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地道
張伊白和王玉雯談得不是很愉快。
得知張伊白要和她解約，王榆雯獅子大開口讓張壹白賠償她的損失，要價不菲，並揚言不賠償就要去告他。
這麽一鬧，張伊白也惱了，以我們雖然有了口頭協定，並預付了部分片酬，但是到底沒有簽約，所以我們換人並不算違約為由，堅決不肯賠償。
兩邊鬧得不可開交。
王榆雯知道真要鬧到對簿公堂，在法律上她是站不住腳的，但是讓她白白吃這麽一個悶虧她又咽不下去。
所以在和劇組再三協商無果之後，她就想找媒體曝光此事，把自己塑造在受害者的身份上，打算弄臭《將愛》的名聲。
這樣的話，一旦輿論站在她這邊，真要打起官司來，博得大眾同情的她，沒準還能多幾分勝算。
其實圈中沒有簽下演藝合同而隻是口頭協定最終被換角的事很常見，幾乎每天都會發生，甚至進了組都拍起戲來，演員被換掉的也不是沒有，港台地區對這種事早已習以為常。
角色被搶的演員當然心有不甘，但是他們知道，搶了自己角色的人，背後有依仗，自己不是人家的對手，因此大多隻能自認倒黴，一般都不會和劇組鬧得很難看。
這樣的事，在台島，王渝雯不是沒經過，還不是忍氣吞聲咽了下去。
隻不過雖然她來內地拍戲，並準備開拓內地市場，但是打心底，其實她是瞧不上內地的。
別看她隻是台島一名三線演員，但是麵對內地，她有一種莫名的優越感，而張伊白幾次三番上門邀請，讓她的優越感越盛。
如今張伊白翻了臉，她突然恢複到原來的待遇不習慣了，又欺負張伊白是個沒名氣的導演，所以不肯輕易罷休。
她的經紀人知道了她的打算之後，忙攔住她。
雖然當初是張伊白主動找上門來的，但是他們通過多方了解，知道這部戲的其他兩位女性主要角色扮演者，一位背後有文藝界的大拿支持，一位背後站著金主，劇本又很不錯。
有這三個基礎，他們覺得這劇播出的平台絕對不會錯，就算不紅，也有助於王榆雯打開內地市場，所以才會接下來。
不然，誰知道張伊白這個不出名的小導演是誰呀？
隻是話不能這麽往外說，因此當初王榆雯麵上做出一副被張伊白的誠意而打動的樣子。
王榆雯的經紀人和她分析，和《將愛》劇組弄僵了沒有任何好處。
正如他們所知道的那樣，這部劇的導演雖然是菜鳥，但是兩位主要女演員的背景不簡單。
所以王榆雯要是和《將愛》死磕到底的話，從某種意義上說，等於得罪了她們背後的這大拿。
這兩位，都在內地有著龐大的能量，得罪了他們，她還想不想在內地混了？
而且基本上板上釘釘的事，突然被換角，說明替代她的人是有背景的。
王榆雯真要和《將愛》鬧得不可開交，豈不是平白無故又多添了一個敵人？
這不是什麽聰明的做法。
圈裏的生存法則，能不得罪人還是盡量不得罪人的好。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這裏到底是內地，不是他們台島本場。更何況，他們本來也算不得強龍。
再者，她以後還要在這個圈子裏混，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這次沒能和合作成功，焉知下一次未必沒有合作的機會？真要撕破臉了，屆時，還怎麽合作？
經過經紀人的勸說，王榆雯恢複了理智。
但是如果讓事情就這麽不了了之，她不願意。
當初張伊白找她演若彤時，她和經紀人全麵打聽了劇組的情況後，都意識到這是個難得的機會。
在圈裏打拚多年，一直半紅不紫，年紀快到女星的尷尬線——三十歲的她，深知有個能紅的機會多難得。而今這個機會曾經就擺在她麵前，現在卻突然被人從中橫插一腳，搶走了，這口氣她無論如何也咽不下。
所以王榆雯告訴張伊白，要和顧翹翹k一番，讓大家看看到底是誰更適合這個角色，借此表明，丟掉角色不是她的問題。
至於經紀人所說的最好不要得罪顧翹翹之說，她嗤之以鼻。
在圈裏，擋路就等於結仇，顧翹翹搶了她的角色，難道還以為她倆以後還能愉快相處嗎？
張伊白被王榆雯鬧得焦頭爛額，不敢怪黃家人，但不免遷怒到顧翹翹身上。
聽王榆雯說不管和顧翹翹比試的結果如何，這事都就此打住，他想了一下，答應了。
反正不管這兩人k的結果誰輸誰贏，對他來說，都有益無弊。
王榆雯贏了，丟臉的是顧翹翹，和他無關。
