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二比二
“愚忠又如何,吾皇為聖明之主,其言皆有因果,你所謂的不察,不過是妄議聖心罷,你敢妄議,本尚書現在就辦你!況且此乃內閣中樞,你身為本朝太傅,卻帶一些不相幹的人來此,將朝廷法度置於何地?將吾皇置於何地?!將忠義置於何地?!來人……!”
朝奉天臉色一板,袖袍一揮,渾身上下氣衝鬥牛,威嚴猶如鋪天蓋地一般,讓人難以招架。
當時就有一股肅殺之氣內湧,一行暗衛魚貫而入,這些人都是朝奉天精心準備過,就憑這些手段要拿捏他,簡直做夢!
此時的朝奉天隻能用威勢如山來形容,對方的手段,就算還有什麽後續,此時也被這如山之勢壓了下去。
韋君子感受到這種威勢,內心真是五味陳雜,這才是一國之宰相才擁有的氣度啊。
而他硬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真是……真是一言難盡……一言難盡啊……
韋君子心裏搖著頭,不知道要怎麽做好。
“將他們拿下!待吾皇回歸,再行處置!”
場中情形變化之快之激烈,隻能用電光火石來形容,眨眼之間,朝奉天就要用雷霆手段結束這一切,讓人措手不及。
大楚朝那些人簡直是目瞪口呆,想過一些意外,卻是怎麽如此之快如此之激烈。
直到那些暗衛要羈押他們之時這才回過神來,不由都是倍感焦急,忙是示意周文賓拿主意,這一被拿住,就真的沒法回轉了。
就在那些大楚人中的侍衛要動強反抗之時,隻見周文賓動了。
他倒是真的沉得住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才出手。
“且慢!”
周文賓揚手,好似有獨特的魄力,那些暗衛便停止了動作。
“今日來此也並非全為尚書大人口中之事,隻是恰巧碰上,算不上什麽妄議聖心。主要是看朝大人終日忙於朝政,竟是連故人來訪都不知道,我不忍朝大人背負罵名,趁此機會,特地帶來引見罷了。”
周文賓說到,隻見外麵走進來一個人,正是李正道。
很明顯就看到朝奉天臉上麵皮抖動,凝聚到極點的威勢就如潮水般褪了下去。
眼看朝奉天臉色變化,知道他是心理起了變化,周文賓見狀連忙又說到。
“朝大人說本太傅不忠不義,但豈知我乃清流表率,心中全是忠義,此番如此,全為家國社稷,就算吾皇親臨,也難改本太傅的一片衷心!倒是尚書大人你!枉為人子,恩人人之子求見卻屢次拒之門外,究竟是有多麽的鐵石心腸才能如此狠心,忠義二字,尚書大人還是自省的好!”
周文賓說著甩了甩手,模樣之間,很是不屑。
這一瞬間,他由被動轉換為了主動,不得不說,真是了得。
朝奉天一言不發,根本是一個字都沒聽到,他看著李正道,好一會,他才說到。
“可是阿義?你怎麽這般模樣?恩父可好?”
阿義是李正道的小名,朝奉天這一喚,李正道頓時淚流滿麵。
剛才他在外麵聽的一清二楚,這裏麵孰強孰弱,心中也是一清二楚。
自己這是投錯人了,可是……真的好難轉身而去,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是我……問天哥。父親……父親已經仙去了……”
李正道哽咽說到,這一瞬間,麵對少年時候的大哥,他真的無話可說。
朝奉天聽了不由內心震動,若不是今天看見故人,他真的以為自己隻是一個人。
多年以來,他從來都是一個人,過去的親情友情,隨著恩父的告老還鄉,也是告一段落。
隨著時光流逝,他也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事情,個中事宜,他也有過安排。
而他更是功至先天,天道感悟間,感情也是日益淡漠。
“恩父服用過我獻予的玉鼎丹,若無意外,定能活過百年大關,若順心如意,百二之數也是不無不可!定是你這頑劣之子,已至不惑,還要老父操勞,活活累死老父!不孝之子,要你何用!”
