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知難而退
到了椒房殿。
木雪瑩方才見了司馬倩,偽裝的病弱模樣還未去除,此刻聽宮人來報說南宮軒澈與趙芹來了,當下又躺在床上蓋了被子。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趙芹進了寢殿,便要行禮。
“不必了,姐姐坐吧,姐姐的身子可好些了?”木雪瑩的臉色也微微蒼白。
“自是好多了,不知皇後娘娘身體如何?”趙芹道。
南宮軒澈走到木雪瑩身邊,直接在床上坐下,悉心摸了摸木雪瑩的額頭,又伸手握住木雪瑩在被子中的手,問一旁的白芷:“娘娘方才下床了?”
“回陛下,方才娘娘想出殿門,但聽著陛下來了,便又躺回來了。”白芷道。
木雪瑩忍不住嘴硬道:“沒有,臣妾隻是想出去透透氣罷了。”
南宮軒澈微微搖頭,將被子蓋嚴實了些。
“白芷,日後,不得讓皇後著涼,違者,拿你試問。”南宮軒澈道。
“是,白芷遵命。”
一時間,趙芹就這樣愣愣地看著兩人互動。她似乎才明白,所謂傳言帝後不合是真,但也隻是脾氣不合,這陛下對皇後,是真心喜歡,所以才會千裏迢迢去木國求來。
南宮軒澈做好這些後,便走到大殿另外一側去批閱奏折。
“芹妃姐姐?芹妃姐姐?”
“皇後娘娘。”趙芹晃了神,隨即道,“近日恢複得可還好?”
“其實早便大好了,隻是不讓我下床罷了。”木雪瑩笑道。
趙芹微微點頭,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要過來,看這兩人的恩愛場麵嗎?
“如今早便可以下床了。”木雪瑩說著,便要下床,白芷立刻阻止:“娘娘,您想做什麽?”
南宮軒澈聞言立刻抬起頭來,木雪瑩不禁給了白芷一個白眼。
“皇後想做什麽?朕可以代勞。”
“不,不必了,臣妾隻是看見芹妃姐姐,想到了琵琶,便想去拿琵琶來與姐姐一敘。”木雪瑩說道,帶了幾分傲嬌。
南宮軒澈給了白芷一個眼色,後者立刻去拿了琵琶來。
琵琶拿來了,卻並非是給木雪瑩,而是直接被南宮軒澈拿在了手裏。
“芹妃,皇後大病未愈,朕替她彈奏一曲。”
“謝陛下。”趙芹起身行了一禮。
木雪瑩倒還沒想過南宮軒澈這樣的還會彈琵琶,要知道,琵琶更加適合女子,對於南宮軒澈這樣日常習武的男子,難度不是一般的高。
但隨後,南宮軒澈調好音,指尖開始緩緩舞動,美妙的音樂響了起來,是木雪瑩所作的雪雲散,雖比不得木雪瑩,或是之前南宮軒澈在擂台用古琴時的動聽,但比其他人,卻是好許多。
趙芹偏頭看了一眼南宮軒澈,他拿起琵琶,並不似女子那般嬌弱,卻自帶一種美感,趙芹不動聲色將目光移開了,看著手中的茶盞,她可沒忘記,皇後是一個容不得人的人。
木雪瑩看著趙芹的神色,卻是沒有多說,給了白芷一個眼神,白芷會意,將寒玉簫遞給木雪瑩。
很快,簫聲便融入了琵琶中,兩者相得益彰,不會顯得簫聲突兀,也不會覺得琵琶略遜一籌。
趙芹看著手中的茶盞,心神微微一顫,隨即又若無其事地抬頭,看了看兩人。隻覺得兩人,是那樣的般配,般配到,令她難以介入,幾乎有種,還未戰,便敗了的失落感。兩人合奏得天衣無縫,卻又顯得那樣刺眼,令她忍不住想要發狂。
這樣舉世無雙的男子,憑什麽,憑什麽木雪瑩可以得到,她趙芹卻不能,她已經在這深宮之中陪著陛下八年了,雖不是最早談妥的,可她卻是最早被送進宮的,為什麽如今陪在陛下身邊的卻不是她?
陛下是一國天子,連尋常官宦人家都會有三妻四妾,木雪瑩這個聯姻公主,明明不愛陛下,可她為什麽還是要將陛下緊緊束縛在身邊,連個宮妃都不允許他靠近,是占有嗎?這樣的占有,真的是令人好生嫉妒。
趙芹心裏的不平與嫉妒,如同藤蔓一般瘋狂地生長,她低著頭,將自己的不甘隱藏得很好,再抬頭時,又是平和的微笑。
她似乎忘了,即便木雪瑩不來周國,不做皇後,南宮軒澈也不可能碰後宮這些人一下。
一曲畢。南宮軒澈立刻斥道:“不是說了讓你別勞累,怎麽不聽。”
木雪瑩卻是傲嬌地揚起頭,看向南宮軒澈道:“臣妾就是聽得心癢癢,所以就想與陛下合奏,陛下不讓?”
南宮軒澈命人將琵琶拿了下去,溫和語氣道:“你如今的情況還未痊愈,若是大好了,自然是要常與朕合奏。”
木雪瑩微微一笑,看向趙芹,道:“芹妃姐姐,不如留在這裏用午膳,如此往複也很是辛苦。”
“多謝娘娘美意,臣妾還想去看望太後娘娘,便不打擾了。”知道木雪瑩是趕她走了,眼下也不是與她撕破臉的時候,趙芹便立刻站了起來,對著兩人行禮離開。
看著趙芹消失在視線裏,木雪瑩下了床,想到右相夫人,那樣有男子的傲骨與胸襟,再想著趙芹,忍不住歎了口氣。
“怎麽了?”南宮軒澈起身,將狐裘披在木雪瑩身上,替她暖手,“白芷,準備午膳,朕與皇後,就在這裏用便可。”
“是。”白芷應聲退下。
“我隻希望,芹妃不要做傻事。”木雪瑩方才的所為,無非是想要告訴趙芹,她與南宮軒澈是兩情相悅,這樣的感情,必然容不得第三人插足。趙芹是懂這個道理的,不然也不會與世無爭那麽多年。
木雪瑩希望,趙芹這樣通透的人,看明白了,可以知難而退,看在右相趙夫人的麵子上,她可以不予計較,日後送趙芹出宮,給她安排好後路。
南宮軒澈抱著木雪瑩,沒有說話。
木雪瑩算對了趙芹的所有,包括趙芹對南宮軒澈動了心思,可卻偏偏算漏了,一個陷入愛情的女人,一個心存嫉妒的女人,有多麽的瘋狂,瘋狂到,甚至喪失了理智。
“娘娘,不好了。”痕玉突然滿臉苦澀,急匆匆進來,禮也來不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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