來的時候已經晌午了，分別告辭之後便各自回府。
夜墨塵看著蕭奇離開的背影垂下了眼眸，其實蕭奇這人比起其他人算是好多了，隻可惜身為尚書令，受到的針對太多，自己行事又頗為隨意，據說遇到的刺殺都不下十次了，也是他命好才得以活到現在。
如果可以把蕭奇拉攏了，於他而言，又是一助力。
想到這裏，夜墨塵身上的氣息又下降了幾分，如今太子對他是越來越忌憚，隻要抓住一絲機會就把他往死裏打壓。
這要是在以前，估計他都死了又死了，畢竟他這個父皇對他可是沒有一丁點的在意呢！
至於現在，夜墨塵眸子一深，他可不是那個任人欺負卻隻能忍氣吞聲的小皇子了。
“擅闖民宅如同犯法，更何況這是我們二皇子的府邸，太子殿下和韓統領該不會不知道吧？”
墨白帶著府兵站在太子和韓通的對麵，從他嚴肅正經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害怕。
“皇弟不在？可是本太子接到消息，夜墨塵私藏兵器，意圖謀反，昨天竟然連龍袍都私自穿過了，你說父皇尚在，他怎能有如此想發？”
夜陌霆收起自己平日裏翩翩公子的模樣，對韓通說:“給我進去搜，我看誰給他的膽子攔著你。”
墨白沒有想到太子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帶禁軍過來，府兵根本不是這些禁軍的對手，如果現在讓他們進去了，主子又不在，假的都成真的了。
不行。絕對不能讓他們進去。
“得罪了，主子不在，誰都不可以進去。”
墨白說完就站在府門前，手握住刀的把柄，想要和他們決一死戰。
夜陌霆沒有意外墨白的反應，他二皇弟的這個侍從還真是讓人……看著不爽。
“怕什麽，進去搜，一切有本太子擔著。”
夜陌霆看著有些猶豫的韓通大聲說道。
等到夜墨塵回府的時候，就見太子帶著禁軍圍在他府前和墨白他們對持著。
“太子殿下這是做什麽？來做客？看起來不像呀，韓統領你帶這麽多人過來是要抄家嗎？”
夜墨塵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韓通旁邊，如果不聽他語氣中的冰冷，看他那閑庭信步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逛自家後花園呢。
夜陌霆沒有想到夜墨塵這麽早就回來了，他本來是想著趁著夜墨塵不在快刀斬亂麻衝進府裏，如今就算他回來了，這府也是非進不可。
“二皇弟說錯了，有人舉報你私藏兵器，意圖謀反，本太子帶人過來看看，至於韓統領，他負責京城的治安，自然就跟著本太子一起來了。”
“明眼人都曉得是栽贓嫁禍，皇兄你還是回去吧，我府裏什麽都沒有。”
夜墨塵冷冷的看著夜陌霆平靜的說。
“不行，知人知麵不知心，萬一是真的呢？我可不敢拿父皇的安危說笑，今天必須要進府搜查，如若沒有，自然皆大歡喜，可是萬一呢？”
夜陌霆依然不會這樣放棄，他趁著司文之案空擋，將偽造的證據放到夜墨塵的書房，要的就是將他一舉擊敗。
“萬一？哪裏來的萬一，太子殿下切莫說笑，要搜也可以，讓父皇下旨，我這府門你不說我也開了。”
夜墨塵依舊是那副姿態，可是語氣裏的強勢卻不容忽視。
韓通抬頭看了一眼夜陌霆，他今天完全就是無妄之災，誰能想到好好巡個城就被扯進這些是非裏了。
“韓統領你既然是禁軍的統領就有指責負責我們的安危，所以這府門今天你不讓我們進去，我們都要進去。”
最後一句話夜陌霆是衝著夜墨塵來的，充滿了上位者的姿態。
可看在夜墨塵眼裏卻是徒遭諷刺。
“非進不可？”
“非進不可。”
“行，我放你們進去，如若沒有搜出來什麽所謂的證據，我們就不得不去父皇那裏說道說道了，你說是不是？韓統領。”
夜墨塵將身子讓開，一臉譏笑的看著夜陌霆。
“二皇子，我……”
韓通也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麽，他也戳氣，可是現在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如果他臨陣脫逃，不禁得罪了夜墨塵，太子殿下這邊也逃不了好。
“進去吧，我還是那句話，沒有搜到證據的話我們走著瞧。”
夜墨塵冰瞳裏閃過一絲殺意，身上的氣勢震的韓通說不出話來。
“進去給我搜……”
等到京城裏人收到消息後，都在翹首以盼最後結果，不過夜墨塵還是不被看好，理由就是太子既然敢帶人上門就一定有證據。
不管是真是假，證據肯定有。
在太子進府搜查的這一刻鍾裏，冷如寰也接到消息了。
她的人沒有及時通知到她，還是衛俊蕭的在花園見到她後，想到畢竟她現在也算的上是朝堂之人，於是就微微提了一句。
“小姐，二皇子殿下不會有事吧？”
冷如琳在衛俊蕭說的時候也聽到了，等到她將房門關好之後，神情緊張的看著冷如寰問道，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一出事就覺得冷如寰可靠。
“沒事的，如果他府裏真有那些東西他不可能讓太子進府搜查的。”
冷如寰揉了揉發疼的眉心，她這兩天待在欽天監，被那些人纏住了，和蠻族那邊聯係都是書信來往。
這兩天的司文案她也在隨時關注，卻忽視了太子這邊一直在虎視眈眈。
“可是萬一太子殿下……”
冷如琳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自己不能讓冷如寰發現自己在隨時關注朝堂動向，便咽下了嘴邊的話。
好在冷如寰如今心裏也是一團亂麻，沒有在意到這些小細節。
冷如寰雖然心裏說和夜墨塵一刀兩斷，互不牽扯，可是明明就動了心，怎麽可能收回去，她讓自己忙起來，不去特意關注夜墨塵。
可即便是這樣，夜墨塵出事了，冷如寰還是心急如焚，萍兒看到冷如寰深色不對，連忙拿出小瓷瓶倒出一顆丸藥讓她吃下去。
“太子殿下，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夜墨塵看著一臉不可置信的夜陌霆冷笑出聲。
“不可能，明明就在這裏？明明……”
夜陌霆看著夜墨塵書房裏暗門的方向，那裏隻放了一個精致的排位，上麵用小篆寫著:母妃蓮姬之牌位，不孝子夜墨塵。
“太子殿下，謀反這樣的罪名我可擔待不起，還是和我去父皇那裏走一趟，當然韓統領也要一起去。”
夜墨塵袖子一揮，率先走了出去。
韓通看著夜墨塵的背影歎了一口氣，對身旁的夜陌霆說:“太子殿下，走吧，我會把自己所見如實稟報的。”
夜陌霆不甘心的看著夜墨塵的書房，額上爆起的青筋證明他內心的憤怒。
明明什麽都安排好了，那件暗門裏放著的明明就是一件明黃色的龍袍，怎麽會變成一塊牌位？暗格裏那些偽造的書信也全變成一本本孤本。
如果直到現在他還沒有想明白的話，那他這個太子也算是白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