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北山出事
蕭長亭緊急召集了朝中大臣。
護國公說:“今年北山的大雪,說它百年一遇也不為過。如今大雪封山,人畜難進,別說送糧草的馬車了,就連我們人的雙腿都難踏進半步。”
洛清想起那些被困下的人,就覺著心疼:“難道就這樣算了嗎?”
林佑血氣方剛,攥緊拳頭道:“自然不能就這樣算了!那可是關乎著將近一千人的雪災啊!我們絕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你說的倒是輕巧,不拋棄不放棄的話誰不會說?關鍵是現在怎麽進去!”
“張大人說的不錯,工部的救援隊三日前就已經抵達北山了,可現如今被困在雪山外麵進不去!隻能對外部的人進行救援。”
謝湛眉頭緊鎖,思索他們的話。
皇上的目光在議論紛紛的眾人身上掃了一圈,最終落在了沉默的謝湛身上:“謝愛卿,不知道你有何高見?”
被突然點名的謝湛一臉的無奈,道:“回皇上,微臣沒有高見,微臣隻是在想,如何拯救被困在雪山裏的人,或許被困過的人會更清楚。”
眾人嗤笑:“謝侍郎,你說這不是廢話嗎?他們若是知道如何自救,又何須等著我們去救?我們隻需要在這裏等著他們從雪山裏爬出來就是了。”
謝湛道:“諸位大人可能是誤會在下的意思了,在下是說,那些在雪山中成功自救的人。”
這句話出來,引來了更大的非議。
眾人皆是擺手,感歎謝侍郎的年紀到底還是太輕了,不知問題輕重,不明問題所在。
謝湛沒有理會他們,拱手向皇上道:“或許皇上可以詢問天嶺山上的山匪。”
“放肆!”
“胡鬧!”
“不知輕重!”
謝湛的話像是帶水的石頭砸進了滾燙的油鍋,灼熱的油星子往外麵濺,恨不得將人的皮膚燒出一個洞。
蕭長亭眉頭緊皺,問:“謝卿,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這回,他連“愛”都懶得說了。
這般離經叛道的臣子,還愛什麽愛。
謝湛道:“自然,當年天嶺山雪崩,朝廷隻救出了平民百姓,對被掩埋的山匪置若罔聞。原以為他們會死在那次的雪崩之下,誰知他們竟然找到了自救的辦法,活了下來。試問,這樣的事情換做在場的任何一個人,能做的比他們好嗎?”
諸位大臣臉色十分難看,誰也不願意承認自己不如土匪的事情,可誰也沒有辦法說自己能在這種情況做的比山匪好。
為了圖一時嘴快,萬一皇上真的把他扔到了雪山李讓他想辦法出來,那豈不是虧了?
謝湛立在寂靜的大廳中等待回答,但是沒有等來任何一個答案。
他嗤笑:“既然諸位沒有人能保證在這種情況下做的比山匪更好,為何不願意低頭去向山匪請教這件事呢?”
“就算你去問了,山匪又為什麽告訴你?當年的事情山匪九死一生,能從雪窩裏爬出來的都是命大的人,他們恨朝廷都來不及,又怎麽會告訴朝廷活命的秘訣?”
有人依舊搖頭,不願意實行這個建議。
他們堂堂在朝編製的官員,去低三下四地求下賤的山匪?這種事情想想都覺著不可能!
謝湛道:“若是求問其他的山匪,這件事情指定不成。但若是求問龐天慶的山匪寨子呢?”
“龐天慶?”眾人初聞這個名字,隻覺著有些陌生,又覺著十分熟悉,就是想不起來究竟是誰。
忽的,人群裏有一個想起來了,驚呼一聲,道:“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突然做起農家樂的山匪!”
護國公也想起來這個人了,當初她的妻子被山匪綁架,他帶著人到山上去救,就是這個自稱龐天慶的人邀請他到寨子裏做客,還答應幫著他們尋找護國公夫人。
雖然他們還沒來得及尋找,護國公夫人就已經回來了。
謝湛點頭,道:“大家隻知道他突然放棄了搶劫的營生打算做個良人,卻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如此。”
有人問:“難道不是因為找到了賺錢的路子嗎?”
謝湛搖頭,道:“你們難道覺著,他們幹了一輩子殺人的營生,就算是找到了賺錢的路子,難道會說改就改?”
“那你這是什麽意思?這背後難不成還另有隱情?”有人問。
這次,連護國公都將好奇的目光投了過來。
謝湛道:“你們可曾聽過辛爺?”
“辛爺?”眾人聞聽這個名字,倒吸一口涼氣。
這背後難不成還有辛爺的事情?
想起這個神秘的男人,眾人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辛爺從來隻活在別人的嘴巴裏,沒有人見過他的模樣,隻在某個時間突然聽說這個人。
謝湛看向皇上,道:“陛下,如果中間有辛爺幫忙,龐天慶寨子的所有人,必當傾囊相助。”
蕭長亭的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微微抿唇,道:“就照你說的做,改日……不,就今日,宣辛爺入宮。”
如果龐天慶的寨子屬於辛爺的管轄,所有的概念都將不一樣。
能被他們所幫助,是榮幸。
瞧著再無反抗的眾人,謝湛的心裏升起一股驕傲。他們所懼怕的人,所敬愛的人,就在他的身邊,與他朝夕相處!
回去後,謝湛與辛慕苑說了這件事情。
躺在火爐旁慵懶地吃著當季新鮮水果的辛慕苑動作突然凝固住,張開的嘴巴都忘了合上。
她慢慢地將水果放進果盤,說話的時候才想起來把嘴巴閉上:“你這就應邀了?”
謝湛神色迷茫:“你不願意嗎?”
“這是我願不願意的事情嗎?如果有需要,我帶著我的人馬直接去賑災都行,怎麽牽扯到龐天慶他們了?你知道當年他們寨子因為這場雪崩損失了多少人嗎?害的多少人失去了妻子孩子丈夫嗎?現在因為北山的事情,你又讓他們將這段封印的記憶回想起,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謝湛沒想到辛慕苑會幫著龐天慶他們著想,心虛地小聲說:“可現在不一樣,國難當頭……”