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被拋棄的感覺
“父皇，在你的心中我竟然是這樣的人？”夜陌霆抬起頭看著一向被自己敬重的父皇，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夜錦盛被夜陌霆的聲音拉回到了現實之中，臉上那股慈愛之色消失的無影無蹤。
夜陌霆咬緊了牙關，心中有股恨意噴湧而上，這股恨意他已經積攢，從他知道夜墨塵和他母妃的存在開始，他的心中就隻有恨。
不隻是恨，他的心中感到一絲絕望，或者說是羨慕，雖然夜墨塵自小就不在宮中，但是宮中沒有一個人不知道他的存在。
從小他就聽說夜墨塵是一個災星，他會為皇室帶來災難。
聽到這個傳聞他的心中很開心，因為蓮妃，自己的母妃，也就是當時的皇後每日很難過，總是對他說，“霆兒，你要給母妃爭氣，一定要坐上那個位置，因為他是屬於你的。”
小時候他不懂母妃的說法，但是漸漸長大以後，他已經明白了一切，母妃雖然是皇後但是不受寵，自己的父皇心中一直惦念著蓮妃，甚至在母妃死後還讓她成為了皇後。
所幸後來她終於死了，而夜墨塵也絕對不會是自己的對手。
“我今天就是告訴你，你做了什麽事情你自己清楚，我心裏也跟明鏡似的，你的二弟說了，不願意追究這件事，我尊重他的決定，所以這次回去你給朕好好靜養，要是再動別的心思，就算朕不處置你，老天都會懲罰你。”
夜錦盛沒有看夜陌霆，而是背對著他站立，因而沒有看到男子臉上的不可置信與震驚，他看著眼前的影子，臉上苦苦維持的笑容終於垮了下去。
“原來被親人拋棄的感覺是這一年多個苦澀。”夜陌霆此時倒是覺得頭腦清醒了十分，心中暗自想著，“確實是你自己想錯了，在皇家自古都是成王敗寇，你輸了，就要麵對這一切，就要承擔起一切後果。而不是在這裏頹廢地承受這一切！”
要是讓母妃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她一定會對自己很失望吧。
她的這輩子沒有爭鬥過蓮妃，她將所有的希望都付諸在她的身上，自己又如何讓她失望？
“父皇，兒臣不知二弟同你說了，但是兒臣沒有做過的事情絕對不會承認。”夜陌霆輕聲說道，但語氣聽上去無比堅定。
他站了起來，吃力地按住了自己的腰部，以防撐不住倒在地上，他一步一步走到了夜錦盛的身邊，麵露哀色。
“父皇，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歡我，隻是我是你的長子，你需要對我盡責，而夜墨塵因為是蓮妃的兒子，所以你就偏愛他，就覺得他所的話都是對的，父皇，你覺得您這樣公平嗎？”
“太子，你現在還不知悔改？”夜錦盛轉過頭，眼底的不忍已經消失不見，“我念你身負重傷又是皇後的長子這才沒有處罰你，可你到現在還不承認自己的錯誤！”
夜陌霆的心中有些沒有底，他的計劃天衣無縫，不過是被夜墨塵逃脫了，但是其他的事情知道的人都已經變成了死人。
至於東武國的大司馬，他根本不知道和他聯係的人是自己，如此想來他心中就放心了一些。
“那你記得他嗎？”見夜陌霆不到黃河心不死，夜錦盛此時臉上隻剩下無邊的冷漠，對著門口喊道，“進來。”
隻見明明暗暗的燈光中走進來一個人，太子眯著眼睛仔細看著，當發現這個人是自己的暗衛之時，瞳孔迅速睜大，此時正是他派去東武國和大司馬聯係的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是誰？”夜陌霆見狀冷靜，看了一眼那侍衛維持著冷淡的神色。
“太子，我是暗三啊。”暗衛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看著他們。
“太子，事到如今，連你自己培養的暗衛偶讀不會承認了？”夜錦盛踱步道書桌旁，隨手拿起一張紙甩在了太子的身上。
太子立馬接住了那張輕盈的紙，放在眼前，上麵寫著很長的一段話，無非就是太子願意和東武國的大司馬合作，兩人一起解決掉他們的眼中釘，也就是東武國的太子和晉國的二皇子。
上麵白紙黑字寫的十分清楚，太子覺得自己仿佛看懂了上麵的意思但是又什麽都沒有懂。
他甚至很是懷疑他是不是已經病糊塗了，因為上麵的計謀確實是他相出來的，也是他找了暗衛去和東武國的大司馬商量，看能不能合作。
