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尊嚴
“謝郡主誇獎。”章月華聲音沒有任何的起伏，沒有刻意的討好也沒有因為長時間的跪著而不滿的情緒。
在眾人麵前對冷如寰下跪，對於他們母女來說，本就就是一件十分恥辱的事情，可衛夢雪今天可以在眾目睽睽下對自己行禮，已經算是轉性了。
衛俊蕭看著章月華對冷如寰下跪，雖然這合乎禮儀，可是看著她平日裏無比高貴的妻子跪在自己的女兒麵前，他心中也覺得有些別扭。
正待說話，冷如寰已經上前將章月華扶了起來，“家裏比不得外麵，要是在家人夫人就忘了這些禮儀，雖說我得了皇上的冊封，但在家中您還是長輩，以後還是和往常一樣的好。”
冷如寰如此一說，衛俊蕭心中本對冷如寰的那些不滿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心想著原是他誤會了冷如寰是借此機會在報複章月華和衛夢雪，所以才會讓他們長時間的跪著。
但是冷如寰的這一番話讓他明白過來，李公公還在，他代表的就是皇上，皇上既然冊封冷如寰為郡主，便已經展現了她無比尊貴的地位。
如此也好，也讓自己這個驕橫無禮的小女兒明白一些事理，“話雖是如此，可朝天法度不可廢棄，如寰，你是皇上親封的郡主，身份尊貴無比，就是我去宮裏見你們大姐姐也要行君臣之禮，更何況是他們。”
衛夢雪聽到此話心中一驚，父親的意思竟然是將衛錦繡和大姐的地位放在同等位置，那就是說以後她真的要被冷如寰牢牢壓在下麵？
她價格手攥在一起，心中對冷如寰已經恨到了極點，卻偏偏不得發泄，隻覺得心口鈍痛，竟像是要吐出血來。
“老爺說的沒錯，月華會記在心中。”章月華轉而對衛夢雪說道，“夢雪，要說福氣還是你最有福氣，你大姐姐和二姐如今都是皇上麵前的紅人，你有這樣兩個好姐姐說出去多叫人羨慕。”
“喲，三妹妹怎麽還跪著，快起來。”冷如寰說道，隻是未像去扶章月華一般去扶衛夢雪，而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衛夢雪一向都是嬌生慣養，這麽一跪也沒有多長時間，卻已經覺得膝蓋發麻，站起來頭都有些眩暈，要是身體不穩，就要朝著一邊倒去。
章月華眼疾手快將她扶住，雖然心疼，嘴上卻毫不留情地責備道“怎生的站都站不好，你昨晚上就不該在祠堂待那麽久為你二姐姐祈福。”
她這麽一說，就為衛夢雪失了儀態找了一個好借口。冷如寰心中冷笑，衛夢雪能為自己祈福，太陽就該打西邊伸出來。
“是我自己沒用。”衛夢雪看這冷如寰，臉上滿是驚恐，仿佛她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大事，“不過我也是因為就今天見到姐姐平安歸來而感到高興，太激動了。”
“是見到你平安回來失望地沒有立起了把。”冷如寰心中嘲諷，她無心再與這兩母女虛與委蛇，於是道，“妹妹好生辛苦，我這個坐姐姐的自然要感激你，皇上賜給了我許多珍寶，你去挑一些當我謝你的一點小禮物。”
“郡主好大方，那珍寶都是皇上精挑細選讓人送過來的，這麽送給衛三小姐，可謂姐妹情深啊，那我也不久留了，告辭。”李公公道。
見天色不早，冷如寰對著萍兒使了一個顏色，萍兒將李公公送出了門，在角落將早準備好了一顆夜明珠放到李公公手中。
昏暗的房間內，衛夢雪坐在床邊，臉上透著一絲不正常的紅暈，和在大廳上不同的是，此時的她臉上哪裏還有半絲的怒容。
“母親，你說這樣真的可以成功嗎？”衛夢雪既緊張又興奮地問道，臉上還帶著一絲躊躇，要是在往往常，她絕對不會對章月華的計謀產生一點的懷疑。
隻是因為屢次在冷如寰那裏翻了跟頭，就算計劃滴水不漏，她的心中卻有些遲疑。
章月華站在窗前，她望著窗外若隱若現的月亮，嘴角噙著一絲笑意，隻眼神狠厲，看上去有些瘋狂，“夢雪，後天就是你祖母的壽辰，沒想到時間過得這塊，我還真是想念她。”
衛夢雪的神色越發地激動，這幾日暗沉的臉龐也散發出光彩來，“是啊，母親，要是祖母回來了，一定會為我們做主，衛錦繡這個賤人，得不了多久。”
“你錯了，門夢雪。”章月華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神情嚴肅，“你必須給我明白一點，衛錦繡現在是郡主，她的身份尊貴，就是你祖母也奈何不了她如何。”
