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臭狗屎
“眼下人就賴在你奶家不走呢？說是頭被打破了，要你奶賠十兩銀子……”餘氏擺手歎氣，這十兩銀子可不是什麽小數目。
自從他們分家出來以後，蘇家老太的兜裏麵根本就沒有銀子進去。不僅如此，蘇發祥可是個花錢的主兒，過年回來一趟，鐵定從蘇家老太那裏摸走了許多銀子。
眼下讓蘇家老太拿出十兩銀子，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餘氏想趕去幫忙，可想起蘇家老太和蘇鳳儀以前對自己的種種，又頓住了腳步，猶豫不前。再說，她不會說話，也不會來事，這家裏麵的錢又都掌在新月手裏麵。
自己就算是過去，也幫不上什麽忙。
倒是塗新月微微愣怔了一下，問道：“這事是奶讓你來找我的？”
“不是。”餘氏搖了搖頭。
眼下蘇家老太和蘇鳳儀都被那媒婆堵在院子裏麵，哪能過來求她幫忙？
餘氏不過是聽著那邊鬧得雞飛狗跳的，心裏麵擔憂。
“既然奶沒來找您，您上趕著做什麽？到時候奶不僅不放在心上，還覺得您廉價倒貼。”塗新月隨手把菜籃子放在院中的桌子上麵，一邊脫鞋一邊道：“菜籃子裏麵有兩個肉燒餅，是相公讓我帶回來給您的，您愛吃韭菜肉餡的，這兩個都是。”
塗新月提起蘇子杭，總算是把餘氏的注意力給轉移了一點。餘氏翻了翻菜籃子，一邊說著兩個破費，不該給她帶吃的，一邊又問塗新月忽然趕到縣城裏麵去，是不是蘇子杭出事了。
這事塗新月早在縣城裏麵的時候，就跟蘇子杭商量好了。
反正事情已經解決，就沒有必要再告訴餘氏，再多此一舉讓對方擔憂了。
塗新月把鞋子拿到一邊去晾著，換上了一雙幹爽的布鞋，笑道：“娘放心吧，相公在書院裏麵讀書能有什麽事情，我就是給他帶了一點吃的，順便瞧瞧他。”
“這就好，過幾日村子裏麵有人要殺豬，我去買一隻豬腳來燉著。”餘氏琢磨著道。
到了插秧的日子，書院裏麵會放兩三天假讓蘇子杭回來，這算一算，似乎也就是這幾日了。
塗新月自然是沒有不答應的。
“你等著，鍋裏麵有熱水，我給你拿熱水泡泡腳。”見塗新月要起來，餘氏連忙起身，正要進廚房呢，卻聽見蘇家大院那邊傳來一聲巨響，像是什麽東西塌了的聲音。
把院子裏麵的兩人，都給嚇了一大跳。
這餘氏的注意力剛剛被顧雲姝給轉移走，聽見這聲音之後，連忙往蘇家大院那邊望去，緊皺眉頭道：“那邊是出了什麽事情了，竟然鬧出這樣的動靜。”
塗新月瞧著餘氏一顆心都飛過去的模樣，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我陪您去瞧瞧吧。”
餘氏性格善良，也軟弱，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從前蘇家老太是怎麽對她，她竟然半點不長著記性，眼下還想著他們。
不過，塗新月要是真的不讓餘氏過去瞧瞧的話，可能餘氏今天晚上就別想睡著了。
她領著餘氏往蘇家大院走去。
走在路上，遠遠的便能夠聽見從不遠處院子裏麵傳來的咒罵聲。塗新月想起今日在麵館掌櫃的那裏聽見的八卦，也能估摸出是個這麽回事。
怕是蘇家老太知道了那雷棲是咋回事，眼下跟媒婆鬧起來了呢！
走到院子門口，果然瞧見蘇家老太扶著院子的裏麵的棗樹，麵紅耳赤的罵道：“到底是誰先不厚道，你心裏麵知道。好你個王媒婆，在我這裏你都敢弄鬼兒，我瞧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吧？今天我打破你的頭，都算是輕的，要是你在耍無賴不走，你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說著，蘇家老太揮起了手中的拐杖。
塗新月過去瞧著蘇家老太欺負餘氏，可一直都是端著架子。
眼下這般如同潑婦罵街一般的，倒是第一次瞧見，可見是真的氣得狠了。
也是，蘇發祥可是蘇家老太的心尖尖，這王媒婆不僅介紹了個寡婦，還是個克夫的寡婦，蘇家老太隻要稍微在心裏麵想一想蘇發祥會出什麽好歹，手中的拐杖便忍不住想要把王媒婆給打死了。
王媒婆也不是個吃素的，捂著自己的額頭，冷笑道：“我給你介紹個克夫的寡婦？你也不瞧瞧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麽東西，能配得上什麽樣的人？這種無賴混混，你讓我給他說親事，哪個正經姑娘敢嫁給他啊？”
王媒婆聲音又尖利又大聲，中氣十足的模樣，倒全然不像是被打破頭了十分嚴重的模樣。塗新月瞧了對方從指縫裏麵露出來的傷口，忍不住哂笑兩聲，不過是青一塊，竟然開口要十兩銀子。
看來，這王媒婆也不是個吃素的主兒。
倒是餘氏瞧見蘇家老太都快氣暈過去了，連忙扶住蘇家老太的書，道：“娘，您別生這麽大的氣，有話好好說，別氣壞了身子。”
“你給我滾開！”蘇家老太一揮手，直接將餘氏給推到了一邊。餘氏踉蹌一下，差點摔倒，堪堪扶住身子還沒反應過來呢，蘇家老太便已經跑上去和王媒婆掐在一起了。
“竟然敢這麽說我兒子，看我不弄死你！”
“我說錯了嗎？你兒子就是個窩囊廢，臭狗屎！村頭的牛屎都比你兒子金貴，還能給莊稼施肥呢，你兒子會什麽，活著是惹人嫌，死了也是晦氣！”
“你個殺千刀的狗雜碎，臭水溝喂大的娘們……”
蘇家老太已經年過六十，王媒婆卻還隻有四十多。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勁兒大的一下子便將蘇家老太掀翻在地。
蘇家老太年紀本來就大了，被這麽一摔，整個人摔得暈暈乎乎的，差點沒當場暈過去。
她握著拐杖，趴在地上，半天反應不過來。餘氏連忙過去把蘇家老太給扶了起來，這一次蘇家老太倒是沒有再將餘氏給推開了，想必也是沒有了推開對方的力氣了。
“娘，你先坐。”餘氏將蘇家老太扶到凳子上麵坐下，眼見王媒婆還要衝過來，連忙擋在了蘇家老太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