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酒醉
上官婉點頭,麵色也嚴肅起來:“母親仍舊是不願見你,但我們合計著,明日,是父親大人的忌日,母親定會去祭拜,屆時,你便與我們一同去。”
木雪瑩道:“如今,也隻能如此了。姨母,我想知道,外祖父的一病不起,是否與我母親有關?”
“這……”上官婉沒想到木雪瑩會如此直接,一時間有些接不上話。
“姨母,是因為我母親,所以外祖父才生病的,是嗎?”
問得太突然,上官婉更是不知從何答起。
“所以外祖母是覺得,外祖父的死,是母親所為,所以才不願見我,對吧?”木雪瑩聲音平穩,絲毫沒有激動的跡象,但話裏的意思,卻讓上官婉忍不住站了起來,激動地抬起了手,卻遲遲沒有落下。
“母親!”葉知涵立刻站了起來,痕玉也立刻擋在木雪瑩麵前。木雪瑩輕輕將痕玉拉開了,目光依舊平靜如水。
上官婉猶豫了一會,還是顫抖著將手放了下來。
“瑩兒,你……怎麽能這樣想,這可是大逆不道啊。”上官婉一臉痛心道。大長公主是她的母親,對於木雪瑩這樣侮辱自己的母親,而那還是大周的上上輩唯一的公主,是如今在大周最大的輩分,上官婉怎麽也沒想到,木雪瑩居然會這樣揣測自己的祖母。
木雪瑩麵色從未變過,一臉冷靜地道:“姨母,若不是瑩兒以為的這樣,那姨母,可是知道原因?”
上官婉再一次被噎住,眼睛就那樣睜著,看著木雪瑩,那張酷似自己阿姐的臉,那樣平靜卻倔強的反對,恍惚中,上官婉似乎看見了自家溫柔美麗的阿姐。
“母親,您沒事吧?”葉知涵終是上前扶住了上官婉。
一聲母親讓上官婉回到了現實,麵前站著的,依舊是木雪瑩。
“你外祖母的心思,誰也不知道。你這話,在姨母麵前說說便也罷了,日後,莫要再說了。”上官婉歎了口氣,坐了下來。
木雪瑩沒有作聲。從方才上官婉張口卻沒發出聲音的唇形,她看見了兩個字:阿姐!
“瑩姐姐,可是午膳時間了?涵兒有些餓了,不如讓下麵人傳膳吧。”葉知涵笑道。
木雪瑩微微點頭,示意痕玉去傳膳。
用了午膳,又說好了時間,葉知涵便要同上官婉離開。期間,上官婉的情緒一直不太好,葉知涵縱使不知道為什麽,卻也知道,母親的情緒異常絕不是因為瑩姐姐。
“我送你們吧。”木雪瑩笑著,將兩人送到了皇宮門口。
“皇後娘娘,多謝娘娘招待,妾身與涵兒十分歡喜,望娘娘留步。”上官婉柔聲道。
木雪瑩頷首,道:“夫人與妹妹今日能來,本宮榮幸之至,宮中無事,夫人若是不嫌棄,可常來看望本宮。”
上官婉點頭,行了一禮,便與葉知涵轉身離開,一步一步走出宮門,上了馬車。
直到馬車走遠,木雪瑩也隻是站在宮門口望著。
“娘娘,該回去了。”痕玉道。
木雪瑩點頭,扶著痕玉慢慢離開了。
正清樓樓頂上,南宮軒澈的目光,一直不曾從木雪瑩身上移開。
當晚,白芷扮作了木雪瑩的模樣留在了皇宮,而木雪瑩則悄悄離開了皇宮。
“她離開了?”在地牢看見白芷的第一刻,南宮軒澈便知道,那不是木雪瑩。
白芷點頭,道:“娘娘已經出宮去了,知道陛下會過來,所以命白芷留在這裏等候。”
南宮軒澈點頭,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獨自喝酒的慕容蘇,道:“你先下去吧。”隨即走到了慕容蘇對麵坐下,給自己也倒了杯酒。
白芷見狀,立刻退下了。
“陛下這是怎麽了?居然來搶在下的酒喝。”慕容蘇嬉笑道。
南宮軒澈抬眼一看,起身道:“等著。”離開不多時,再出現時,南宮軒澈手中已經提了兩壇酒。
“朕親手釀的,總比你手中的好過百倍。”南宮軒澈說著,打開了一壇酒,給兩人都倒上。
慕容蘇不過一笑,道:“確實是好酒,居然肯讓在下喝到,倒是在下的榮幸。”
“少假惺惺的,朕讓你喝酒,可不是來聽你奉承的。”南宮軒澈看著酒,冷笑道。
慕容蘇挑眉:“陛下不是還稱‘朕’嗎?”
“……”
南宮軒澈端了小碗,道:“你這人不錯,我交你這個朋友。”
慕容蘇也是一笑:“陛下可是有什麽憂愁之事?若是有,不妨說出來,今晚過後,我可以當作什麽都不知道。”
南宮軒澈抬頭看了一眼慕容蘇,似笑非笑道:“那麽慕容公子喝酒,又是所謂何事?”
慕容蘇頓了頓,隨即大笑起來,又是猛的喝酒,南宮軒澈隻是微笑著,一碗一碗的喝著。
兩人什麽都沒說,但彼此的心思,卻都已經懂了。而男人,往往坐下來喝個酒,便什麽事都沒有了,就好像他們二人。
喝完了兩壇酒,白芷下來查看時,發現兩人都已經喝的昏昏沉沉,南宮軒澈走路也走著彎彎曲曲。見狀,白芷便立刻去乾清宮找了江言過來,讓他將南宮軒澈扶回去。
“小丫頭,我真的,真的很愛你,可不可以,不要離開我……”
江言先將慕容蘇扛去睡覺,又將南宮軒澈扛回去,不過才走幾步,南宮軒澈便喃喃地說出了這句話。
白芷與江言都聽見了,身形微微一頓。江言看了一眼白芷,他認不出這個是不是木雪瑩,隻以為是夫人本尊在這裏,隻得笑了笑,然後加快了速度,消失在了地牢深處。
看了一眼桌邊的酒壇,白芷微微搖頭,隨即也離開了。被扶到床上睡著的慕容蘇慢慢睜開了眼眸,酒醉之色慢慢消散,恢複了一片清明。
另一邊的南宮軒澈,在踏出椒房殿的地牢時,便已恢複了正色,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主子,你……”江言欲言又止。
南宮軒澈睨了他一眼:“管好你的嘴。”
“是。”江言立刻閉上了嘴。
第二日,木雪瑩按照約定到了落陽山的半山腰處,徑直跪了下來,良久沒有說話。
她的外祖父上官銘,曾經的南侯,便是埋在了那裏。
清晨,上官婉就帶著葉知涵到報國寺上香,然木住持早已等在了那裏。
“阿彌陀佛,施主別來無恙?”然木住持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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