“她現在和丞相府的命運息息相關，以前她是一個卑微的庶女，你祖母不會將眼光放在她的身上，自然不會管她的死活，可是如今你覺得你祖母會為了你置整個丞相府於不顧嗎？”
章月華的聲音很冷，冷的讓衛夢雪渾身打了一個寒戰，雖然她的心中依舊不甘心，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雖然她已經對這個家，對她的父親充滿了希望。
但是她也深刻地明白一點，現在丞相府的命運和衛錦繡分不開關係，而她又依附於丞相府，隻要她還沒有嫁人，她絕對不可以將丞相府拖下水。
可是……要是衛錦繡自己犯錯呢？
衛夢雪激動地捏了捏自己的衣角，臉上藏不住的激動，“母親，你說得對，祖母必然不會為了我們去得罪皇上，但是我們可以讓衛錦繡自己犯錯，到時候就和丞相府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母親將自己帶到房間，說了請她的遠方表格過來參加祖母的六十大壽，她原先還不在意，那什麽表格她聽也沒有聽說過，可是經過母親的提點，她頓時明白了母親的用意。
衛錦繡和自己一樣還未出嫁，名聲是何等重要，她那好色的遠房表哥看到衛錦繡這樣花容月貌隻女子，定會深處傾慕之心，要是他們再在一邊出點力，那衛錦繡還不得等著他們折騰？
“你總算還有點腦子，這件事你隻當是不知道，母親會叫人去辦妥。”章月華冷笑。
東方白了肚皮，丞相府敲敲打打好不熱鬧，這幾日丞相大人平了水患，得了皇上的嘉獎，丞相府的三小姐衛錦繡被皇上親自冊封為平安郡主。
這幾日來丞相府的人都快踏破了那門檻，今日又是丞相大人母親衛老夫人的壽辰，幾乎京城所有的達官顯赫都來了丞相府為其祝壽。
丞相府大廳中，已經擺好了席位，桌子上擺的是五十年的女兒紅，散發著罪人的香氣，衛老夫人已經被人早早從寺廟中接過來，此時坐在主位上，她的兩邊分別坐著衛俊蕭和章月華。
衛夢雪從開始就坐在衛老夫人的身邊，親熱地挽著她的手，說說笑笑，隻是要是稍微觀察的仔細些，就會發現她的眼神飄忽不定，不知在等待著什麽。
因為應下阿勒幫老夫人準備壽宴一事，冷如寰忙活了一天，好在出乎她意料的是章月華母女竟沒有什麽動作，這反倒讓她覺得心中起疑。
她今也早早梳妝打扮，特地穿了一件桃紅的衣裳，看上去喜慶一些，年紀也小了很多，隻是就算不過掩飾的打扮，當她走進大廳之時，所有人的眼神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衛夢雪自然也注意到了大家視線的轉移，她強撐著臉上的笑容，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了被子朝冷如寰走了過去，“二姐姐為操辦祖母的壽宴辛苦了，妹妹盡你一杯。”
說完便仰頭喝了那杯酒，冷如寰看著衛夢雪拿過來的就被許久沒有動。
衛夢雪的臉色變了變，心中有些著急，正要說完，就聽到一個男聲道，“平安郡主怎麽不接自己妹妹遞過來的酒，是覺得自己現在身份高貴，所以不願？”
那聲音聽著就十分紈絝，還帶著一絲的油膩，眾人都隨著他朝冷如寒看了過去。之間今日她穿了桃紅色的錦衣，上麵繡著小小的雲燕，眉眼看著十分的溫柔，此刻她微微笑著，肌膚勝雪，眉目間滿是柔情，隻讓人覺得怎麽看都看不夠。
冷如寰微微一笑，接過了衛夢雪手上的酒杯。她要是今天不喝下這杯酒必定要被詬病，到時候平安郡主自詡身份高貴，淨欺負妹妹的消息必定會傳遍全京城。
“三妹妹你這酒真讓我感動地不得不喝啊。”
衛夢雪的神情一變，在冷如寰目光的注視下，手差點抖了抖，隻是很快又淡定下來。
冷如寰以袖遮麵，將杯中的酒喝得一幹二淨。
隻是她沒有發現的是，在不知名的一個角落正，一個人笑得正歡，眼神散發出驚喜來。
“我可是將這酒喝得一滴不剩，三妹妹你要為我作證，是不是？”冷如寰對衛夢雪低聲說道。
隻聽冷如寰的聲音帶著喝醉酒後有的柔美氣息，聲音低沉，讓人聽著竟有著骨頭酥麻之感，衛夢雪笑了起來，“二姐姐好酒量，果然十分疼愛妹妹。”
“好，平安郡主好酒量，真是巾幗不讓須眉，讓人佩服。”剛才那個男聲又出現了，冷如寰看向了那人，那是一個陌生的男子，眼神的神色讓人十分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