但是至始至終，他都沒有用文字的形式寫過這樣的一段話，但是隻要是熟悉他字的人都知道，這字跡同他的十分相像。
“你現在還有什麽可說的。”夜錦盛將夜陌霆的神色盡收眼中，眼底是滿滿的失望。
他可以縱然太子的野心，因為一個沒有野心的人，成為不了一個流芳百世的帝王，然而他卻不能忍受太子一次次陷害自己的同胞兄弟。
甚至和外族人聯合在一起，想要至自己的親生兄弟於死地，更讓他感到痛心的，夜墨塵一次次地饒恕太子，太子卻如此咄咄逼人。
“父皇，這字不是我寫的。”夜陌霆苦著一張臉，已經不敢去直視夜錦盛的眼鏡，這話就是自己說出來也覺得底氣不足。
此時他心中十分相信是有人在陷害自己，有人模仿了他的筆記，寫下這樣的一段話又讓暗衛被皇上發現，交代出自己。
這個人是誰可想而知，隻有夜墨塵又這樣的手段，也隻有他想讓自己死。
“不是你寫的？”夜錦盛冷笑，他從夜陌霆的手中奪過那張紙，指著上麵的字說道，“要是別的人我可能心中還會保留一份懷疑，但是太子，你難道忘了你的字從小就是我交的，雖然我們父子的字跡不是很想，但是細節處又很多相似的地方。”
見太子依舊不肯死心，夜錦盛將手放在其中一個字的上麵，“這個太子的太，我在出那一筆的時候不喜歡放就喜歡收回來，你從小寫字也是這樣，難道有人模仿你的字跡，還會模仿的這樣仔細。”
“一個人的習慣是永遠都模仿不了的！”夜錦盛說著看到了宣紙上的內容，隻覺得怒極攻心，“現在你還有什麽要辯解的。”
“兒臣隻想說，兒臣是被人冤枉的，但是事到如此，兒臣技不如人，無話可說。”
夜陌霆覺得自己從未有這樣的疲憊，心中泛上來一股酸澀，他感受到自己心中的不甘和不滿，但是卻沒有一點辦法。
他此時就像是被人重重敲了一拳，跌落山穀屍骨無從，卻連那個人是誰他怎麽出手的都不知道，這種強烈的挫敗感總是會在遇到夜墨塵的時候出現。
他閉上了眼睛，整個人看上去仿佛蒼老了好幾歲。
“認證物證具在，想來你已經沒有什麽好辯解的了。”夜錦盛仿佛也有些體力不支，坐在了椅子上，“太子，今天是我審你，而不是讓你二弟來，你心裏該是知道為什麽。”
“你二弟這個人看起來雖然冷清，但是心中最講究情誼，是他看在你們兄弟多年，骨肉親情的份上，讓我放你一馬。”
提到夜墨塵，夜錦盛臉上的光芒柔和了許多，夜陌霆一言不發，望著前方的微亮，被不遠處的一株小草擋住了光芒，撲閃了幾下，消失不見。
“是。”他悶悶地回答。
夜墨塵就是有這樣一種神奇的魔力，總是讓人可以輕易新任他，想當初他多麽讓父皇感到厭惡，現在卻將他當做自己心中的寶貝。
可是父皇大概不知道，這個男人就是一條毒蛇，他心中的恨意絕對不會比自己少，要說蓮妃的死，和皇上有不一般的關係，他就不信夜墨塵不會發瘋。
那個男人身上有彪悍的力量，發起瘋來應該會比自己更厲害。夜陌霆在心中想著，竟然也關不上他自己此時的狀況，倒覺得有點興奮。
他好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夜墨塵發瘋的樣子。
“我不願意這件事傳出去，也是為了保全你的名聲，我可不希望別人知道我夜錦盛的兒子竟然和別國的臣子勾搭，想要陷害自己的親弟弟。”夜錦盛說道這裏就來氣，他最無法忍受的就是通敵叛國。
夜陌霆雖然沒有做到那個份上，但是光著一點就已經讓人寒心，誰知道他以後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哎，想不到我夜錦盛居然也會有被世人嘲笑的一天。”
“父皇，我沒有。”
“你不用狡辯。”夜錦盛打斷了夜陌霆要往下說的話，“我會看在你死去的母妃的份上，留你一條性命，但是這輩子你都別想再成為太子。”
夜錦盛慢慢說道，“你在寫這封信的時候，有想過你是晉國的太子，有想過晉國可能會因為你的嫉妒之心毀滅嗎？你沒有，因為你的心中隻有對你弟弟的怨恨。”
“明天上早朝的時候，我會對外宣布，封你為南浣王，你就去南方當你的網頁，這也算是我對你母妃最好的交代。”
“父皇，不可以……”夜陌霆猛地抬起頭，卻看到夜墨塵已經掀開了簾子，身影快速消失在門外，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是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