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少年行 第三十六章 疑惑
虎子感覺自己身體就像一個破了風的口袋,每過一息身體中的力量和氣血都在消散,而自己想跨出一步但是本來平坦的地麵卻像長滿了尖刀!四周的眾人都在勸阻他不要再走了,雷六和雷虎咬牙切齒想衝上前卻不能上前。
隨著虎子顫抖場地邁出第一步時,四周的呼喊聲小了下來之後是第二步第三步!四周的聲音戛然而止,大家都靜靜的看著在場地上艱難前行的虎子。天地間在此時似乎隻留下了虎子一人,他咬著牙艱難行進著,每踏出一步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
不過短短十米的路程仿佛過了一個世紀!在經過兩次跌倒和多次咳血後,虎子終於走到了雷蕭麵前。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試著攥緊自己顫抖的右手,然而這時他已經到達了自己的極限!失血的暈眩和全身上下的酸痛感,讓他已經無法再握緊自己的雙拳。
雷蕭從開戰至今第一次露出了駭然之色,即使雷虎顯出巨猿變身時,他的表情也沒有絲毫波動。然而在這時雷蕭卻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他目露不解之色“你為什麽這麽執著!”這句話也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不解。
虎子深深的吸了口氣吐了口唾沫“我說過了你敢動她!不想活了?”然後在雷蕭錯愕的表情中虎子一頭撞在了他頭上,隨著一聲清脆的脆響兩個倔強的人同時倒了下來。
感受著兩人的氣息漸漸消失,長老宣布道“此戰雷虎雷蕭二人戰平,兩人獲得參加祭祀的資格!”這時候圍觀的眾人都衝了上去,第一個衝上去的就是雷山。雷山仔細的察看雷虎的傷勢,然而在看到虎子的姿勢時雷山笑了。
“你這小子算你贏了!”雷山無奈的拍了拍躺在地上的虎子。隻見原本已經失去意識的虎子,他的右手還微微舉著仿佛在說我還能再戰。
“舅舅!”隨著一聲呐喊虎子從噩夢中驚醒,此時他發現自己全身被木架固定,整個人被固定在床上。虎子稍微動彈就感覺渾身像是散了架一樣,他不禁痛地倒倒吸了口涼氣。這時雷黎衝了進來連忙扶住了虎子說道“你別動,這次你受傷太重了。”
看見了母親虎子不禁鬆了口氣,他下意識問道“之後舅舅和雷牙的比賽呢?”母親的的動作明顯一頓,她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隻是一再讓虎子靜養。看著母親前後忙碌的背影,虎子最終還是沒有問舅舅到底怎麽樣了。
身負聖體的雷虎恢複的很快,不過兩天的功夫就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同時也被告知自己獲得了祭祀的名額。然而卻沒有人告知舅舅的情況,隻是知道舅舅一個人搬回了自己的房子。
在能下床後雷虎第一時間拄著從長老討來的拐杖,提著從平叔哪討來的酒壺帶著雷六送的肉食準備去看舅舅。一路上路過的族人都對虎子點頭微笑,甚至還有一些遠征部的人邀請他去他們家做客,虎子婉拒後提著酒壺和肉食一瘸一拐的朝著舅舅家走去。
此時天色將暗雷虎來到了雷木所在的木板房,雷虎在庭院內擺上肉食和美酒等待著舅舅的回來。不多時院外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但是聽著腳步聲雷虎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一股不好的感覺縈繞心頭。
院門“咯吱”一聲打開,隻見背著木耙的舅舅走了進來。他看著拄著拐杖站手足無措的虎子不禁笑了“來了,你快坐下吧。”雷木輕輕將木耙放在門後,然後上前把虎子扶上了位置。就像很久之前一樣虎子一樣一言不發,而雷木則是一邊喝酒一邊念叨著部落的趣事。
“前兩天你和遠征隊的雷蕭打平,大家都對你刮目相看明天晚上就要舉行祭祀了。這是你出生以來最重大的事情。”舅舅一邊說著一邊給虎子夾菜,然而他發出一聲歎息“可惜祭祀隻能允許能修煉的族人進去,舅舅不能進去看你了。”
“啪嗒”虎子的眼淚掉到了碗裏落在了桌上,他用手抹了抹淚水卻越抹越多。雷木隻是微微笑著靜靜的等待,直到雷虎好點後雷木才說道“沒事你以前就喜歡耕種,我現在親身體驗感覺確是極好。”
虎子感覺杯中的酒仿佛永遠也喝不完,他胡言亂語說了很多然而卻記不清了。他隻記得舅舅一直坐著默默聽他說話,臉上掛著和過去第一次見麵時一樣無奈的笑容。半夜時雷山找上了門來,他是過來帶爛醉如泥的虎子回家的。
雷山看著麵前腳步虛浮的雷木,看見了門背後的木耙不禁皺了皺眉頭“你對部落的貢獻完全不需要下地耕種,你若是想可以去解剖部幫閑或者在家靜養!你對部落的貢獻已經很大了,現在你身體不行了需要休養!”
雷木咳嗽一聲微微喘著氣,似乎白天的工作已經對他造成了極大的負擔。然而雷木並不在意,他搖了搖頭笑道“沒事我自己的身子我明白,我想在為部落盡一點微薄之力。”雷山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背著虎子離去。
在夜色中雷山一言不發的走著,突然伸手的虎子說話了“舅舅為什麽會氣血盡失!”聲音低沉充滿了殺機。雷山低聲嗬斥了一句“這件事與雷牙無關,你不要多想!”
雷虎低頭呢喃著“舅舅為了部落耗盡了所有的心血,他不應該落的如此下場,不應該啊!”行走中的雷山一言不發隻是前行,他並沒有解答這個問題似乎也沒有辦法解答。
到得家門口虎子艱難的從父親背上下來,他環顧著四周夜色下的部落。虎子張了張口想說什麽卻說不出來,雷山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進入了家中。虎子放下拐杖蹣跚坐在家門口,把自己沉入深深的夜色中。
為什麽舅舅用了半生守護著部落,到頭來卻連失去了氣血也要默默為部落貢獻一份力量呢?部落到底值不值得他拚盡全力,然而想著想著一陣酒勁襲來,他靠著門板便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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