恍惚之間,朝奉天勃然大怒,一揮手將李正道扇飛了出去。
李正道頓時口吐鮮血,不能自己。
卻是強忍那種失真的感覺,爬到了朝奉天腳邊,從懷中掏出了那柄斷刃。
“義兒不孝,年過四十還要老父操勞,枉為人子。但實在是世道艱難啊兄,家裏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每日都是數百兩銀子花銷,為了養活,不得不變賣家中田產,而義兒也隻是一個微末小官,無權無勢,時至今日已經是山窮水盡,沒有辦法了啊!這回是奉老父遺命,進京尋兄,隻是一連半月,卻是處處碰壁,毫無音信,幸得周大人引見,今日才能得見一麵。義兒也是沒辦法啊……!”
李正道手捧斷刃,痛哭流涕的說到,模樣淒慘,不知如何形容。
“那你就不知寫信與我,如此蠢笨,做了官……!”
朝奉天氣急說到,卻是如何也說不下去了,這是恩父的唯一兒子,他不忍恩父泉下還不得安寧。
“義兒也曾多次書信於兄,隻是都如石沉大海,沒有音信。”
李正道哭著說到,聽到大哥如此罵他,他也委屈啊。
“行了,你且去往兵部衙門,我事後再去尋你。”
朝奉天不想讓自己再看輕這個弟弟,讓他離去,到兵部衙門等自己。
聽見朝奉天下令,李正道心裏鬆了一口氣,哪管周文賓在那使什麽眼色。
現在傻子都能看出來,他哥才是實權人物,你周文賓算個屁!
李正道心裏想著,便快速的離開了這裏,去往兵部衙門,尋思其他去了。
李正道這一去,雖是沒達到周文賓的目的,卻好在是打破了場中的僵硬,有了回旋的餘地。
隻怪周文賓對朝奉天這種強者了解太少了,朝奉天這樣的強者瞬間就可以看出對手的底牌,又無比強勢,兩三句間,就將李正道打發走了,不讓李正道說些讓他為難的話。
“朝大人好一副嚴兄如父,這位李大人算是有福了,我也算是安心了。”
周文賓輕飄飄的說到,好似挖苦,其實是提醒朝奉天不要胡來。
朝奉天哪看不出周文賓的意圖,當時就哼了一聲。
“周大人,說的遠了。我們就事論事,我這義弟,一向有識人不明的毛病,你這回將他帶來給我管教,我不可能不呈你的情。不抓你也可,商談出兵是否也可,既然意見不合,就按製度,舉手表決吧。”
周文賓一聽內心大喜,他這邊可是有三個人,表決的話,三比二,那就是他贏了。
可是朝奉天有這麽蠢?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果不其然,周文賓心念還未落下,隻聽朝奉天又說到。
“不過表決之前,本官身為兵部尚書,內閣次輔,有監察百官之權,丁有權你貪贓枉法,幾次三番,收受賄賂,就在前幾日夜裏,還收了一共三萬一千二百兩的銀子,你認還是不認。”
朝奉天向著其中一個內閣大臣說到。
這個丁有權來曆是二朝老臣,有幸站對了隊伍,具體來曆,不足道哉。
隻是到了權利巔峰,卻自甘墮落,晚節不保。
這樣的人千千萬萬,不足道哉。
強大的壓力衝向了這個丁有權,讓他因服用靈藥而紅潤的臉龐瞬間蒼白了起來。
眼睛不住的飄向周文賓,希望他為自己開脫。
周文賓自然不能放任不管,卻是還未開口,卻隻見一道劍氣縱橫,這個丁有權頓時命喪黃泉。
“鐵證如山,還敢狡辯,該死。”
朝奉天收回手指,淡淡說道。
周文賓看傻了,說到:“他……他一句話沒說啊……”
“有區別嗎?我這裏證據充足。難道周太傅要為他開脫?或者你也暗中受賄了?本官倒是想查查你了。”
朝奉天說到,頓時激起了周文賓的激烈抵抗。
“胡說,本太傅清正廉明,怎麽會行如此齷齪之事。朝大人不要胡攪蠻纏,表決吧。”
周文賓說到,內心卻是一陣突突,他知道京城之中是有很多暗哨的,在此之前,他也除掉了很多。
隻是剛才這一看他不知道自己有什麽把柄在朝奉天手裏了。
應該是沒有,不然自己哪還能安穩坐在這。
周文賓安慰自己想到。
隻是且不說他現在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朝奉天這裏也沒有和他繼續糾纏,隻是開始走流程,舉手不同意出兵。
二比二打和,將這幫人趕走,他想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