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瓊獅與先生
白無瑕,如玉作,實際上卻並不是一塊真正的玉石,躺在我手心裏的,正是那枚鴿子蛋“玉珠”,也是我昨晚的主要目標。
在認真觀察之後,我發現這原來竟是一顆異獸內丹!
所謂異獸內丹,即指的是高等級或血脈與眾不同的異獸體內所凝結出的丹丸,同中國古代的妖怪內丹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養魂木盒裏已經融入我心髒的魂珠也是以十級魔蛛後的內丹作為容器而形成的。
這顆異獸內丹明顯不到十級,我推斷大概六七級的樣子,關鍵是它和死去魔蛛後的內丹大有不同,因為它,是一顆活內丹!
也就是,此時我正拿著一隻最起碼六級的強大異獸的重要內丹。穆白曾提起過曆峰的職業是馴獸師,等級為七級,那麽由此不難推斷這枚內丹很有可能就是曆峰的一隻契約獸的,而曆峰讓它吐出內丹來是為了協助封印不穩定的羅刹。
如果我按照穆白的吩咐,殺死內丹中的異獸精魄,那麽身為主人的曆峰必然會受到嚴重的牽連,但我對曆峰可沒什麽好心慈手軟的,畢竟他是我肉身的殺父仇人!
當即放出惡靈幡,無眼夢魘還在消化昨晚肚裏的貨,惡靈幡卻是真正的索取無度,大抵是因為它要養活的不是個體,而是數量日漸龐大的一大家子吧。
這時候的惡靈幡也已經模樣大變,魂骨愈發晶瑩,四十餘隻惡鬼於魂幡上擁擁擠擠,密密麻麻,個個仿佛再一用力就可以掙脫出來似的!
我有點把持不住,賜之力注入其中隻喚出十幾隻惡靈,便輕輕鬆鬆地將那內丹中的精魄給吞吃了,而那精魄略微反抗間,我瞧見一隻玉獅在打滾,耳邊似乎還隱約聽見了獅子的怒吼!
“瓊師園,瓊獅!”我猛然間記起了一種異獸,它是自稀有的玉石中所孕育而成,連食物也同是玉石,通體似美玉,眼瞳如雄獅,所以人們把它稱作瓊獅!
“沒想到這曆峰也是有幾分機緣的人,竟能契約到一頭瓊獅,此異獸生來便刀槍不入,力大無窮,會神通,成長起來絕對是主人的一大助力啊!”
如此一來,我越發搞不明白曆峰為什麽要讓瓊獅吐出內丹,他明明可以直接派瓊獅的本體守著羅刹符,這可比一顆活內丹要更為有效,而且他真那樣做了的話,估計我肯定是幹不過那頭瓊獅的,也自然不可能如此輕易地就殺死了瓊獅精魄。
精魄一亡,曆峰手底下那頭瓊獅即便不死也得實力狂跌,並且一定會靈智全失,我們俗稱之為“失了智”!
“嘿嘿!”一想到曆峰感應到瓊獅精魄出事的那副便秘嘴臉,我就忍不住笑出聲來,收起又強了一分的惡靈幡,把失去精魄的瓊獅內丹收好準備留給胡藥師當藥材,我收斂心神,迎接起我的三級賜!
三級賜,還是一道密法,而且竟然還是有星級的:半星級煉血化精術!
由於半星相當於五級水準,而一星那就是十級寶物,因此星級物品或密法還是不多見的,我之前見過虎九的半星寒光劍,確實是把不可多得的好劍,連那老龜的防都能破的了。
還有就是半星獸血丸了,聽胡藥師透露,此藥丸光藥引就得是最低五級異獸的精血,可想而知其材料稀缺,不過一次性可煉幾十粒,算是一種即難得又一般的半星物品。
“煉血化精術,跟精血養鬼術是成套的邪門歪道,看來我是非往大魔頭的方向發展不可了!”感慨之餘,我也頗喜這半星級煉血化精術的效果,可煉化不超過五級的異獸精血來強化自己的肉身與氣血,是正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最近惡靈幡成長過快,我感覺自己禦使起來有些吃力,而且還會輕微地受到惡靈們的影響,殺欲膨脹,這於我而言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咚咚!”我正參悟新得密法,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吧!”本以為是魚來給我送飯了,誰知走進來的卻是胡杏兒,手臂挎著個竹籃。
“怎麽是你?魚呢?”我隨意問道。
胡杏兒將食物放在桌上,一邊輕笑道:“幹嘛,難道不歡迎我嗎?魚有些受涼,我讓她多休息一會兒。”
我們一起吃起早飯,胡杏兒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我沒穿上衣,因為強者才不會受氣的影響。
“楊名,才一晚上不見,你好像變帥了許多!”胡杏兒眼神裏充滿了好奇。
“你可別取笑我,帥字從來就和我沾不上邊,連上輩子都一樣!”我的氣質是有所變化,升級加魂珠的改造,雖然不上脫胎換骨,但也絕對是煥然一新!
