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重說一遍
“楚先生，這裏是醫院。”院長為難的插話道，“病人需要靜養的環境，所以……”
“抱歉。”
楚摯寒明白院長不好意思說出來的話，對帕森使了個眼色，帕森會意，便扭著鳳芸向外走去。
鳳芸卻不管這些，她的聲音不僅沒有絲毫收斂，反而有越來越撒潑的勁兒，“楚摯寒，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你對所有的人都可以做到通情達理，禮貌客氣，為什麽到我這兒就行不通了呢？”
“通情達理，鳳芸，我也想對你通情達理，可是你值得嗎？”
她怔了怔，隨即嗆聲反問，“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怎麽不值得，我從小就喜愛與你有什麽錯，錯的明明是你，以前無視我忽略我拒絕我也就算了，還弄回來這麽一個女人來惡心我，我哪裏不如她，況且我們還有一起長大的情分，楚摯寒，你的心是什麽做的，怎麽就忍心為一個外人踐踏我的心意。”
心意？
什麽心意？
楚摯寒聽到這裏，冷笑連連，“你的十八歲成人禮，竟然在生日會上對所有人宣布，非我不嫁，而這種不管對方是否願意，隻要你喜歡就沒有拒絕餘地的霸道，這就是你的心意？”
如果不是念在她所說的一起長大的情分上，他早就把她從楚家清出去了，又怎會容忍他繼續在身邊纏繞多年。
至於沈蘊瀟，他承認最開始簽協議的時候，他確實沒有其他的想法，隻希望他能做好別墅裏的鎮宅神獸，擋住鳳芸的癡纏爛打。
可是到後來，他才發現，自己竟然慢慢地在這個女人身上淪陷了，那些曾經讓他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和難以融化的冰冷，全都在沈蘊瀟身上化為烏有。
楚摯寒開始離不開她，放不下她，而這邊對沈蘊瀟這種充滿了矛盾的感情越加深一步，對鳳芸的霸道就多厭惡一分。
他冷冷的最後看了鳳芸一眼，“本來我是想給你留最後的體麵的，但是現在看來大可不必，你說的對，我沒有人證物證證明這件事是你所為，就沒有辦法，讓你現在就接受法律的製裁。不過，你逃得過公家的審判，卻逃不過我的懲罰，從明天開始我會取消你在楚氏集團的全部股份，並公開聲明，你不再是楚家的養女，今後也不許你再以楚家人的身份做任何事。”
這是決定，不是商量，也不是警告，楚摯寒連再看她一眼都是不願，揮了揮手示意帕森趕緊帶她出去。
不！不行！
鳳芸真的害怕了，她想由著性子鬧下去，不過，也是想通過這種特殊的方式多得楚摯寒的一點關心罷了。
可是劇本不應該是這麽寫的啊，他看到一起長大的妹妹成了這麽喪心病狂的瘋子，難道不是應該坐下來跟他好好談一談的嗎？難道不是應該怕他墜入魔道，觸犯法律底線，而心疼的苦苦相勸嗎？
長兄如父不是麽，就算沒有愛情，對妹妹的心疼總該有的吧，可是現在眼看著麵前的男人決絕地轉過身，最後一絲顏麵，也不再給她留下，帕森拖她走的腳步也鏗鏘有力，哪裏還有半分對楚家人的顧忌。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不願承認也不得不承認，楚摯寒玩兒真的，是真的要徹底的放逐她。
從現在這一刻開始，她是生是死，是走正道還是走邪道，在與他楚摯寒，乃至整個楚家無關。
“楚摯寒你不能這麽對我！我是楚家的恩人！恩人！”
“帕森，愣著幹什麽，把她嘴給我堵上，趕出去。”
沈蘊瀟從CT掃描機裏出來的時候，隻聽到了鳳芸的幾聲嗚咽，再就是站在門口的那個男人的黑臉。
“怎麽了？”
她的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拉回了他的神思，“你怎麽她了？”
“當然是幫你報仇出氣。”
“切。”沈蘊瀟故作不在意，她開玩笑道，“報仇這種事，假托他人之手有什麽意思，必須得是自己殺回來才算是解氣，算是本事呢，除非是我死了，不然才不用你來。”
“閉嘴！”
楚摯寒的語氣徒然淩厲，沒有了玩笑的輕鬆，“我告訴你沈蘊瀟，以後那個字什麽時候都不許說聽見沒有。”
哪個字？沈蘊瀟稍微想了想，哦，他說的是死字麽。
她並不以為意的繼續玩笑道，“嗨，楚總怎麽還信這些，我從來不相信詛咒能害死人，不然的話我恐怕早都死好幾百遍了，還能活的好好的？唔唔唔”
她的嘴巴被牢牢的堵住了，沈蘊瀟的瞳孔因為突然的緊張而驟然放大，她看著麵前這張因為貼的太近反而模糊的帥臉，感受著他噴薄而出的鼻息。
急促而炙熱，是真的生氣了。
“還說，還敢說。”楚摯寒確實是沒有這些忌諱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沈蘊瀟的看淡生死讓他緊張的要命。
他一隻手捂著沈蘊瀟的嘴，另一隻手骨節分明的食指點在她的鼻尖上，一字一頓的‘警告’她道，“我警告你沈蘊瀟，我不允許你出事，你也沒有出事的權利，如果你敢半路出點什麽意外離開我身邊的話，我這一輩子都不原諒你，絕不。”
一輩子。
這是他第一次使用這個詞。
這個對生命的量級概念讓沈蘊瀟聽的有些怔忪，她飛機失事的時候，感覺一輩子真的太短了，什麽都沒來得及做，就草草的翻了篇，不過反過頭來看，除了那一手的寶貝古董之外，還真的沒有什麽舍不下的人。
現在卻不同了，如果她現在閉上眼睛，卻有了對麵前這個男人的羈絆，她會想念，會不甘。
可是他的一輩子那麽長，會遇到更多的人，比如今後的楚太太，那才是真正能夠陪伴他一聲的人不是麽，到時候就算是胡說八道了，原不原諒，還有那麽重要了嗎。
“胡思亂想什麽呢，我說的話你聽見了沒有！”
男人手上的力道讓她回過神來，暫時從那不切實際的幻想中醒轉，沈蘊瀟不知道此時該如何回應，但下意識牽引著她，也不知是哪裏著了魔，竟然看著楚摯寒嚴肅認真的臉色，怔怔的點了點頭。
“唔唔唔唔。”
她分明是說了一句話，但是透過楚摯寒的手掌傳出來，就隻剩這麽一句有調沒詞的唔唔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