相反，到時劇組依然堅持用顧翹翹，等於賣了黃主任一個人情，而且也省的顧翹翹進組之後，仗著有靠山，不服管理。
若是顧翹翹贏了，那更好了，看王榆雯還有什麽話說？
而且，顧翹翹演技好，對他這個導演來說，是好事。
做導演的，巴不得劇組裏的演員個個演技都好，這樣拍戲的時候不知道要省多少事。
所以他把這事和黃宗駱說了。
黃宗駱雖然覺得張伊白事做的不地道，有甩鍋的嫌疑，但是對顧翹翹的演技有信心，就答應了下來。
把事和顧翹翹說了之後，他板著臉，非常嚴肅的說：“俗話說‘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知道了。’這回是考較你真功夫的時候，你可不許給我丟臉露怯。”
擔心她背上包袱，放緩了語氣，“不過也不要太緊張。就你的水平，隻要放輕鬆，發揮出真正的實力，拿下它絕對不成問題。”
顧翹翹連連點頭，但並沒有向他下什麽保證。
……
《將愛》劇組安排試戲的地方是京城電影廠附近的一家賓館。
顧翹翹比通知時間提前半個小時到了約定地點，但她並沒有敲門進去，而是站在外麵的走廊上等候。
“嗒嗒嗒——”一陣響亮的高跟鞋聲在走廊響起，一位身著剪裁合體的職業套裝，碩大的墨鏡遮住了半張臉的女子和一名相貌不是很起眼，但是看起來很和善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那女子走到近前，看到顧翹翹，揚著頭，非常高傲而又不屑的掃了她一眼，看到顧翹翹的容貌，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冷哼一聲，然後轉過頭去。
中年男子揚起右手看了一下時間，上前敲了一下房門，聽到裏麵傳來“請進”的聲音，他對著同來的那名女子比劃了一個“加油必勝”的手勢，示意她進去。
那女子笑著對他點了一下頭，將中年男子留在外麵，推門進去了。
雖然彼此沒有做自我介紹，但是顧翹翹知道剛才的女子絕對是王榆雯無疑，同樣，她應該也知道自己是誰。
想到她剛才不友好的態度，顧翹翹笑了一下，盯著剛才王榆雯進去的門發呆。
門的後麵隱藏的是什麽，是成功還是失落，難以確定……
沒多久，有工作人員通知顧翹翹進去。
她收拾好心緒，緩步踏入房間，進去便看到五個評委，四男一女一字排開坐在桌子後麵。屋子中間放著兩把椅子，正對著評委，王榆雯坐在左邊那把上。
這五個評委顧翹翹一個都不認識，不過她猜坐在正中間的應該是導演，其餘的應該也是劇組裏的主要工作人員。
她對著這些人鞠了一躬，然後自我介紹：“各位評委老師好，我是顧翹翹。”
顧翹翹推開門進屋的時候，五位評委頓時覺得眼前一亮，眼前的少女雪膚烏發，豐額修眉，明眸似水，秀鼻紅唇，氣質如寒冰似暖玉。人站在那裏，本來明亮的屋子因為她的存在好像又跟著變亮了不少。
身為女子的霍鑫最先從她容貌帶來的衝擊中反應過來，指著另一把空著的椅子，開口：“坐吧。”
“謝謝老師。”顧翹翹很有禮貌的又鞠了個躬，依言坐了下來，姿態：“劇本應該都看過了吧？挑一段演一下，你倆誰先來？”
“我。”他話音剛落，王榆雯搶先道，“我先來。
就挑若彤工作後，在街上做新聞采訪時發現楊崢倒賣手機，楊崢因為她的采訪而被判刑入獄，她去探監的那一場戲。”
兩個人演同一場戲，演技不相上下的話，先演的那個自然占便宜，容易給評委造成先入為主的印象。
而且王榆雯選的又是若彤走出校園，步入社會，踏入職場之後的戲份。
從顧翹翹的外貌上能看出，她的年紀不大，就算踏入社會，也是剛剛從學校裏出來的這種，沒什麽社會經曆，在這方麵又無形中輸了早已經在社會上打滾多年的王榆雯一籌。
更何況，相比王榆雯一身職業女性打扮，一身休閑風的顧翹翹先天上就輸了一籌。
王榆雯這麽做，擺明了是在欺負顧翹翹。
本來因為顧翹翹仗著身後背景搶了王榆雯角色而對她有那麽一點同情的評委，看到她的表現，心裏湧上來的那點同情不翼而飛。
坐在最左邊的彭韜搶在別人前麵開口，問顧翹翹：“王榆雯先來，你沒問題吧？”
“沒問題。”顧翹翹似乎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劣勢和王榆雯事做的不地道，反應非常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