胡杏兒也不不計較,又道:“你老是提起上輩子,上輩子早已逝了,哪怕諸相紛呈也隻不過虛幻,我還是更喜歡想下一世,希望那時我可以成為一個賜之人,然後再重新遇見你!”
撩就撩,還握住我的一隻手,我盯著胡杏兒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見了自己,也同樣看見了她倔強的心靈!
我勸道:“不用期待來世,等我走出有月村再回到這裏的時候,你也許就能如願以償了。”
“嗬!”胡杏兒嬌笑,掩嘴道:“我聽魚起過你的誌向,真的心比高!可是等你變的如同仙神一般厲害,要過多久?我想我們這些凡人,恐怕是怎麽等也等不起的。”
“我升三級了。”我平靜地開口,卻是把胡杏兒的筷子給驚掉了,她立馬彎腰去撿,起身時像是累著了,胸口起伏,峰巒波動。
“什麽時候的事?你一個人完成的任務嗎?”胡杏兒由驚入喜,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嗯!”隻用這一個字,就掩蓋了昨夜的驚魂凶險,我繼續吃東西。
許乖這個人奸一死,再憑我如今的實力,已經用不著一直待在大春的保護之下,於是我提議到村子裏去走走,順便看看曆家人對許乖失蹤的反應。
今早雪下的更大,家家房簷都有冰棱,而為了掩人耳目,我特意將自己裹成一個粽子,胡杏兒則是披了一件狐裘,腰間還束一銀線以襯出腰細來,她手裏還捧著兩塊貝殼,夾在中間的膏狀物不知為何物?
胡杏兒總是能夠敏銳地捕捉到我的目光,不等我問她便主動介紹道:“潤膚藥膏,是年輕時爹爹為我娘專門調製發明的,村長的十九夫人原是我一閨中密友,我正好順路去看望她一下。”
我點了點頭,卻在心裏暗罵曆峰狗賊,五十多歲還開後宮開到自己女兒輩中,活該你老婆跟一個糟老頭子來綠你!
路上,我假裝不經意地問道:“你知道曆峰最寵他哪幾個女人嗎?”
“大夫人是村長的第一個伴侶,據是他兒時的青梅竹馬,隻可憐紅顏薄命,早早就去世了,連留下的長子也夭折於一場獸襲之中!”
那估計都是三十幾年前的舊事了,胡杏兒所知道的也隻是傳聞,她接著又道:“除了大夫人,村長最喜歡的無疑是三夫人。”
“哦,她很漂亮嗎?”我原以為是曆峰老婆太多翻不贏牌子,這才逼的三夫人一支紅杏出牆來,沒想到竟是那女人水性楊花,貪得無厭!
“那倒不是,隻是三夫人是村長所有伴侶當中唯一一個賜夫人,而且據等級還不低。”胡杏兒回答時,神情還頗為易動,絲毫不掩飾其對於“賜夫人”的向往。
也是賜之人,難怪如此膽大包,肆意妄為,和那南老雪地花叢,一般人還真吃不消這種玩法!
著著,就來到一家門前,我看見院子裏有個青衫背影在掃雪,仔細一回想才發現那人正是村育大屋教書的,並豪言“為師”的郭先生。
望著那道背影的超然風姿,我頓時生起一股拜訪的衝動,也不敲門,而是直接跨步進去,一麵高聲問道:“郭先生何故掃雪?這雪過兩便會融化成水,滋養土地,你這不是多此一舉嘛!”
“楊名!你幹嘛打擾先生!”胡杏兒追著我的腳步,語氣責怪,還不忘給郭先生道歉:“郭先生,他並非有意冒犯,還請您千萬不要見怪!”
郭先生轉過身來,大眾臉,長發披肩,笑容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