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六章 思慮不周(二)
木雪瑩挑眉看了他一眼,道:“是他找了你?”
“自然。你覺得我會問他?”南宮軒澈反問道。
木雪瑩思忖著現下慕容蘇追趕不上白紫凝,掩去眸中暗色,這才點頭道:“你安排吧,我便不管了,隻要他按照盟約來,我也就無所謂。”她想問的,其實是,這兩人,什麽時候這樣相熟,一句話,便信了對方。
南宮軒澈點頭,沒有再說話,對著空氣叫了一聲:“江言。”
“屬下在。”
“去安排。”“是。”
待江言離開後,木雪瑩也沒說話,南宮軒澈也沉默著,一時間,空氣變得有些壓抑。
白芷和丁公公都眼觀鼻鼻觀心,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明天我要離開,不,今晚送他出城,我便也暫時不回來了。”木雪瑩冷聲道。
南宮軒澈沒有立即回答,眸中透露著危險,空氣因為木雪瑩這句話,更是低了幾度。
“你們先出去。”南宮軒澈沉著聲道。
“不用,沒什麽需要瞞著的。”木雪瑩冷聲道,語氣淡淡的,說不上生氣,但卻還是給人一種生氣的感覺。
白芷與丁公公本想退下,此刻卻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得站在原地僵著。
“都下去!”南宮軒澈冷眼似利箭般向兩人射過來。
“誰敢!”冷眼看著南宮軒澈,木雪瑩將手中的茶水輕輕往桌上一放,聲音雖輕,可氣勢卻絲毫不弱。
南宮軒澈將視線落回木雪瑩臉上,兩人的視線交匯。不多時,南宮軒澈盯著木雪瑩的臉,冷硬的聲音從口中吐出:“轉過去!”
白芷與丁公公作為無辜受害者,看著木雪瑩沒有反對,便立刻轉身背對著兩人。
看著木雪瑩,到底輕歎了口氣,對著木雪瑩放軟語氣,哄道:“好,今晚就離開,都隨你,在外麵,想待多久都行,隻是,別生我氣了,好嗎?”
木雪瑩還是冷著臉不看他:“我要晚些時間再回來。”
“好,都依你,別生氣了,好嗎?”南宮軒澈走到木雪瑩麵前,直接蹲了下來,握住木雪瑩的纖纖玉手,眼中帶著期盼。
木雪瑩還是冷冷清清的,別過頭不看他,聲音帶著些許刻意:“你已經不是第一次騙我了。”
南宮軒澈眼神微暗,隨即溫柔地笑道:“瑩兒,我沒有,方才,隻是不想你這麽早,就離開我,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你受傷,你懂我的。”
“還是不說真話嗎?”木雪瑩眼神終是看向南宮軒澈,眼神淡淡的,似是利劍,不帶一絲感情,仿佛突然之間,她就喪失了屬於人的情緒。
這樣的目光,令南宮軒澈心中刺痛不已,起身抱住了木雪瑩,道:“是我不好,是我占有欲強,我不想你受傷,也受不了看不見你的如水思念,你知道的,我舍不得放開你,也舍不得看你總是為他人操心,卻唯獨對我,這樣輕鬆說走就走,一點留戀也沒有,瑩兒,你當真好狠的心。”
聽見他到底說了心裏話,木雪瑩看向一旁兩人,道:“你們兩個出去吧。”
兩人如蒙大赦,立刻從房間消失了。
“小丫頭,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南宮軒澈此刻,小心翼翼,生怕木雪瑩一個轉身,便再也不理他,一個離宮,便再也不回來了。
“阿澈,我不會離開你,你是知道的。”木雪瑩緩了聲音,道。
“不,我不知道。”南宮軒澈出聲打斷。
“我隻知道,那麽多人都可以代替你,留在這裏,你隨時都可以出去,甚至,再也不回來。”南宮軒澈喃喃道,他也是人,他也會害怕,。之前發現,這麽多人可以扮演木雪瑩的角色,扮演梅玉的角色,他還不甚在意。直到在月池下,他差一點,便將那人,認成了木雪瑩,甚至,還差一點……
想到這裏,他便心有餘悸,不敢再想,看著木雪瑩明媚熟悉的臉龐,嗅著屬於她的芳香,南宮軒澈的心才稍稍安穩些。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小丫頭知道,而他,也不會讓小丫頭離開他。
木雪瑩心中驚駭,是因為自己厭惡了宮中束縛,向往自由,所以這個手握政權,這樣自信的人,如今像個失了心愛物什的孩子,就隻因擔心自己會一去不複返。
“阿澈,你記得嗎?你說過,我永遠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我是你的,也隻會是你的。”木雪瑩道,心中不知作何感受。
“你同其他的都不一樣,你是獨一無二的。但你的心裏,不止有我,我也不可能將你永遠束縛著,我隻是,忍受不了你隨時都會離開我,忍不了隨時可能失去你的感覺。答應我,不要離開我,我隻想做你心裏,最重要,最獨一無二的那個人。”南宮軒澈道,帶著低低的祈求,將頭埋至木雪瑩的發間。
木雪瑩想要找到理由反駁,卻發現,南宮軒澈說的,無一不是事實,也許有一天,她愛上了江湖,勝過了眼前這個男人,就真的不會再回來了。而對於旁人,總是她在答應別人,為別人考慮,南宮軒澈,永遠都被她放在一角。
想到自己與南宮軒澈的日後,木雪瑩閉了閉眼,做了決定,緩緩抱住南宮軒澈,輕聲道:“阿澈,我不是故意的,你放心,我不會離開,即便離開,我也一定告訴你,也一定會回來,你也要信我,好嗎?”
“好。”南宮軒澈悶悶地應了一句,卻抱著木雪瑩不肯撒手。
直到傍晚,白露白芷一同敲了房門:“娘娘,陛下,晚膳已經備好,不知什麽時候傳膳?”
“上菜吧,本宮與陛下這就過來。”
“是。”
“好了,還在吃醋嗎?”木雪瑩含笑道。
“走吧。”南宮軒澈瞬間站了起來整理衣袍,聲音帶著淡淡威嚴。
木雪瑩勾唇笑了笑,也站了起來,兩人攜手同行,木雪瑩紅撲撲的臉蛋帶著笑,散發無限的光彩,稍有人注意,便會以為,兩人方才在寢宮待了那般久,定是做了晚上才會做的事情,但稍有經驗的嬤嬤或是懂些門道的,又不會那般想事。
“痕玉呢?”木雪瑩含笑問道,不自覺柔了臉龐。
“方才瞧見她去廚房了。”白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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