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遊山玩水
按照約定見麵之際,江易一眼便瞧出了痕玉那雙哭的跟兔子一般的紅腫的眸子。
“痕玉,你……”江易愣了愣,道,“傷著眼睛了?”
木雪瑩微微有些不自然,痕玉臉色也有些尷尬。
“沒有,公子,小姐,我們還是走吧。”痕玉勉強笑了笑。
南宮軒澈看了一眼木雪瑩,淡淡點頭,很自然地牽住了木雪瑩的手,走到了不遠處的馬匹前率先上了馬,隨即又向木雪瑩伸出了手。
木雪瑩本想自行上馬,但餘光瞥見隻有三匹馬,不由得暗道一聲老狐狸,但痕玉一個黃花大閨女,與男子同騎一匹馬著實不妥。
木雪瑩看了一眼南宮軒澈,還是伸手抓住南宮軒澈,被南宮軒澈一帶,便坐到了馬背上,背靠著南宮軒澈溫暖寬大的胸膛,木雪瑩沒有受過這樣的保護,到底有些不適。
強行忽略掉不適,木雪瑩偏頭看向痕玉:“上馬吧,我們時間還有些緊迫。”
痕玉剛抬頭與木雪瑩對視,不過才點頭,南宮軒澈便駕著馬如脫韁一般行去。
痕玉微不可察的劃過一抹哀思,望著遠去的身影,沒有動彈。
“痕玉姑娘,我們走吧。”江易看不太懂痕玉此刻的心思,以為她是擔心找不到路,便又出聲提醒道,“你放心,我知道路,這些日子,主子也忙,沒有時間與夫人好好相處,所以,這些時間便留給他們吧。”
痕玉茫然地點點頭,不舍的收回目光,隨即上了馬,也跟著駕馬而去。
因著南宮軒澈一早便提醒過,所以,江易帶著痕玉走了另外一條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木雪瑩有些不悅,這人,霸道得很,總是不和她商量。過了一個時辰,兩人並未追上他們,木雪瑩便知,自己是又被這人騙了。
她本來還想著,趁著時間,多交給痕玉一些為人處世的方法手段,再陪著她一同去了見女衛,讓痕玉可以毫無顧忌的打開心扉接受女衛。她看的出來,痕玉對於要永遠離開自己身邊伺候,有著很強的心結。
“瑩兒,我沒什麽時間陪你,趁著這幾天,我偷得半日閑,便陪你玩樂幾天,也算是前些日子的補償,你覺得可好?”南宮軒澈雙手環住木雪瑩,低聲道。
南宮軒澈這樣說,木雪瑩倒是真的不好說什麽拒絕的話,這些日子南宮軒澈已經很累了,卻還是如此在意於她的感受,如今南宮軒澈如此說,便已經將話說得清楚,出來這幾日,多半是兩人遊山玩水的日子,而非把重心放在那些女衛身上。
“那群女衛,還是去見見吧,到底交給我,也得讓她們見見主子不是?”木雪瑩沉默半晌,出聲道。
對於木雪瑩的心思,南宮軒澈已經猜得半透,可他卻不讚同木雪瑩這樣的行事,低聲勸道:“瑩兒,我知你擔心痕玉不能使那群女衛認同,你也早已習慣於自己一個人,將所有困難都扛在自己肩上。”
“但痕玉,生活在你的羽翼下,永遠學不會成長,即便你這次幫她收服了女衛,可你走後,那些人卻未必真的屈服於痕玉。”
“可是痕玉她,從未試過收服人心。”木雪瑩自知是自己將痕玉保護得太好了,可她,不過是想保護痕玉的天性罷了。
“瑩兒,她總是要離開你,你不可能保護她一輩子。再者,你得相信,她是你的人,她一定,會收服那些人為她所用。”南宮軒澈看人的眼光很準,痕玉這樣忠心且聰明的性子,若是稍加磨煉,定是一個強力的臂膀,如今的痕玉留在木雪瑩身邊,還真是埋沒了她本身的光澤。
木雪瑩眉頭緊鎖,抿唇不語。
南宮軒澈也不再出聲,他相信,他的瑩兒這樣聰慧,這種事情,看得應當比他還透徹才是。
木雪瑩想到了從前,因著痕玉性子跳脫,瑾月穩重,所以自己總是將複雜的事情交給瑾月,對於痕玉,自己與瑾月都是選取的包容保護的方法,隻是想著,身邊難得一個這樣性情的人,自然不應當被摧毀。
痕玉本身天賦異稟,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淩厲的功夫,但在木雪瑩與瑾月的刻意保護下,她雖知些實事,可她骨子裏的性子卻沒變。
若不是自己,痕玉如此頭腦,怎會是區區一個侍女,縱使在玉閣身份尊貴,可終究不過侍女的身份。
木雪瑩隻覺得心緒複雜,一時感慨萬千,她曾經在西燕時,還曾說過自己與南宮軒澈的區別,甚至還在暗示,讓南宮軒澈對屬下好一些,可如今想來,竟是她太過自以為是了。
南宮軒澈收服人心,卻也能看到發展每個人的所長,而自己,卻是無形之中將他們本該有的天賦折斷了可能。
“阿澈,沒想到,竟還是我錯了。”木雪瑩喃喃道。
與南宮軒澈明暗較量幾次,都是她落了下乘。而這次,是她第一次心甘情願承認自己輸了。
“無關輸贏,瑩兒,隻要你知道,我不會傷害於你,便可。”南宮軒澈拉著韁繩的時候手收緊了些,也叫木雪瑩不得不放鬆身體,靠在他身上。
“我知你不會傷我,有你在,我也很心安。隻是,你也要答應我,無論何時,你也不許傷你自己。”聽見南宮軒澈如此說,木雪瑩很自然回了一句,她不相信,南宮軒澈會傷害自己,可她還是關心南宮軒澈,故而,即使也隻是一句廢話,也依舊忍不住說了。
南宮軒澈眼眸中閃過一絲波動,頓了頓,道:“好,我答應你。”聲音中帶著些許誓言般的保證。
木雪瑩並未想到,自己不過臨時起意的一句話,竟是南宮軒澈灰暗日子裏,唯一的一點星光。
“瑩兒,我們出來,便什麽事都不想,就這樣自由自在的玩幾天,你覺得可好?”南宮軒澈喊道,馬兒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好。”木雪瑩偏頭微微一笑,隻刹那間,世間萬物都為之失了顏色。
一路上,兩人挑著人少的地方去,一直遊山玩水,彈琴合音,吟詩作對,暢談大事,倒是別有一番滋味,進宮的壓抑,也在無形之中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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